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户部度支司

    “明先生，陛下和太子安排的事时间很紧张，我就不多给您客套了。”杨祯觉得昌明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如果想要得到昌明的尊重还是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所以他现在只需要公事公办就可以了。

    “听从四殿下的安排。”昌明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请问明先生，如果我想看朝廷历年赈灾的记录，应当去哪里？”

    “这大概要去户部度支司去调档查阅了。”

    “那就请明先生受累，咱们一同去户部度支司去查阅一番吧。”说罢，又把自己没有喝的那碗茶端给昌明，继续说道：“明先生是爱茶之人，这碗茶我没动过，请明先生再喝一碗。”

    “早就听说四殿下是个不羁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可惜这茶如此这般牛饮，真是暴殄天物啊。”昌明接过茶碗，没有喝，又放到了桌子上。接着说：“还请四殿下去更换便装，让人准备普通马车。我抽这些时间好好享受这些天物。”

    这昌明并不是一个书呆子，他能被太子看重铁定是有两把刷子的。昌明原本也不喜欢这个四殿下，毕竟这位四殿下名声在外。今日一见，这位四殿下虽然有和传言相仿的地方，但是那传言也不尽真实。说不定，这也是太子给他的一个考验，不论四殿下是如何，他必须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位四殿下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当臣子的基本要素就是“臣不密则失身”，就是做事一定要低调保密。查阅户部的档案，这能是一般的事情么？这玩意，只要查出来就是通天的大案子，昌明不得不谨慎从事。就算只是一般的事，谨慎点总是好的。

    杨祯虽然不懂得这个平行宇宙的规则，但是昌明让他换便装他就明白了。他也觉得穿着皇子的服饰实在是亚历山大，但是也没有人敢告诉他什么时候该穿正装，什么时候该穿便装啊。

    又到了杨祯最讨厌的换衣服环节，便装比正装好穿一些。

    在昌明的指引下，杨祯的马车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小巷子。

    “四殿下，这是户部的后门。我先去找度支司郎中，然后再来请四殿下前去查阅，请四殿下不要下车。”说罢就跳下车从小门进去了。

    不一会，昌明回到车前。“四殿下，我已经和度支司郎中说好了。我没有报您的身份，只是说奉太子的旨意前来。”

    “我懂。在里面，你喊我新四就好了。”昨天新四这个称呼杨祯其实还是蛮喜欢的，这个时候顺便就拿来用就好了。其实，如果他们如果以真实的身份查阅文案，更具有迷惑性。毕竟，四殿下的名号那可不是盖的。

    昌明带着杨祯走进了户部的小门，来到了一个算是图书馆的地方，里面全是各种档案。

    他们走到里面一个小房间，这应该就是供人查阅档案的房间。

    “明先生，我想看看陇右道这五年来的赈灾情况。”

    “好的，您稍候。我去取档案。”

    昌明出去不一会就抱着一大摞书一样的东西回来了。

    杨祯看着这个数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么多！”

    昌明回道：“这里只有少量几本是新四先生需要看的，其余的那些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明先生果然是严谨，非常严谨。”这一着真是惊着杨祯了，这人怕不是有八百个心眼吧？

    杨祯忐忑的翻开其中一本。谢天谢地，杨祯心中长吁一口气。因为这账册里面的字是正楷，他还能认个七八成。

    根据目录，他找到了有关于陇右道的那部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一年，陇右道的二十二个州府，竟然有十六个州府都遭了旱灾。杨祯默算了一下，受灾率大约在八成以上。当然，虽然都是受灾，但是受灾和受灾并不一样。

    他遇到不懂的就问昌明。

    花费了一些时间大概也明白了一二。

    朝廷大概把每年的收成分成六个档次，大中小熟以及大中小荒。除了平常年份的收成，还要看地方上的收入档次。

    像陇右道原本的收成就比不上江南的水乡，所以如果在赈灾的时候，可能就要比江南的各道多付出一些。

    翻看了五本，也就是近五年的赈灾记录以后，他也不得不怀疑这唐尧文有问题。他粗略的计算了一下，陇右道的每年都至少有十五六个州府遭灾，要么小荒，要么中荒。每年朝廷的赈灾物资实在是数以万计，当然，杨祯虽然不明白这个数字的具体意义，但是也感觉这个数字有些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