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通之道
画面里，古风与秦陌瑶简单休整几日后，就离开了所在村落。
出了村落后，秦陌瑶耸了下背着的行囊，“我们要去哪？”
“人世凡尘。”古风说着驻足，回头看了眼村落。
村头有小儿在嬉戏打闹。
“汪汪……”还有条大黄狗，在跟着他们一起疯闹。
牵着黄牛吃草的花甲老汉，叮嘱着，“慢点跑，别摔着。”
还有几人，在用奇怪的眼神，目送着古风与秦陌瑶。
恍惚间，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变的无比熟悉起来。
古风只觉，仿佛又回到了姜氏部落。
“姓古那小子，晚上来我家吃肉。”
“古风，这件兽皮很完整，送你了，拿回去做衣服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古风似乎又见到了那个炊烟袅袅的部落，又看到了在灶台前忙碌的姜母。
“古风啊，草籽粥好了，开饭了。”
“古风，早点回来，别玩太晚。”
……
“唉！”古风叹了口气，转身大步离去，开始游历人间。
走走停停，去过众多人族巨城，抵达过众多山间村落，看遍了各族风土人情。
就这样，过了五年。
这五年里，古风始终没有修为，也没有心跳。
他的心已被毁去，没有心跳也是正常的。
完全是靠着对人道的理解，支撑着身体不垮。
但修行人道这条路并不好走，他似乎是遇到了瓶颈，不仅没有修为，走路时间久了，会累的汗流浃背。
这日，黄昏时分，古风站在山间，凝视着山下平凡村落，“不走了，该停一停了。”
于是，就与秦陌瑶在山间搭建了木屋，安顿了下来。
这五年里，高贵圣洁的秦陌瑶，脱去了华丽长裙，换上了朴实的布衣。
可尽管如此，那身绝尘的气质，精致的相貌，也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犹如仙子坠落人间，明艳冰清，高贵圣洁到了令人如痴如醉的地步。
可就是这样一位，如世间美玉的下凡仙女，在古风身边，却如个贴心奴仆一般。
她不在乎肩上行囊有多重，也不在意世人诧异的眼眸，更不在乎身处何处，只求能跟在古风身边。
古风为了报仇，为了悟道，决定融入凡尘，她也跟着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在山下村人眼中，他们是恩爱夫妻，在镜外群仙眼中，他们形同道侣。
可实际上，二人相敬如宾，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更未有过巫山云雨时。
可尽管如此，秦陌瑶也很满足，他就如山下普通女人一样，每日织布纺纱，灶台前忙碌。
或是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生活的虽然有点辛苦，但脸上，总是挂着阳光般的微笑。
镜外天骄们，越看越生气，被气的，头顶都冒烟了。
平日里，想让圣女多看一眼都费劲，可那时，她为了待在古风身边，做什么都行。
凭什么呀，太气人了吧！
画面里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五年。
五年后某日，有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进来后喜不自禁的对古风道：“古兄弟，晚上去我家吃酒。”
“呵呵！”古风轻笑了下，“你老婆生了？”
“对，生了、生了，还是个女儿。我和你说，我最喜欢女儿了，她那肚子还真争气，果真给我生了个女娃娃，哈哈……”
扎须汉子高兴的放声大笑。
“恭喜、恭喜。”秦陌瑶也凑了过来，表示祝贺。
“同喜、同喜。”扎须汉子说着，一拍古风肩膀，“赶紧和你媳妇生一个，生个带把的，咱们做亲家。”
不难看出，他与古风早就混熟了。
只是，他这话让秦陌瑶脸颊瞬间绯红，并不自觉地将头扭向别处。
“哈哈……”胡茬男子再次大笑，“我得去准备酒菜了，你们两口子记得早点过去。”
古风送他离开后，对秦陌瑶道：“拿上咱家那几张鹿皮，去集市卖了，换点钱财，给顾大哥准备份贺礼。”
“嗯！”秦陌瑶点头嗯了声，“还有这些布匹，也拿去卖了吧！”
……
一个时辰后，俩人利用兽皮布匹换来的钱财，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买了几样礼物。
当俩人拎着东西回来时，不等进村，就双双愣在了原地。
昔日，如世外桃源般的山中村落，已变成了人间炼狱。
村中排列整齐的房屋，大部分都已坍塌成了断垣残壁。
顾大哥家院门前，大红灯笼依旧高高挂在木杆上，但他与他的妻儿老小，以及刚出生没几天的女儿，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晚上去我家吃酒。”
“我和你说，我最喜欢女儿了。”
……
顾大哥淳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古风仿佛，又回到了族人被灭的那一日。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心中悲痛难以形容，甚至掩盖了愤怒。
“凡人，在这世上渺小的如同蝼蚁，在某些存在面前，弱的不值一提。”
“都说人定胜天，可人怎么可能胜天？”
“薪火不灭，传承不断，那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人死如灯灭，人道啊，行不通的！”
……
直到此时，古风才幡然醒悟。
坠入凡尘，苦求人道，结果错了。
人道与仙途无法比拟，人道，不通之路。
“呼！”
镜外群仙，均都不自觉松了口气。
如果古风真的可以修行人道，真就被他压碾的体无完肤了，被比的啥也不是了。
不过还好，人道行不通。
“村落没了，我也该走了。”画面里，古风表情有些惆怅。
“我去收拾行囊。”秦陌瑶表情也有些困苦。
这五年来，没少与山下人接触，看着他们全村被灭，心里难免有些难过。
“等等。”古风叫住了秦陌瑶，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只闪着玄黄光晕的发簪，
“感谢你这十年的陪伴，没有你的帮助，十年前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古风缓步过去，亲手将发簪插在了秦陌瑶的头上，
“多年前，在异域偶得此簪，做工还算精致，没舍得扔。”古风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秦陌瑶，“嗯……很漂亮。”
秦陌瑶瞬间心跳加速，脸颊红润。
这是古风第一次送她东西，也是第一次说她漂亮，这让她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她尽量掩饰着不安的心理道：“这次，我们要去哪？”
古风略一晃头，“不是我们，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