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因
赵归年看了看自己和徐歌满身的鲜血，还有地上从花豹脖子流出的那一滩兽血，时间久了肯定会有其它野兽寻味赶来，保险起见，他们得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他连忙将上衣割成布条，让徐歌帮忙，包扎好手臂上被豹爪抓破的伤口。
然后俩人一起将挖出的何首乌装进竹筐里，由徐歌背回家。
赵归年则是扛着一两百斤重的花豹，反正这次手臂受伤，他不可能瞒住爷爷了，那就直接把花豹扛回家，毕竟是兄弟俩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战利品，怎么可能便宜了山林里的野兽。
兄弟俩负重前行，走一路歇一路，饿了就吃点自己带的零食，翻山越岭，终于是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康河村。
夕阳西下，劳作了一天后，很多村民也正从外面回家。
于是，他们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两个娃子浑身是血的从山道上走下来，一个背着个大竹筐，里面装满了草药。
另一个更是夸张，肩膀上扛着一头花豹，把整个人身体都压在了下面，像是蚂蚁扛大树。
“这是谁家的崽子啊？也太吓人了！”有老人远远看见身影，但视力不好，看不清脸是谁。
“我滴个乖乖，好久没看到有人抓到豹子了，看上去还是两个娃娃，这怎么可能？走，赶紧过去看看，顺便搭把手！”也有人好奇，赶去帮忙。
当村民们争先恐后的来到山道边，看到越来越近的两人，终于认了出来。
“这不是卫国和泰安家的孙子吗？”
“是小年和小歌俩娃吧？”
“这怎么浑身是血的？怕不是娃子受伤了吧？大家快来帮忙！”
……
“可算到家了！年哥儿，村里有人来了，累死我了，正好我们休息一会吧！”徐歌一身汗水浸透了衣衫，找了块石头，毫无形象的坐在上面。
平日里采药回来时，大多数都是赵归年背回草药，用不着徐歌背，今天情况特殊，草药得靠他背回家，而且路程比较长，又是翻山越岭的，把他可累的不轻。
“好的，我们休息一会吧！”赵归年言听计从，将豹子放下，坐在了地上，用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他现在也疲惫不堪，今天先是和花豹拼命角力，好不容杀死它后，赵归年又得扛着它翻过几道山岗，才算弄了回来，而且除了吃点零食，他还没吃午饭，就算体力过人，也扛不住这样折腾。
“周爷爷好！于爷爷好！”赵归年看着人群前面最先走来的两个老爷子，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年啊！你和小歌怎么搞的浑身是血啊？受伤了没？”周长寿刚年过六十，身体微微发福，体力还不错，步伐也快，关切的问道。
“这……这花豹是你们家大人杀死的吗？哎呀！可有好几年没看到这么大的花豹了！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子扛回家呀？”于军身材消瘦，但经常锻炼，整个人精神奕奕，一般人看不出他已经七十多了，此时也是满脸惊叹。
“周爷爷，不用担心，我们没受多大伤，这身上都是豹子的血。”赵归年向周老爷子解释道。
“于爷爷，这花豹可是我和年哥儿一起杀死的！没有人帮忙哟！厉不厉害？”徐歌一听到于老爷子问豹子谁杀的，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向他炫耀起兄弟俩的丰功伟绩。
“当时豹子向我冲来时，我站那边眼睛都没眨一下。”
“然后年哥儿就帮忙抓住了豹子，我用开山刀对着花豹脖子连砍几刀，豹子就死了，杀它很简单的！”
“就是豹子太重，扛着太累了，不然我们早到家了！”
听徐歌在那边满嘴跑火车，两老爷子笑着直摇头，他们是半个字都不信。
我们只是老了，又不傻！
就你俩小子还想杀了这头花豹？让它一口一个还差不多！
然后一群老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谁谁当年合伙在山里抓了头花豹，有几人受伤，还有人差点被咬死。
徐歌当然不肯服输，与他们争辩起来，大家聊的好不热闹。
不一会，闻讯赶来的徐泰安拨开人群，也上前询问起孙子。
“你俩小子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在人家陷阱里捡的？”
“爷爷，你咋来了？”徐歌只顾着炫耀，没有发现人群外，自己爷爷何时也跑来了。
“我再不来，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杀花豹？”
“老实交代，回家少挨打！”
“你们今天跑哪里去了？这豹子是不是在咱村你刘叔的陷阱里发现的，或是隔壁普巴村老猎头萨米尔的陷阱？”
“爷爷，真的是我和年哥儿一起杀的，就是从老鳖山走，翻过两个山头后，那边山林里杀的。
本来我们是去挖草药，结果差点被这畜生从后面偷袭了，幸好年哥儿有力气，把它抓住了，然后被我用刀砍死的。不信你问年哥儿！”
徐歌急的直跺脚，为啥自己说实话没人信呢？
“徐爷爷，小歌说的是真的，我和他一起杀的这花豹。”赵归年看着徐泰安，很坦诚的说道。
“俩个娃娃好大口气！”旁边其他村民听了一片哗然。
“老鳖山过去两个山头，难道是出背尖那一带？那可危险了，平日没啥人去，里面野得很！”
“要我说，小年说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你看这头花豹得有一两百斤重，他还能把它扛回来，力气比成年人都不差，同龄的孩子哪有他这么大力气？难道这孩子天生神力？以前也没发现啊！”
……
兄弟俩统一口径，徐泰安一时也难辨真假，他朝赵归年点了点头，不再搭理孙子，想着回家再问详细情况。
于是招呼道：“各位老兄弟，来来来，都搭把手，帮忙把这头花豹抬回去。”
“没问题！我抬个后腿，走后面，哟，这畜生还挺肥的，长秋膘了啊！”
“这豹皮真不错，油光水滑。”
围观众人立即出来几个身子骨强壮的老爷子，帮忙将花豹抬了起来，不时对花豹评头论足。
还有人起哄道：“老徐，这头豹子可是值不少钱，卖了到时你得请我们喝酒哈！”
“那肯定请！”徐泰安一点不怂，拍拍胸脯保证道。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的将花豹抬到了徐歌家，然后就在徐泰安感谢中散去。
往后几天的谈资都有了，他们得回家吃完饭与老婆子吹一吹。
徐家院子里，赵归年和徐歌正坐在小板凳上大口吃饭，兄弟俩劳累一天早已饥肠辘辘。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卫国带着一瓶紫药水走了进来。
赵归年抬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爷爷，心里咯噔一下，站起来喊了一声“爷爷！”
“赵爷爷您来啦！”徐歌嘴里嚼着饭，也含糊不清的打着招呼。
赵卫国向徐歌含笑点头，然后盯着赵归年上下打量了一阵后，淡淡说道：“你先坐下吃饭。”
赵归年依言坐下，继续刨着碗里的饭，心里忐忑不安。
“赵大哥来啦？来的正好，我本来打算待会去喊你的。”徐泰安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大爷来了呀！快进屋坐会！”徐歌奶奶向琴，也从屋里出来招呼着，身形胖乎乎。
“哎！来啦，我在院子坐就行，不用客气。”说着赵卫国直接在院子拉个椅子坐了下来，放下药水，指着赵归年道：“这刚从外面回到家，听到消息就跑过来了!生怕有个好歹！”
“嗨！谁不是呢？我前面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吓到了，连忙赶过去看看情况。”徐泰安拍了拍大腿，苦笑着说道“这两个小崽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要说他俩算命大，遇到这么大只花豹，除了年哥儿手被抓伤了些，人都没事，还能反杀了它！”
“这还是多亏了年哥儿，救了我家这小子两回，不然小歌命早没了！”向琴也一边叹息道，然后又询问起来。
“他大爷你还没吃晚饭吧？直接在我家吃点吧？”
“弟媳妇莫客气，家里还有点中午的剩饭，我待会回家吃，现在没有胃口，也吃不进去。”赵卫国摆了摆手拒绝了。
向琴理解赵卫国的心情，也没继续劝说。她和徐泰安也是没吃，实在是这次俩孩子吓到他们了。
真怕回来的是两具破烂的尸体，那他们可怎么活呀？要是孙子没了，他们怎么去面对在外面打工的儿子儿媳？
随后，赵卫国与徐泰安夫妇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边看着兄弟俩在那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都等着哥俩吃完饭再说正事。
说话的功夫，大门又一次被推开，是大眼跑了进来。
“咦？叔、婶、大伯、正好都在呢！”大眼看着院子里的人，笑着打着招呼。
“我这也是刚回到家，听人说起俩孩子今天遇到豹子了，就过来看看。”
大眼说着看向兄弟俩关切问候着：“咋样？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好着呢！那豹子都被我砍死了，厉不厉害？”徐歌端着碗，一手指着地上的花豹，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后面将会面临着什么。
“大眼叔，我没事！”赵归年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了筷子。
“厉害！”大眼给徐歌竖了一个大拇指。
“小烁，快坐下说话。”徐泰安给大眼递来一个凳子。
大眼道了声谢后，坐了下来，这才仔细打量着地上的花豹，感叹道：
“哟！这头豹子可不小！”
这时赵卫国向赵归年招了招手，开口说道：“既然吃完了，那就过来把手给我看看！”
赵归年听话的走到爷爷身边，伸出双手说道：“爷爷，没多大事，就是被抓了几道口子”
“我眼睛没瞎，自己会看！”赵卫国面色冷峻，将伤口上的布条解开，看到了里面不浅的血沟，手臂上像是被兽爪挖走几条肉。
“忍着点！”老爷子将带来的药水瓶打开，将紫色的消毒药水倒在了伤口上，仔细的清洗起来。
疼痛从手上阵阵传来，赵归年嘴里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将伤口消毒清洗完后，赵卫国又从兜里掏出纱布，给赵归年仔细绑好。
叮嘱道：“最近几天伤口不要再碰水了！”
然后看向兄弟俩“好了，现在你们俩个可以把详细经过说给我们听听了！”
“我来！我先说！”这时也吃完饭的徐歌争取着表现机会。
于是，徐歌炫耀着讲起这一天的经历，赵归年时不时，实事求是的加以补充。
几个大人终于了解事情详情。
“爷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冒险了！”赵归年率先承认起错误，他已经深刻反思自己。
“啊？奥！对，对，对，我也知道错了！”徐歌先是一愣，然后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跟着认错。
他终于想起今天会有挨打的可能，赶紧认怂。
“你还知道错了呀？我还以为你杀了花豹后，偷吃了豹子胆，不怕打了呢！”徐泰安看着自己有些中二的孙子，笑眯眯的说道。
“没有，没有，爷爷，我错了！”徐歌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像是一阵阴风袭来，看着爷爷的笑容，更似笑里藏刀，一下子让他回想起，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痛苦记忆。
“你错在哪里呢？”赵卫国看着赵归年问道。
“我错在不自量力，高估了自己能力，不知天高地厚，低估了深山里的危险，在挖药时丧失了警惕心。”
“当然，最不应该的还是瞒着你们，在不了解危险的情况下，就偷偷带着小歌跑到深山里去。”
赵归年老老实实的做起检讨，讲述着自己应该反思的地方。
徐泰安老两口在一旁听的默默点头，虽然恼怒这两个小子的无法无天，但年哥儿舍命救自己孙子两回，又主动承认错误，已经消除了他们心里的那点芥蒂，只剩下感激。
这么懂事的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好，你自己想清楚了错在哪里就好！”赵卫国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竟然能打赢豹子，是最近长身体，力气也长了吗？”
赵卫国听到消息时，首先是担心孙子安危，再一个就是震惊村里人说，自己孙子能扛着一两百斤的豹子翻山越岭带回家。
他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赵归年力气变大，就感觉自己孙子和正常孩子一样皮实。
但现在赵归年小小年纪力大无穷，这就有点太超常了，所以赵卫国害怕孙子身体出现异常，有些担忧！
这个问题，不仅是赵卫国，连旁边的徐家爷孙也都好奇。
徐歌更是炯炯有神的看着赵归年，他也想知道为啥小伙伴，最近变成了神一样的男人！
赵归年看向一旁的大眼，两人对视一眼，大眼点了点头，反正最终都是要告诉家乡人真相的。
身在异国的星耀人本来就亲如一家，相互扶持，更何况是住在康河村的这些村民，大家祖祖辈辈都是过命的兄弟，而且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个世界上，早就有人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于是赵归年缓缓开口道：“是灵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