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镜中有痴怨
睁眼时，入眼净是雪白。
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我的面前，激动的心情令我不自觉喊出了他的名字:
“石文！”
死人碰面，这回我是真的进了阴曹地府了吧？
就在我这么想时，周围的景象忽而一变，我来到了一个古朴雅致的房间之中。
这房间好眼熟……
对了！这不就是北辰雁的房间吗！
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儒雅的声音:
“从前我有一面镜子，后来我把它打碎了。我将他葬在后山的乱葬岗，碑上刻着我的名字，接着，我就成了他。”
我回头一看，那人正是:
“北辰雁！”
北辰雁站在房门口，平静地看着我说:“这是最后一次救你，我能吸纳的伤病之气已经到达极限。尽快集齐痴怨，你朋友非是北辰家之人，封印坚持不了多久。”
话音落下，随即，我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转眼之间我已回到了现实。
我的胸前一片血红，衣服上破开一个小洞，原本刺在我心口的小刀落在地上，我的伤势则已经痊愈，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而李成四个人，竟然变成了和王教授那时一样的乌黑尸体，烧伤、冻伤、刀伤等等伤势不一而足，死状极为凄惨。
这就是北辰雁口中的伤病之气吗？
我现在终于明白，之前车祸入院，还有在凝湾旅店之中七孔流血，看似是没有大碍，但其实都是因为痴怨镜替我吸纳了伤病之气，治好了我的伤势。
而那个过程，就是在那片虚无空间中，与痴怨形成的幻影对视。
他们四人之所以会惨亡，应该就是因为这一次痴怨镜中的伤病之气已经饱和，却又为了救我而强行吸收伤病之气，致使镜中伤病之气溢出。
我看着地上四具无魂病尸，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果他们愿意听我一句劝，也不至于行差踏错，落得这般田地。
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没什么好说的。
我现在该思考的是北辰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还有他刚才出现时，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得有了进展，问题反而越来越多，真是头痛。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杜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都忘了还有她了，李成四个人突然发难走上极端，这其中就是她在做手。
而且真要算起来，她现在可是欠我一条命，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简单放过她。
“之前他们扎轮胎那时我就在怀疑，你是不是能在某种程度上激化放大他人的情绪，现在看来，你果然用了某种办法蛊惑操控他们，我没说错吧？”
杜眉冷冷一笑:“是又怎么样”
“那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我指着地上四具病尸问道。
“如果你死了我会更满意。”
“走吧，该替你捡骨了，你要葬到哪里？山里还是海里”
“我凭什么听你的”
“伤病之气源于身体，折磨的却是灵魂，要么听我的，要么跟他们一样魂飞魄散。爱选不选，我去捡骨了。”
在我眼里，杜眉已经丧心病狂，彻底没救了，我已不打算再包容她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心思与她闲扯。
这一切不过是浪费时间。
挖出杜眉的尸骨后，我打了个电话让顾绮央过来接我。
而后我坐在村口，等候她的同时思考着关于痴怨镜的事情。
……
顾绮央一见到我就非常激动，跑过来焦急地问我：“北辰晏!你怎么了！没事吧!”
“西红柿酱而已啦，那么紧张做什么”
“这肯定是血，衣服还破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快点，我送你去医院！”
“我又没事，去什么医院，你要不信可以亲自检查一下？”
顾绮央不安地问：“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顾绮央的手指穿过衣服的破口，直接碰到了伤口原先的位置，她的手不断挪移，似乎是为了寻找伤口，但不存在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怎么还摸上瘾了你确定不是在占我便宜”
她手掌化拳，轻轻锤了我一下:“我这是担心你，正经一点!”
“你先担心自己吧，你身上的护身符真的有用吗？”
“我这星期跑了十几间寺庙和道观，总有一间灵验吧？”
说完，她给我亮出了一堆法宝，那可说是:
手握丹朱黄纸符，腰间悬挂紫葫芦。
钟铃如意雷击木，玉佩师刀舍利珠……
琳琅满目，一应俱全，这阵仗，知道的是个记者，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大罗天仙偷偷下凡体验生活了。
“行了行了！收了你的神通吧，别说女鬼了，牛头马面来了都不敢收你。”
杜眉只管来，这她要是还能附身，我也只能说我刚才死得确实不冤。
确定我没有事后，顾绮央拉着我上了车，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她，只好岔开话题，让她帮我给杜眉找一个适合的坟地。
坟地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找一个平坦的荒地就好。
到了地方后，四方空旷，跟在我们后面的杜眉无处藏身，现出了身形，却只是躲在远方不敢靠近。
“随便给两个法宝给我。”
顾绮央就给了我一个玉佩，一块桃木令牌，还有一个玉如意。
我拿着这些东西朝杜眉走去，离她十米远的时候，我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将玉佩向她砸去。
玉佩触碰到她的瞬间散出一阵微光，随即轰然炸裂。
杜眉发出惨嚎，灵魂被击飞数米，这几日养回来的魂体，又变得虚化了起来。
我乘胜追击，拿着桃木令牌向她走去。将桃木令牌贴到她的身上，她再次发出惨叫。
看她的灵魂虚幻得将近溃散，我收回桃木令牌。我原本还打算留着以后用的，哪想桃木令牌竟不堪负荷，在我手里碎成了两半。
不过对比刚才碎成满地渣渣的玉佩，令牌只是变成两半，没有碎成木屑，应该问题不大。
如我所料，虚弱的杜眉没有寄体，为了生存被迫化为一股黑气，回到尸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