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做灵
御冥惊讶：“公子……这……”
风洛晨面色不改：“做灵就要忍受剔除怨念的痛苦，魂灵残缺也是常见的事。你可做好决定了？”
女鬼道：“我既已下决心，便不会反悔。”
楚照君问：“我灵力不高超，背后也没有势力。你跟着我作甚。”
女鬼看了她一眼：“你哥坏习惯这么多，御冥照样不也跟着他。”
楚照君做了一个隐晦的表情，示意她背后的“杀气”。
风洛晨开始操控，屋内的符咒、灵盘都开始发挥作用，一时间灯光变换，阵阵阴气传来。霎时，无数个鬼魅出现在屋中，肆意地飞舞摇曳。
女鬼坐在正中央，那些鬼魅便围着她旋转。楚照君从书上看过，如果要取出孤鬼魂魄中的怨念，那些生前死后未完成的执念便会在眼前不断地闪现。多数人把控不住心底的欲望，随着轻飘飘的鬼魅一同散去。
但女鬼却不为所动，依旧镇定地坐着。
“执为所困，怨为恨生。一切皆空，万念消散！”
突然，风洛晨猛然起身，数道符咒齐齐飞向中间。银铃止不住地在地上摇晃，嘈杂的声音令人心烦。屋内灯光随意变换，眼前景象不断转化。
那些符咒制服住飞舞的鬼魅，也制服住女鬼。她眼中微露痛苦，但神色依旧坚定。
维持不到一刻，乍然间灯光熄灭，符咒散去，银铃停止，那些鬼魅也魂飞魄散消失了踪影。
只余女鬼呆呆地坐着。
“结灵！”风洛晨厉声道。
楚照君连忙从手腕上割了血，又用血在空白的符咒上书写。她稳声说：“今结灵魄，天地为证。众神皆见，万鬼同令。”
符咒落在女鬼身上，她眼神一定，那符咒便化作灰烬。
楚照君松了口气，还好风洛晨没骗她。控制符咒是靠意念，她也不知自己是否有这么强大的意念，但感觉她与女鬼很熟悉，仿佛许多年前就有关联一般。
但这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谁也说不准。
风洛晨道：“她今后便成为你左右的灵，这是众神许可，万鬼皆知的事情。若是以后强行断开，结果不必多说。”
他望着目光空洞的女鬼，继续说：“方才我除掉了她的执念与怨念，关于以前的事情，她一概忘却，需要你自行□□。”
“主人。”女鬼跪下说。
“那啥，你别这么叫我。”楚照君颇为尴尬。
御冥解释：“楚姑娘，她的礼数是不可改的，而且从今以后你便是她的主人了。”
“请主人赐名。”女鬼再次跪下。
小翠这个名字太土了，不能这么叫。楚照君说：“小翠，你这个名字太土了，所以……”
“好的。”
风洛晨脸绿了。
御冥站在一旁急得几乎要冲上来。
楚照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好的”弄得很是疑惑。
御冥喊道：“楚姑娘！你应该先说她的名字！”
“啊？什么意思……”
风洛晨道：“她把小翠默认成她的名字了。你要先说想好的名字。”
所以弄了半天还是叫小翠。
“仙君。”沈昊走上前来禀报，“柳姑娘来了。”
沈思墨头也不抬：“以后直接让她进来就是。”
柳如烟走进屋内，淡施一礼：“仙君。”她恬然微笑道：“今日桃花开得很好，郁李想起了家乡的桃花，做了桃花茶。我想着仙君处理公务累了，为您带了一份。”
沈思墨颔首：“柳姑娘有心了。”
她从食盒中取出一碗色泽如玉的清茶，说：“桃花茶具有清润去燥的功效，而且入口甘甜。”
沈思墨抿了一口，便又低下头提笔书写。
柳如烟问：“如何？”
沈思墨说：“很清爽，替我多谢郁李姑娘。”
柳如烟轻轻一笑，如春日樱花初绽。她看了一眼沈思墨旁边的书本，问：“沧云山下几个镇子……这些也归沧淼的人管吗？”
沈昊笑了笑：“柳姑娘，这与山下的琐事不一样，是关于每年遇到的天灾人祸或是邪祟搅扰之时，沧淼多会派人援助，久而久之，这些事情便归沧淼管辖，而那些普通琐事，则归镇上的镇长管控。”
柳如烟若有所思：“那这镇子被沧淼援助多年，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岂不是都要禀报沧淼了吗？这样恐怕不妥……”
沈昊无奈：“是啊，久而久之，有什么事情皆要沧淼来平定，一年下来，家长里短的事情倒是掺杂了不少。”
柳如烟道：“或许，我们可以设立一个镇长司。”
沈昊奇道：“姑娘有何见解？”
她娓娓道来：“听你这么一说，问题就出在镇长管控之上，如果是个以德服众的镇长，百姓们自然不会闹出这么多事。若是他自己偷奸耍滑，那就更失德了。我这几日听沧淼的弟子们说，镇长都是靠着关系或是钱财，并非民心，所以很多人早已怨声载道。然而镇中也不缺贤士，如果能公正地选出民心所向，那么日后镇子或许会井井有条。”
沈思墨眉头微皱，搁下笔问：“这件事不是单凭一人可以决定的。”
柳如烟见他瞩目，立刻低头：“抱歉，是我聒噪了。”
沈思墨摇头：“姑娘说得倒是不错，只是若要办成此事，需要沧淼、镇子两处一同定夺。”
“所以我想制定镇长司。据我所知，沧淼有许多人是专门管控镇上事情的，可以从此中派出几人，与镇上民众威望最高，可代表村民心中所想的，以及各个氏族的族长，选出可担任镇长之位的人。镇长司与镇长一同商定执行。这样既不会过于偏倒一方，亦不会过于不公。”
沈思墨道：“姑娘此举虽然尚好，但村民们世世代代依赖于沧淼，你说的‘不公’也尽然渗入一草一木之中，这些陋习便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难以消除。”
柳如烟坦然一笑：“是我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尚熟悉，但仙君难道不想尽早让百姓安生，不公之事减少吗？此举尚不成熟，但我相信镇上的这块污垢总有一天会去除。”
她起身，再施一礼，说：“仙君不觉我搅扰就已经很好了，还不嫌我见识粗陋。先告辞了。”
沈昊见她走后，才说：“仙君，柳姑娘……”
沈思墨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淡淡道：“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