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解药这不是送上门了吗
江眠表情微愣,显然有些不相信。
那么多女人,他怎么忍得住的。
可能是感受到她的想法,顾宴瑾神色暗了三分,他哑声说:“信我。”
短短两个字却让人心头震撼。
江眠却没说什么,看了眼床上散架的晚礼服,想到自己的包包了无踪影,她稍侧头,问道:“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用吗?”
身上没正经衣服,她需要订一套。
她话题转移的突兀,顾宴瑾眼中的光芒裂出一道痕。
“好。”
灯光下的他拖着长长的身影,黯然单薄,像一场凉冽的风,怎么也飘不进她的心。
手机递给她,江眠道了声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就那么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一字不吭。
粉润的唇不再发出声音,江眠挂掉电话,手机还给他。
男人僵着手接过,不小心触碰到她柔软的小手,她瞬间躲避,像避开一场瘟疫。
手中的手机随之垂直滑落,摔落的声音像他四崩五裂的心,碎成一地。
曾几时何,无论他怎么恣意,她都不会这样率坦躲避。
顾宴瑾按捺住内心的孤漠寒凉,维护他可怜的自尊般开口:“你现在身体…还好吗?”
江眠突然回头看他,“你有解药?”
身体确实还有些异样。
但他有势力又会玩,想来是了解一些。
月光从窗外拉过,落在他脸上几道痕,他低睫,拾起地上的手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似乎过了很久,但也不过几分钟。顾宴瑾掀起眼皮,与她求知的眼神对上,僵硬扯了扯嘴角:“解药,这不是送上门了吗。”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江眠睁大眼看着他,不可置信又抗拒。
她嗤笑了声:“不好意思啊顾总,我有洁癖。”她抬眼看向他的薄唇,“你的嘴…好像沾了上万个女人的口水。”
月色下的她格外迷人,药效的加持让她面润如粉桃,和他煞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顾宴瑾眼球带了一丝红,他喉结滚动了下,喉中干涩,像干涸的荒田。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脏。
配不上她的干净。
“那怎么办…”
他无意识的低声呢喃,双目呆滞,像失了魂。
也是第一次,他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商场上毫无败绩的他,却在她身上,尝到了失败的酸楚。
门外敲门声传来,江眠撇开眼,起身去拿衣服。
在厕所换好衣服出来,江眠望过去,男人仍孤身佝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孤岛。
她无心打扰:“顾总,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的帮助,我会送去谢礼。”
说罢,她又看了眼被她放在椅子上的衬衫,“我相信顾总不会在乎一件衬衫,所以,就不帮忙清洗了。”
她没有再停留,关上门,也隔绝了里面的世界。
……
酒店走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江眠回到自己被迷晕的地方,拐角处的暗地,被随意扔躺着她那白色的包。
以及那袋只剩空壳的液体袋。
打开包包,手机通话记录里有顾礼桉的一百个未接电话,还有一个陌生号码,上百个。
她刚要拨给顾礼桉,身后传来“卡塔卡塔”的脚步声。
江眠神色一紧,瞬间凝神藏到暗处最角落的立牌后方。
酒店声控灯一闪一闪的亮起,恢诡谲怪。
一袭白裙的女人在黑沉的酒店走廊飘忽,脸色忽沉忽白,像随时要来夺命的恶鬼。
女人逐渐走来,江眠收回视线屏息,刚换新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透,纤细的身材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骤间,脚步声停在附近,高跟鞋在地板发出的声响在她耳边回放。
女人在来回走动,像在寻找什么。
“那包袋子呢…”那人在锐声嘀咕。
“她明明说是在这附近啊…”
“老东西,办个事都办不好,死了算了!”
她突然爆发的咒骂声让远处的声控灯亮起,江眠心里一震。
还没等她平静下来,那个黑影正渐渐朝她靠近。
高跟鞋捻在地上发出刺耳声音,划破天空,急促而恐惧。
江眠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半晌,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双女人的腿,江眠眼睁睁看她慢慢悠悠弯下腰,红唇勾起癫狂而又讥讽的弧度,像在欣赏,又皱眉怜惜。
“啧啧啧。”她摇头一笑,“怎么办,还是被我抓住了。”
空气凝固,让人呼吸不上。
江眠看着白衣女人对着一个空壳袋子自说自话,忍不住惊了惊。
她…好奇怪。
诡异又可笑。
暗角没安装电灯,江眠抬眼把她打量了一遍,又微撇头。
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憷然。
这人不是顾宴瑾的女伴吗。
像是说累了,女人捡起地上的袋子就走,扭臀晃腰,直到声音完全消失,江眠才敢大口喘气。
她人生中多次感谢自己学过芭蕾,能极致把握身体力度,不露馅。
思忖片刻,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出了一身汗,她拿着包大步往前走。
刚出酒店门口,她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抬眼,顾礼桉。
两人四目相对,江眠能看出他冰冷的面庞中带着还未逝去的焦急和疲惫。
顾礼桉放下手中的电话,愣了一瞬,遂又跑过去视线检查她,“你去哪了,没事吧。”
江眠笑了笑,有事,但这事好像得找顾宴瑾才能解决。
毕竟他的舞伴陷害她。
“没事。”她最终回复。
“那你为什么换了身衣服。”
江眠无所谓的回答:“不舒服。”
“那你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么久才出来,电话也不接。”
男人脸上带了几丝冰冷的怒意,这是多年来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江眠停了一瞬,最终淡笑一声:“这件事我自己解决,就不和你透露了。”
顾礼桉凝视她,声音冰硬:“我是你的上司,你有什么事可以求助我。”
她永远都不懂,他想为她做一些事。
风吹起江眠的发丝,她撩开耳边碎发,“这件事,你应该插不了手。”
顾礼桉觉得好笑,“我插不了手,那还有谁能。”
他不再和以前一样卑微,他想说,他能给她庇护和未来。
亮黑色劳斯莱斯炽白的灯,打破夜晚的寂寥,里面男人和顾礼桉对视了眼,余光瞥向暖灯下的女人,他没有停留。
顾礼桉看着远去的车身,紧了紧拳头,一片绿叶飘打在他的手,他最终轻笑了声,“算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