第39章 再度暴走

    七年前，一个暴风雨天气，幼年程枭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神秘人抓住后，以残忍手段，杀害，分尸。

    之后，一道闪电落下，程枭以新的躯体复活了。

    真的是复活吗？三人无法确定。

    “那我到底是谁？”

    程枭指着自己，像条小狗一样可怜地问着弗拉基米尔和张清启。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因为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噩梦中的场景不过是因为恐怖电影看多了，又恰逢出了事，才刚好梦到的。

    但从那以后，程枭时不时就会梦到那天的景象：

    暴雨，鲜血，雷霆，神秘人，以及绝望、痛苦、和怨恨。

    程枭越发后怕，但从那以后，也再也没发什么过什么。

    自那以后，程枭的性格收敛了许多，也从孩子王变成了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因为他害怕，再沾染上与之相关的东西。

    直到15号，也就是聚餐那一天，意外还是发生了。

    现在的程枭已经接近崩溃了，如果自己七年前就已经死了，那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

    阴魂不散的怨灵？

    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反正不会是原本的自己了，那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已经死了，死在七年前的暴风雨中。

    张清启斟酌良久，最后开口说：

    “也许，现在的你，灵魂依旧是曾经的程枭，只是换了个肉身，就像哪吒一样，神魂重聚，莲花化身。”

    虽然这种说辞很玄幻，但毕竟世间怪异无奇不有，宁可信其有，总比毫无希望来得实在。

    弗拉基米尔也是安慰道：

    “我也看过你的因果线了，因果连接的是肉体与神魂，关于你肉身的那些因果，的确有一部分彻底断绝了，但还有一部分，则依旧关联着，至于神魂上的，则全部对应得上。”

    程枭虽然听了两人的安慰后，情绪不至于彻底崩溃，但短短几天时间，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少年经历如此多的变故。

    紧绷的精神早已到达崩溃边缘。

    平时的随性与搞怪都是为了让自己刻意不让自己去多想，免得思绪更加混乱。

    可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死亡，以及腐朽的尸骨，程枭压抑至今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我受够了！老子就像木偶一样，一直被人摆弄！

    我管我究竟是谁，老子现在就是程枭！

    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无法对我指手划脚！”

    程枭低吼着，双眸一片血红！

    “冷静！程枭！弗拉基米尔，压制他！”

    张清启看出端倪，「龙牙」的暴怒情绪已经影响到了程枭，即刻向程枭甩出一张清心符，双手捏印，口念净心神咒。

    弗拉基米尔也是催动「主宰」，赤金色眼眸如燃烧般，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似乎蔑视凡尘众生。

    弗拉基米尔正试图以奥丁位格压制尼德霍格残魂。

    程枭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像野兽般嘶吼咆哮，同时警惕地望着弗拉基米尔和张清启。

    “弗拉基米尔，控制住他，我来让他冷静下来！”

    张清启沉声道。

    弗拉基米尔的手段都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到程枭。

    这时候，就该自己上场了！

    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的确，若说想制服程枭，那简直易如反掌。

    但若是以自己的能力，想要使程枭清醒，多半会造成一定的精神创伤。

    毕竟自己又不会玄门的各种奇怪术法，也不会能够净化精神的祷告魔法。

    真要让他来，多半只能通过精神层次的碾压，强行压制程枭的情绪。

    若是真这样做，程枭脆弱的精神力难免会受到影响。

    既然还有其他办法，弗拉基米尔肯定不会选择对自己队友动手。

    弗拉基米尔单手虚握，然后轻轻举起。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程枭困住，使其无法动弹，然后将程枭缓缓抬离地面。

    程枭发出瘆人的吼叫，宣泄着心中的怨怒！

    现在的他，眼里一片猩红。

    程枭的意识中，自己仿佛置身一片无尽的深渊中，身边尽是残破尸骸：

    尸首分离的苍白神明，紧握战锤的腐烂巨人，从鄂口至全身被撕成两半的巨狼，被砸得血肉模糊的世界大蛇……

    无数巨大的尸骸如一道道流星般坠落，填充着深渊，但永远无法填满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色的巨龙挥动沉重双翼，其上挂满着无数死者的尸骸！

    巨龙发出绝望的嘶吼，它无法承载如此多的死灵！

    庞大的身躯坠入深渊，绝望的哀鸣传荡整个破碎的世界。

    熊熊烈火此刻灼烧着大地，世界之树也被火焰所吞没，失去支撑的世界坠入冰冷的海水，就此毁灭！

    黑色笼罩血红的天幕，最后一抹阳光熄灭，只剩死寂的大沉默和永劫的黑暗。

    这是诸神黄昏的场景，程枭则像是一个旁观者，又像是一具恰好能够看到全景的尸骨，眼睁睁地看着一切都发生。

    直到自己被冰冷的海水淹没，感受到极端的深海恐惧。

    程枭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彻底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