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返度支司

    杨祯寻思，自己无知的这个秘密早晚是要大白于天下的。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多久。还不如趁着这个功夫直接不要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直接问。有些事，总归是要面对的。

    “明先生。”杨祯说话的声音都非常的小，可见其完全没有底气。“那个，其实我也不太懂什么翰林院庶吉士的，职司方主事郎中的我也不懂，您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杨祯此时此刻的表现，像极了去问一道老师刚讲完的题目。虽然说愚蠢，但是勇气可嘉。

    这问题确实出乎昌明的意料了，他有点搞不清杨祯到底是怎么回事。尴尬地沉默了半晌，他开口说话了。“新四先生不是开玩笑？”

    杨祯尴尬的都能抠出三层地下室了。“我是真的不懂，但是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懂。所以我只能求教先生了。”

    杨祯这么直接又一次出乎昌明的意料了。不过昌明也是个直接的人，点点头，就开始给杨祯讲解了。“能被选入翰林院做庶吉士的人，就很有可能在未来充任朝廷中枢官员。基本上来说，成为庶吉士的人，就意味着未来会平步青云。所以庶吉士也被称为‘储相’。所以，刘大人放弃了为官的捷径。”

    杨祯情不自禁的为刘东山拍了拍手，不禁脱口而出“牛逼啊！”旋即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弥补道：“刘大人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所以刘大人就被派到兵部职方司，担任主事。现在刘大人就是职方司的郎中。六部设有尚书，尚书下是侍郎，侍郎下就是各司的郎中，各司郎中下就是主事了。难得刘大人还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虽然昌明是在陈述，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充满了对刘东山的尊敬。

    杨祯看到昌明的表现，心中想的却是这尊重果然还是得靠自己挣。在昌明心中，十万个杨祯也比不上刘东山的一个脚指头。这倒也不怪昌明，因为杨祯才是真的觉得，十万个四殿下也比不上刘东山的一个脚指头。

    说话间，刘东山已经带着一卷纸回来了，并将纸交给杨祯。杨祯小心的将这宝贝收藏好。

    忽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对着刘东山说道：“刚才和明先生谈论刘大人的事迹，我对刘大人的敬仰之情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还请刘大人受我一拜。”说完就对着刘东山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刘东山连忙侧身躲开，一边还礼一边说道：“不敢不敢。俱是为朝廷效力。”

    昌明在旁边说道：“论才华人品，我昌明是自愧弗如啊。也请刘大人受我一拜。”说完也学着杨祯，对着刘东山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刘东山这下来不及躲避了，慌忙地还礼。

    杨祯说：“刘大人不必如此，我既敬你才华，又敬你人品。像您这样的人，又如何受不得我一拜呢？但是这终归是些繁文缛节，难以表达我的感情。”杨祯举起手中的誊写的名录，继续说道：“刘大人，您对我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的。人家都说大恩不言谢，我只求以后有机会报答您了。不过我看就算是以后，也是刘大人照拂我。”

    刘东山正色道：“此乃公事，刘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某只是尽本分而已，新四先生不必介怀。”

    杨祯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他已经记住刘东山了。他这边时间还很紧张，他还得抓紧时间再回度支司去查看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杨祯和昌明又一次来到度支司。

    杨祯急忙拿出刘东山誊录的名录，然后请明昌将陇右道、关内道、山南东道和山南西道三道的近五年的记录都找出来。

    他翻阅查找，昌明记录。

    陇右道共有二十二个府州，另外三道共计有二十三个州府。每年是五十五个数据，一共是五年的数据。

    这工作量说大不大，说小还真不小。

    整个过程杨祯倒是没空想什么，但是昌明却感慨良多，他从来没想到以荒唐轻佻闻名的四殿下居然能如此踏实。这么枯燥的查阅工作，杨祯居然能耐着性子亲力亲为。讲道理这对别人来说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事，但是至少说明四殿下远没有传言中的那么荒唐轻佻。

    两个人配合的越来越好，可以说得上是渐入佳境。

    终于，大功告成。

    杨祯有些兴奋。原本毫无头绪的事情，现在一个上午就全部解决掉了。他现在真正的是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