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利害关系

    韩日现在已经一心一意的跟着昌明混了。可是对常明来说，韩日不过是个小苍蝇，份量还远远不够，也就是聊胜于无罢了。甚至于，昌明真正关心的，其实还是韩日手里的私仓和银子。

    原本，昌明不打算去州府衙门了，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昌明现在应该在第一时间赶到殿下身边，防止唐尧文继续对殿下下手。

    原本昌明说要去降服州官只不过是在故作姿态而已，这样才能让韩日感受到自己的强大，从而完全地倒向自己。

    因为昌明能够降服韩日，除了能力上的差距以外，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之间的级别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像唐尧文想的那样，以这样的差距来说，昌明完全是有能力做到碾压的。不过再高一级的府州衙门的那些州官，级别虽然只比县官高出一点点，但是这一点点已经是本质的区别了。昌明也未必就降服不了这些州官，但是势必要付出更多的成本，尤其是时间成本。而昌明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但是现在昌明手里有了韩日给的黑材料，那就不一样了。昌明很有可能在一天之内收服一个州官。想韩日这样的一个县官，他都能敲出来一个私仓和三万两白银，那么一个州官自然收益更高。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昌明愿意多花一天的时间来争取更多的筹码，以便他能够在对抗唐尧文的时候更有把握一些。

    昌明在韩日这里已经大获全胜，不需要再在韩日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按照计划，派了一个侍卫和韩日的差役们护送这一万两银子。自己则带着另一个侍卫星夜赶往州府衙门。

    果然一切都非常顺利，昌明在州府衙门，又喝了个痛快，吃了个痛快。不得不说，这州府衙门的条件可要比县衙的条件强多了。

    昌明用同样的手段将州官收在了自己的麾下，把州官的私仓掌握在手里，又敲了州官三万两白银。

    昌明就带着这三万两白银踏上了决战的旅途。

    昌明现在的手里有且只有这两张牌，明牌。但是唐尧文并不认为昌明手里只有这两张牌，唐尧文会认为，这两张明牌是昌明故意露给他的。这两张牌的的确确是昌明故意露给唐尧文的。

    在昌明的视角里，自己和殿下两个黜陟使都是看上去很拉风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真在粮食就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朝廷的赈灾粮食是由户部统筹运输到布政司衙门。他们当然有监管的权限，但是，面对着唐尧文这样的老狐狸，怎么监管呢？唐尧文有一万种办法能够合理合法把这个账做平。要不然，唐尧文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觉。

    赈灾的各项事宜，赈灾粮都掌握在敌人手里。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的。

    昌明在来到陇右之前，并不想和唐尧文发生冲突。但是这十几天的所见所闻，已经不能让昌明再继续容忍下去了。他要搞掉唐尧文，不惜代价的搞掉唐尧文。

    昌明深刻的明白，只有这种愿望是不够的，他还得有办法。能够和平的解决掉唐尧文当然很好，但这明显是痴人说梦，唐尧文不会束手待毙的。他必须保证，唐尧文撂挑子或者掀桌子的时候能够在第一时间稳定局势。

    陇右这光景，谁掌握了粮食，谁就掌握了局势。唐尧文在陇右，有着绝对的优势，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粮食。现在他发布告说没有粮食，得减少供给，但是昌明敢保证，黜陟使一旦离开陇右，赈灾粮食就可以从没有变成供不应求。

    唐尧文这样的贪官，不同于韩日这种小苍蝇。唐尧文知道自己的未来和陇右的局势相关，这次灾荒如果能够安全渡过，唐尧文就能够相对安全。如果这次灾荒引起了大家都不想见到的结果，唐尧文用不着朝廷下令了，他首当其冲的就会完蛋了。

    韩日这种小苍蝇根本就是不知进退得失，现在这样的光景下，居然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还在那里肆意享受。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当然，唐尧文在能够保证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一定会全力赈灾。但是一旦他的利益不能够保证的情况下，他能做出什么也很难说。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差距。

    但是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唐尧文那样，虽然昌明并不认为唐尧文敢那样。但是昌明已经充分地考虑了未来所有的可能，并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