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秀才
考完之后，娘俩没急着回去，五天后就放榜了，还不如直接等结果出来再回去。这两天梁月就在城里各家饭店酒楼吃饭，仔细研究县城的人的口味，这样以后也方便在这开美食店。
老二也和他的同窗好友在各处游玩，他们的游玩和梁月的游玩不一样，他们是名为游玩，实际上是在交友，拓宽自己的人脉。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梁月也发现东县的人更爱甜口，味麻且辣的菜最多也就一个麻婆豆腐。老二也交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才知道复试那天生病的年幼童生竟是槐花镇的小神童，今年才十二岁。
到了放榜当天，梁月比考生本人还要激动，老二矜持，不想和大家挤在那等着看榜，就和住在他旁边的那位同窗坐在茶楼的窗户旁，喝着茶，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只有抖动的睫毛透露出他的紧张。
而梁月早已挤进人群了。“来了！来了！”
榜贴出来，大家一窝蜂的往前挤，梁月被两边的人群来回的推搡，导致不进反退。正当她焦急的时候，有一位老者大呼：“苍天啊！”刚喊完，“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梁月被吓了一跳，可见众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旁边的衙役迅速地将人拖到一旁，防止他被踩踏，动作熟练无比，看来这在考场上已经屡见不鲜了。
“我中了！我中了！”一位中年男子跳了起来，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什么，梁月凑近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爹，娘，小花，我对得起你们了。”那男子早已泪流满面。
众生相在梁月面前一一展开，她有恍若梦境之感，一时竟忘了看孩子的分数了。
直到，一个小厮推开了她“不看榜，堵在这做什么！”
她才大梦初醒，重新挤上前去。近了，榜上的名字越来越清晰。眼睛顺着名字一个个往下，1，2……5，第五名，老二是第五名。
太好了！梁月又看了几眼，怕自己看错了，再三确定后，她迅速跑出人群。
老二不知道他娘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是自己没考上？随着时间的推进，他越来越紧张，连茶也喝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他娘回来了。
老二第一次看到神采飞扬如此具象化的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母亲的表情告诉他，是个好消息！
老二故作镇定的端起手中的茶杯准备喝水，悄悄上扬的唇角将他心中的欣喜表达。
“顾大婶，顾良兄一定是高中了吧！恭喜顾兄！恭喜婶子！”和老二坐在一起的同窗看到梁月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向两位道喜。心中对自己的成绩越发紧张了。
“多谢！”知道对方还在等消息，老二也没说什么一定会高中的话，等会儿就知道了。
梁月坐在一旁，照顾到旁边人的心情，她也没表现的太开心，只是一个劲得冲着儿子笑，怎么看怎么满意，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这么厉害的孩子，想当初自己见到学习就头疼，如今儿子却是秀才。
老二被他娘笑得脸红，娘这目光也太不收敛了。
“儿啊，儿啊，你中了啊！真是爹的好儿子！”顾良的同窗姓楚名廉，家中也是经商的，父亲开布庄，商人家庭更重视官身，毕竟没有后台守不住那么大的生意。
这次他爹陪着他一起来的，和梁月他们一样住在上房。两家人相处的也不错。
他爹冲过来，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梁月发现，这位老父亲都已经泪流满面了，暗道自己高兴得太含蓄了。
“恭喜楚兄！”老二忙向他道喜。
“同喜，同喜啊！”
两人互相道喜之后，相视一笑，眉眼间意气风发，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知道消息后，两家人就准备回乡了。孩子们回家休整一段时间，就要到城里的县学读书了，现在回去还能摆酒庆祝之类的。
来时是一辆马车，回去的路上已经是两辆车了。一辆载人，另一辆装的都是梁月这段时间买的东西，有各种各样的布匹、头花、笔墨纸砚、罕见的吃食，还有一把做工特别的匕首。这些都是梁月给家里人准备的礼物。
一下车，看着迎出来的众人，梁月竟有种自己衣锦还乡的感觉，心里觉得好笑，甩开这个念头，迎了上去。
“娘，老二，你们终于回来了！”老大一马当先。
梁大打量了一下老二，拍了拍他：“行啊，你小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是秀才了！”现在老二才14岁，就算古代人早熟，但14岁的秀才也是少见的。
“二哥太厉害了！”阿秀激动地看着老二，阿秀一直都很喜欢读书，却碍于世俗礼法，进不了学堂，只能平时老二有时间教教她，所以她对读书人特别的崇敬。
老二被夸得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别开头说道：“也没什么！”
陈大娘她们更不用说了，一个劲的说老二是文曲星下凡，以后要当状元的。
要到家，就要穿过前面的店面，店里客人知道顾娘子是陪儿子考试去了，有的人甚至都见证了当日衙役来报喜的盛况。见到他们回来，纷纷向他们道喜。
梁月也笑着回礼，还让人给每一桌客人送上一盘鱼肉肠，就当庆祝一下。鱼肉肠因为做工复杂，所以卖的价格比较高，大家虽喜欢，却很少买，如今听说可以免费得一份，又开始新一轮的道喜。
梁月连连道谢，赶快从店里逃到院子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梁月提出回村里，去祠堂告诉祖宗长辈，老二已经是秀才，还要修改一下族谱。众人对这个决定没什么异议，毕竟这个时代讲究这些祖宗礼法。
在回来的第三天，一家人就回村里去了。
才到村口，就见二奶奶在那等着呢。
“二婶！您怎么在这等啊？”梁月和阿秀忙上去搀扶。
二奶奶却不理他们，直接走到老二面前，摸摸这，看看那，一脸心疼地说：“好孩子，受苦了吧！秀才可不是那么好考的，听说老难了，可真不容易啊！”
大家都没想到二奶奶会这么说，别人一听到考中秀才都会为他们感到高兴，只有二奶奶一人关心老二是不是吃苦了。
老二觉得有股酸涩涌上心头，扯了扯唇角，摇了摇头。
“你这人，净说些有的没的，还不让孩子们先回家！”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二爷爷也来了。
听他这么说，大家收拾好心情往家里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冲淡了刚刚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