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功劳不能让老天抢了
闹了半天，李世民是来视察土豆的。
原因则是今年天气太热，河东一带雨水不足，按照经验，秋后收成恐要大减。
到了冬日，说不得又要饥殍遍地。
李世民正为此事伤脑筋，昨夜与几人秉烛商量对策时，李承乾便捧着几枚土豆出现在了他面前。
听说祥瑞已然种成，李世民大喜过望，当即便决定连夜赶往玉山检视祥瑞。
倘若果真如林北辰说言，祥瑞亩产在二十石以上，且耐寒耐旱，不择良田，那河东饥荒之危，自可解除。
得知这一切，林北辰有些好笑。
想看土豆明说啊，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土豆种植这事儿，一向都是崔灵儿在负责，要看祥瑞，自然得让她带着去才行。
领导视察嘛，总得要挑一块好点儿的给人家看看。
待得崔灵儿被召来御前，李世民又细细询问了一番，听了崔灵儿的回答，心里那是乐开了花。
于是话题便又转到了祭天大典之上。
可林北辰却是心头老大不愿意。
这事儿肯定又要花钱，李世民、长孙无垢这两口子不把这笔开销算到自己头上才怪。
再说了，土豆是师姐唐潇带来的，要祭也是祭她，祭个哪门子天？
可人家现在不一定就死了，这祭着也不合适啊。
一边这么想，一边又听到李世民说要焚香沐浴，斋戒三天，然后亲往祥瑞田拜谢天恩。
林北辰就再也忍不住了：“陛下，您想看，随时可以去看，祭天什么的，也大可不必。”
众人便是一愣。
片刻之后，李世民才问道：“林卿此言何意？”
林北辰便瘪了瘪嘴：“这祥瑞的来历，臣清清楚楚，陛下、娘娘可愿知晓？”
“废话，自然是想的，速速道来！”
“那……咱们借一步说话。”
话音一落，长孙无忌便是噗嗤一声，然后就招呼着一众“外人”退出了怡心院。
等人都走了，李世民才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小混球，还借一步说话，你当你在混江湖喃？”
“嘿嘿，嘿嘿……陛下，不说这，不说这，咱们来说这个土豆的来历。”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立时便齐齐坐直了身子，就跟听到了上课铃响的小学生似的。
林北辰看得好笑，但也不得不挺直腰板，郑重其事的说了起来。
“其实吧，土豆这东西，真不是什么祥瑞，也并非上天所赐。”
才一个开场白，就把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给镇住了，四只眼珠满是好奇和惊讶。
“小子早已说过，此物名为土豆，又叫马铃薯，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洋芋。”
“洋芋这个名字，是我师傅取的。”
“之所以取这么个名字，乃是因为此物长得有些像芋头，而且产于大洋彼岸。”
这当然是胡诌，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这事儿的功劳揽回来，不能让上天占了便宜。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可是那有着西红柿、玉米等神奇之物的地方？”
李世民立刻瞪了她一眼：“好好听小混球说，别打岔！”
那样子像极了纪律委员警告上课不认真的小朋友。
长孙无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果然闭嘴不言。
林北辰强忍住爆笑出口的冲动继续说道：“不错，但西红柿和玉米、土豆所产之地却是不同。”
“怎么说呢……大洋彼岸，有个地方，名为美洲，物产丰饶，但蛮化未开。”
“土豆、玉米还有被芸娘用来制作火锅的辣椒，皆产自那里。”
“这土豆和辣椒，都是当初师傅从美洲带回来的，后来又被师姐带到了长安……”
“……再后来，我就先后在陛下送我的宅子里和周霖的玄木寨发现了此物。”
“原本是有些担心此物到了大唐，会因水土不服，产量会有所降低。”
“但所幸崔秘书花尽心思，加以改良，这才培育出适合在我大唐土地种植的土豆。”
“而且产量非但不减，反而有所增加，故此方能达到这一亩三十石的产量！”
这句话纯属瞎掰，但崔灵儿为了土豆劳心劳力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这土豆并非天赐，乃是师姐带来大唐，再由崔秘书精心培育而成。”
“眼下咱们手里的土豆，皆是适合在大唐各地种植的良苗。”
“故此小子认为，祭天一事大可不必，陛下也不用把这土豆看得那般神圣。”
“毕竟，咱们将来可是要去海外抢个痛快的，嘿嘿……若是陛下现在将土豆的位置抬得过高，将来咱们去抢东西，那可就师出无名了。”
“说不定还会被扣上个侵扰神祇，肆虐天界的帽子，那多麻烦？”
“陛下，您说是吧？”
“……………”
“…………”
听完他这一番话，李世民和长孙无垢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李世民才问道：“小混球，你说得都是真的？”
林北辰立时三指向天：“句句属实，如若不然，叫我的祖师爷们今后再也不理我了！”
竟然发下此等重誓！
李世民再也不疑有他：“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
“不急不急，先解决突厥，然后搞定吐蕃和高句丽，顺便把南诏、新罗、百济、倭国等一众边患彻底解决了再说。”
“而且也不止美洲有好东西，大唐以西，亦有广袤之地，陛下难道不想纵马一驰？”
李世民被他说得心痒难耐：“那大唐以西，都还有些什么地方，各有什么神奇物产？”
于是乎，一场地理常识普及课就此开场。
林北辰讲得也不算太深。
至少地球是圆的这种理论，就没拿出来吓唬李世民。
无他，这事儿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没必要给自己找事儿。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林北辰基本上把自己知道的、能三言两语就讲清楚的都告诉了李世民和长孙无垢。
帝后二人听得是津津有味，啧啧称奇。
尤其是李世民，一颗雄心早已飞到了天际。
待得林北辰讲完收工，这位雄主仍旧两眼发亮，闪烁不止。
长孙无垢却是很快便收回了遐想。
若有所思的看了林北辰一眼之后，突然便扯了扯李世民的衣袖：“陛下，臣妾有事齐奏。”
李世民这才回过神来：“观音婢有话说就是了，小混球又不是外人。”
“土豆一事，崔灵儿居功甚伟，不如赐她一块免死金牌吧？”
李世民就是一愣：“她要那玩意儿作甚？”
“这就要问小混球了……小混球，本宫也想不明白，你为何非要陛下来帮你做这事儿？这不是多此一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