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与决心
<header>第12章 真相与决心</header>梦魇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让我坐在旁边，接着说起当年的往事。
“十年前，我还是一个b级梦魇，但我的精神质量却比同级的高，有a的水准。当时我附身在一个消防员身上，就是紫晴的父亲。你了解过‘731事件’吗？”
“我知道。”
“我讲讲那场事件的起因吧。罪犯是那所小学的清洁工，她的丈夫去世的早，有一个女儿，在这所小学念书，但被教导主任猥琐了，教导主任估计是欺负她们只有母女二人，那女孩回去后就得了抑郁症，不久后自杀了。”
“女人为了报复那个教导主任和没能给她公平的学校，和梦魇签了契约，付出了所有的精神能量，那个梦魇将从它上一任宿主身上学会的自制炸弹的方法教给了她，同是布置了整场行动，那个炸弹就被女人埋在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但它还是错估了消防队的速度，那个主任和全体教师学生被及时转移了，炸弹爆炸没能波及到他们。”
“但随后，她告诉抓住她的警察，还有一个炸弹被她放在另一栋教学楼，如果那枚炸弹爆炸，那两栋教学楼都将起火，火势很可能波及到周围民居。我的宿主，那位消防队长去找炸弹，但女人谎报了爆炸时间和地点，炸弹提前爆炸，他被炸弹波及埋在了倒下的墙壁下，周围起火，被困在了里面，等到队友救出时已经受伤太重了，送医院抢救无效。”
“临死前他许下了最后的愿望，‘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也要再见妻子女儿一面。’我只有b级，但因为精神质量高，强行让契约生效。我一直认为人类是强大的生物，一位父亲最后许下的愿望让我动容，我决定帮他实现愿望，于是，我承接了他的所有，如你所见，我的状态不稳定，我作为那位父亲的分身重生了。那时的我接受了他全部强大的精神力量，这十年里我原本的意识被他传递给我的意识所逐渐同化，晚上来看望紫晴母女的时候他的意识就会涌现出来。”
“那天晚上和我交战的是你还是他？”
“我即是他，他也是我，我是一个梦魇，同时也是一个父亲。因为我的强行契约而付出了些代价，所以我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梦魇了。”
“后来你去干嘛了？”
“后来，那个纵火的女人疯了，被抓起来，那个教导主任也被逮捕坐牢，到现在还没出来。我原本是打算去见紫晴她们完成宿主留下的遗愿的，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去见紫晴，全体梦魇就被封印了，直到现在封印解除了我才能出来。”
“那个火属性的梦魇就是当时那个？”
“对，出来后我就撞见了它，和它交过手，它原本也是s级，被我打成了a级。”
“有一件事我挺在意，那天晚上紫晴莫名落水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怪我，我发现了紫晴在河边散步，就准备附身和她回家，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她们母女就换了城市生活，但我没能附身多久就被排斥了，这也导致了她短暂失去意识而落水。我没想到我体内灵能已经紊乱到不能进行附身了，这几天晚上我多次尝试附身她妈妈身上托梦给她，但不行。”
这就是为什么伯母身上有梦魇气息却不重的原因。
“我只能靠吞噬其他梦魇来维持生活了。后来的事你也猜到了，那家伙和紫晴签约被反噬，不过反噬也快结束了，到时候希望你能帮我。”
“嗯”
“世界上能消灭梦魇的只有精灵了，精灵可以潜入人的梦境驱逐梦魇，现在只有和精灵合体的你能帮我了。”
“这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紫晴是我重要的朋友。”
“谢谢”说这话时，他朝我露出了微笑。
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消化一下，我俩都沉默着没说话。
……
“还有一件事。”我的表情很严肃。
“什么？”他见我这幅样子，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
“凭什么你也跟着喊紫晴啊。”
梦魇楞了一会儿，“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哈哈哈。”他大笑。
“笑什么，我认真的。”
“小伙子，我可是他爸爸精神的载体，这么叫她很合理吧，我又没叫念念。”
“做梦去吧，你还想叫念念，她都不许我这样称呼。”
“我算下来可是你半个老丈人啊，以后说话可得客气点。”
我白了他一眼，“滚蛋。”
他又笑了起来，真烦人。
“你们梦魇有名字吗？”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梦魇的形态各异，但我碰到就直接灭了，到现在为止也没遇见过特别强大的，这倒应了海贼王里鹰眼的一句话“弱者，我是不会一一去记住他的名字的。
“有啊，不过我的名字已经忘了，我以紫晴父亲许明锐的名字作为我现在的姓名。因为实际上我是秉承着他的意识在行动，只不过以我原本的意识为主体。”
“所以我怎么称呼你？”
“你平常都不叫人家梦魇名字的吗？”
“我哪有功夫去一一记住啊，遇到梦魇就给灭了，哪有空问它们名字。这还是我第一次问梦魇名字呢。”
“这也是，那就叫我老许吧。听着也亲切。”
“那行。”
我俩又坐了一会，都没再说话。
“你每天晚上都守在这里？”
“嗯。”
“本来我是准备逮住你严刑逼供的，既然你坦白了就算了。”
老许看了我一眼，“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少年，够聪明，你就不怀疑我吗？”
“怀疑啊，我从不相信梦魇说的话。”
“哦，那为什么”
“但我愿意相信一个父亲说的话，我也有一爸爸，从你身上我闻到了父亲的责任感，如果你说的话没错，那我可以相信你。”
“你很有眼光。”
“我的爸爸教导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值得你去相信的，眼睛会蒙蔽你，耳朵会欺骗你，直觉会误导你，只有心才是最可靠的。我遵从内心的想法，选择相信你。”
“嗯，很有道理，虽然感觉有点意气用事。”
“我只遵从自己的想法做事，哪怕是错的，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像你这种年纪却有这样的觉悟，很少见。”
“我只是不想被约束，喜欢自由而已。”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少年也是吗？”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的出来你很信任他。”
闻言我笑了笑，“人生最幸运的是，莫过于身后有个能信赖的朋友。”
“你是怎么和他交上朋友的。”
“因为我我们约定好了，以时间为证，岁月为名，只在光明中相随。”
“听上去挺中二，不过挺好的，我也曾有过生死与共的兄弟，直到现在，他们依然在替我守护我的家人。”
我想起那天来的两位，点点头。
“那紫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沉思了一会儿，“我看得出来，哪怕是现在，她依然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没能走出来，因为父亲的去世，让她怀疑自己不配拥有任何美好的事物，感觉所有人都是带刀而来。”
老许不说话。
“但人总不能因为摔碎了杯子就从此再不喝水了。她接近我，向我告白，这其中的意思我很明白，她想要安全感，不只是母亲带给她的，她潜意识里想要我给她安全感代替失去的父亲的那份。”
“但这并不对，她其实很明白，我给不了她真正想要的安全感，但只是因为相似就愿意去靠近。”
“失去的人回不来了，她很清楚，所以她把父亲牢牢地记在心里，却始终走不出去。她脸上不表现出来，但我能感觉到。”
“真亏你能想到。”
“不，不是，我也才意识到。但管她是不是真心要和我处对象呢，她也是我朋友，这事我管定了。”
老许深深地看着我。
“谢谢。”
我歪了歪头，笑道，“这可真是奇怪，我竟然陪着一个梦魇聊这么多，他还跟我说谢谢。”
“不，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你就不会奇怪。”
“哦，为什么？”
“因为你本身就够怪的。不过都聊到这份上了，我送你我的宿主，她父亲的一句话吧，这也是他的意愿。”
我坐正了身体。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就如我和你讲的往事，教导主任毁了母女二人，但却让一个消防员和他的家人承担了痛苦，但我并不去怨恨她或是这个世界，你知道真正的长大是变得温柔，是一颗心的变暖，所以我希望你能带她出来。只有跌在从未经历过的谷底，才能站在从未到达的高度。这是一位父亲要说的话。”
我陷入了沉思，温柔吗，真正的强大。我回过头，发现老许人已经不见了。
“已经走了，洛洛”赫雅说。
“我知道的，一直知道，我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我握紧了拳头。
今晚很不可思议的和一个梦魇聊了这么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轻松的放下对他的戒备，但心告诉我，我没错。
“老陈，回家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