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毛概课刚下，江余就看见了徐敛发来的消息。
徐敛：【记得帮我占位置哦。】
徐敛：【跪谢jpg】
江余看着萌萌的小猫表情包，有点想笑，心情舒畅的回了个：【好的。】
【可爱jpg】
“你在回谁消息，笑得一脸荡漾。”苏逸啧啧几声，搓了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
徐敛挑了挑眉，把表情包点了添加，嘴角扬了扬：“同学。”
苏逸看他这模样，感叹了声：“果然春天来了啊！”
徐敛推了他一把：“滚一边去。”又低着头打字。
离上课还五分钟的时候，江余频繁看门口，又看自己占的位置，有些焦虑。
他们是踩着点到的，当看见徐敛的那刻，江余松了一口气。
可算来了。
徐敛恰好朝她看过来，扬眉笑了下，走过去。
“谢谢。”徐敛坐在她旁边，声音清澈。
“不用谢。”江余声音很低，也不知道他听到没。
她现在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徐敛看着始终扎着脑袋不看他的人，心底有点无奈。
明明在手机上聊天的时候还挺好的，怎么面对面就……跟陌生人似的？
“江余同学的结尾也不错。”老师的声音瞬间拉回了两人的思绪。
“不自知不贤，不自制不廉。就用这种和自己专业有关的名句结尾就很好。”老师还在讲自我介绍怎么写。
江余缩小自己的存在，幸好老师没问她是谁。
“江余，不错呀。”低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江余忍不住看过去，正好对上那双满眼都是光的眼睛，耀眼又温暖。
江余耳廓发红，她眼神乱瞟，不敢再对视。
“还行……”
徐敛想说的话噎在嘴边，转身坐直了身子。
江余用余光偷偷看了眼旁边的人，紧抿着唇，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她在心底叹了无数口气，她真是糟糕透了！
她明明有很多种回答，每一种两人都能把话题进行下去，然而她就好像语言残缺，永远表达不出自己真正的意思。
“江余。”课间的时候，徐敛转头再次喊她。
“啊？”江余紧扣着手机，在心里一遍遍说‘放松’、‘不要紧’、‘没事’，她才慢慢镇定下来，看向徐敛，问：“怎么啦？”
不知怎的，徐敛心底那股烦闷瞬间消失了，他笑了笑，梨窝露了出来：“晏潞说你们部门的设计不错。”
“真的吗，太好了。”江余笑弯了眼：“谢谢你！”
“没事，主要还是你们想法好。”
两人一来一去，聊了起来。
江余对周围人的情绪一向很敏感，也关于别人对她的态度和情绪。愿意和她交往的人，她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愿意接受所有人的善意和好感，并觉得那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怎么了，上课还上的这么高兴？”苏逸不看都能感觉到身边那人愉悦的心情。
徐敛嗯哼一声：“还行。”
苏逸难以形容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无聊的课都能上的这么开心，是个狠人。”
“不无聊。”徐敛看了眼微信，随口接话。
苏逸：“……”
照着ppt念都不无聊，苏逸真想一展歌喉：“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哦，对了。”苏逸突然想起来：“小丫头问你什么时候出发，她好准备一下。”
徐敛顿了下，问：“她要准备什么？”
苏逸无语：“小姑娘嘛，出门肯定要打扮一下的啊。”
徐敛：“十一点。”
他再次看了眼手机，还是显示“正在输入中……”，徐敛不由想，难道是很长一段话？
这边江余费劲脑汁，删删减减，回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没什么特殊含义。
徐敛看着这只蹲着的猫发呆，最后没忍住，问苏逸：“这是什么意思？”
“江余？”
苏逸错愕了下：“你还真在泡妹啊？”
“泡你妹啊！”
苏逸“啧”了声，这人怕不是恼羞成怒了？
他冷哼了声：“我可没妹妹。”
徐敛懒得理他，快步往前走。他是脑抽了才问了苏逸。
“那就一结束语，说明人妹子压根不想跟你聊呗，别想太多！”苏逸的话从后面传来，徐敛拧了下眉，走得更快了。
晚上，徐敛在床上翻来覆去，把两人的对话又复盘了一遍，没什么不妥啊？
他深信，绝对是苏逸那货瞎说！
他还是没忍住给江余发了条消息：【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聊天啊？】
想了想，又发了一个表情包。
江余正斜躺在床上看手机，她看着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包发愣。居然不知不觉中把委屈巴巴的表情代入到了徐敛脸上。
徐敛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回消息。
他紧盯着“正在输入中……”，怕学校的网不好，刷新了好几次。
【没有呀，你怎么会这么想笑哭jpg】
徐敛看着对话框，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他再一次肯定，就是苏逸那货瞎说！
徐敛主动挑开话题，两人聊了起来。快十一点的时候，徐敛说了句：【晚安。】
【晚安。】
江余把手机关了，拉上床帘准备睡觉。
洗台处又传来窸窸窣窣的水流声，连绵不断。
她有些睡不着了，脑海里不禁复盘徐敛和她的对话，有些想笑。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果然很招人爱，连发消息都这么可爱。
江余辗转反侧，按奈不住的兴奋，直到洗台没了声音，寝室灯也关了，她还没睡着。
深夜，磨牙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响起。江余有些无奈的想，居然失眠了……
她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异常清醒，完全没有睡意。
她不是没熬过夜，在去年这时候，她都是一边刷抖音一边流泪，听着那些伤感语句，仿佛说的是她自己。一边恨着世事不公，一边又因为无法改变自怨自艾。在寂静的夜晚，哭得无法自抑。
有时候江余会想，这偌大的校园里，会不会有人和她一样，满腹的悲情。太阳东升西落，她却看不见光明。
可是，似乎没有。她所看见的同龄人，都阳光积极，对生活充满热爱，他们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美满。
和她一样的人，似乎只存在于网络。
江余抹了下眼角，有点湿润。她深吸一口气，后遗症吧。
第二天早上，江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叹气：“好重的黑眼圈。”
想到今天的体育课，江余真想嚎一声：“啥时候才能不上体育课啊！”
真是高中想上体育课上不了，大学不想上还偏偏得上。
这次体育课依旧是拍球。江余站在少人的角落里，一边练习一边吐槽：“怎么总是越拍越矮啊！”
“不是吧，你这都没拦住？”苏逸真服了徐敛：“你又在走什么神？”
球在徐敛手尖转了一圈，他把球丢给苏逸：“你们先打，我去去就来。”
苏逸：“……”
“算了算了，我们先打。”有人勾住苏逸的肩膀，打趣：“指不定咱们徐敛哥哥是看上了哪个妹子了。”
苏逸冷哼了声：“就他，算了吧。”
凭他那张脸，能单身二十年也就只可能一个原因，眼光高的离谱！
苏逸“啧”了声，不管他了，继续打球。
这边江余正在跟篮球做斗争，愣是拍着拍着腰就弯了下去，球还拍不起来。
她咬牙，自言自语：“我就不信了，我一定要一次性拍五十个！”
她刚准备开始，一声轻笑声传来。江余下意识抬头，球跑了……
她看见徐敛脸上洋溢着笑，眉眼上扬，青春干净。浅浅的梨窝微陷，衬着这阳光更暖。
直到徐敛把球递给她，江余才后知后觉的脸红，声如蚊呐：“谢谢。”
徐敛轻笑了声，问她：“要不要我教你拍球啊？”
江余拿着球的手发热，有点想点头又觉得尴尬。
“你……不去打篮球吗？”她上次体育课还看见他和另一个男生一起打球。
徐敛挑了下眉：“我休息会。”
江余“哦”了声。
“我先给你示范。”徐敛已经习惯她的突然冷场了，主动挑开话题，拿过篮球，边拍边讲：“手掌不要碰篮球，要用手指，拍的时候是手腕用力。”
徐敛看她一脸惊奇的模样，像个好奇宝宝。他把球递给她：“试试。”
江余又想试又觉得尴尬，她还是硬着头皮拍球。
“不要打它，对它温柔点，让它在手中停留的时间长一点。”徐敛一边看一边指导。
听到这话的时候，要不是不合时宜，江余差点笑出来，瓮瓮的“嗯”了声。
她越拍越低，手还有点酸疼。
“不要只用手指尖，要用整个手指头贴着。”徐敛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手指尖拍球的。
“啊？”江余一个分心，球跑了。
徐敛捡球回来，递给她：“再试试。”
江余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不耐烦和嫌弃，她心底松了一口气，点头接过球：“好。”
江余一边拍球一边回想徐敛刚刚的话，慢慢的找到了感觉，越拍越好玩，还左右手换着拍。
徐敛退了几步，看着江余。女生脸颊泛着一层绯红，像抹了胭脂，鬓发散落在脸颊上，风一吹，凌乱却不失美感。
“啊我终于会了！”江余捧着球看向徐敛：“谢谢你啊！”
逆着阳光，女生的笑容格外耀眼。
徐敛移开了目光，说了句：“不用谢。”
“我去打球了。”说完就急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