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痛楚
禁地内，姜腾感受着来自父亲的呼唤，有些激动，拼命挣脱着母亲的束缚。
“母亲，放开我！父亲需要我！让我去吧！”姜腾吵闹着，浑然不顾外面的危险。
姬月不语，只是落泪，抓着姜腾的手与六位族老合力祭祀，召唤祖灵。
祖灵，已经存在无数岁月，自姜古时期之后就守护着姜家一脉，只有历代族长退位，下任族长继位时才会召唤祖灵。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族群生死存亡之际，顾不得其他。
“族母，族长已经回来，还要继续吗？”其中一位族老问道，他认为，姜龘回来了，说明现在情况已经好转，没有必要再召唤祖灵。
“继续！”姬月斩钉截铁道。她作为姜龘的妻子，在姜龘回来灵智传音之际，她就已经感受到了姜龘的虚弱，那根本不同于普通的身体虚弱，而是灵魂之力的虚弱。
战场上方，姜龘感受不到任何回应，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还在征战的族人身上。
下一刻，他冲了出去。
“啊！”
惨叫声一直充斥着地面上，很多被击落下来未死之人，身受重伤，疼痛难忍。
姜龘穿梭在战场里，他已经很疲惫了，灵魂力的虚弱，残破的身躯，虽说是族长，修炼着族长专属的功法《神夕》，这是老祖姜古传世下来的。
它能让修炼者在极短时间内吸取周围天地本源力，修为越高，能吸取的范围越广。
姜龘现在也只是强弩之末，他现在只为了能够减少族人的死亡。
如果，很有效，周围燕族之人见姜龘的状态之后，已经有数十人死在姜龘拳下，无比忌惮。
“上前者，死！”姜龘黑丝乱舞，紫色本源力充斥着周身。
一股金光飞来，是燕震，他回来了，后方无人。
砰！
他右手一掷，黄金戟冲出，直向姜龘刺去，姜龘来不及躲闪，黄金戟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凭他现在的状态，别说燕震未入极境，就是在同一水平，那也是不敌。
又是同一画面，只是这次，是他的腹部。
“咳……”大口鲜血喷洒而出，姜龘努力运转功法神夕，还想做最后一搏。
但是他发现，燕震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姜成远和姜成宙两人的身影，他知道，两人多半已经不敌而死，毕竟，那可是燕震，修得天灭经，但即使没有，两人也不是燕震的对手。
“祖灵！出来！”姜龘大喝道。
轰！！！
姜族禁地内，姬月和几位族老面前的一块石碑碎裂，冒出绿色光辉，直冲云霄。
禁地外围，结界消失了，绿色光芒直冲姜龘而去。
战场上空，绿色光芒逐渐变大，变成一个生物形状，这是人们第一次看见祖灵的形态，是一只青龙。
只见祖灵额头处，悬挂着一柄青铜剑，是祖器，它竟然飞向了禁地内。
“燕青后人！”祖灵大喝，这是无数岁月以来，第一次言语。
燕震有些吃惊，竟然没想到姜龘将姜族祖灵唤了出来，但他也没有一点害怕之色，祖灵存在了无数岁月，实力早已不复从前，应该威胁不到自己。
“没想到，姜族好福，竟是青龙灵！嘿！哈哈！”燕震嗤笑道。
他既然敢来，肯定留有后手，别说祖灵降临，就是青铜剑完全复苏，他也有能力全身而退，只因他得到了一块骨。
“湮灭！”
天灭经施展而出，黄金戟一扫而过，金光闪闪，指向祖灵。
“竟敢！”祖灵强势而下，神龙摆尾，朝着燕震而去。
轰！！！
龙尾与黄金戟碰撞，方圆数里，顿时金青色交织，无不灿烂，只是充斥着无尽的杀机。
“父亲！”
禁地发生变故之后，姬月一行人见祖灵飞出，不再召唤，连忙赶往姜族战场，在已然成为一片废墟的破烂屋檐下发现了姜龘。
姬月见姜龘这副惨态，心中痛极，潸然泪下，捂住姜龘的腹部，鲜血零零。
“你躺好，别动。”姬月的声音如此温柔，让姜龘浮躁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如今祖灵下场，也是与燕震周旋，远不能将其降服，若是再往前一万年，任谁，也不敢放肆。
时间慢慢磨灭了祖灵，在以往，只有每次更换族长之时才会降临，抹去上任族长的烙印，给新任族长刻下烙印。
“祖灵，拜托了！”休息小会儿，姜龘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此战元气大伤，路快尽了，他传音祖灵，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上空中的祖灵与燕震还在大战，双方势均力敌，却也是这样让祖灵颇为难受，身为祖灵，却和凡人厮杀一起。
祖灵破开燕震的杀伐，龙爪一挥，在姜族战场上空，迅速形成一座结界，向着下面废墟笼罩去。
包括燕震在内，仅剩的燕族之人，全都被弹出结界之外，这是姜族老祖姜古刻下的镇族结界，只有祖灵才能开启。
燕族数千人被挡在结界之外，心有不甘，各自施展神通，但都无用，被结界抵挡，或被吸收成为结界力量的来源，然后反弹回去。
燕震见状，令族人停下攻击，静看姜族还有什么后手，能够与他反抗。
结界内，那些幸存的姜族族人，全部飞向姜龘这边，现在暂时解除了危机，但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燕震会不会攻进来。
祖灵的身躯已经比起刚降临时，缩小至一丈，此刻环绕在姜龘周身，仅剩的几位族老，站在姜龘的身后，都呈一副疲态。
“你且忍耐。”祖灵语气冷漠，消除着姜龘身上族长的烙印，那是一条青龙，环绕在姜龘灵智上方。
剥除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是姜龘紧闭嘴唇，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可惜，若是能早些开启结界，伤亡也许不会这么大。”后方，姜成宇大长老叹息着。
这道理谁都知道，可是却无能为力，毕竟结界只能由祖灵开启，唤醒祖灵的最佳人选却也是族长，因为祖灵和族长之间的烙印，其他族人想要唤醒祖灵却没有这么简单。
要五人以上，以自身的血脉为引，激活禁地中的祖灵石碑，然后祷告，这个过程是十分漫长的。
在姜龘对战燕震时，姬月与几位族老已经先人一步来到禁地，带着姜腾，怕他出现意外，毕竟，这是姜龘一脉唯一的子嗣。
而姜龘自视过高，以为能够抵挡燕震的来犯，没有第一时间唤醒祖灵，制造结界，这正中燕震的下怀。
燕族众人习得不知什么妖法，战斗时不知道疲劳，始终处于最鼎盛时期，让姜族族人应对十分乏力。
几分钟过去，祖灵成功摘除姜龘灵智上的青龙烙印。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燕震带着燕族祖器，以他现在霞神境极境的修为，再加上天灭经这传说中的功法，想要攻破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姜龘语气平顺，看似有些好转起来。
“天灭经！”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那可是传说的功法，燕震真的找到并修炼了，这太骇人听闻了。
“你们不可与他硬拼，找到机会，四散逃去，千万要留下我族的根。”姜龘嘱咐着众人。
“咳！祖灵，其他的，交给你了。”看似好转的姜龘，又吐出一滩鲜血，刚刚的回光返照，让姜龘逐渐走向生命的终点。
“不，父亲！”
“姜龘！”
“族长！”
姜腾早已经泣不成声，回忆到这里，他已经没有任何思绪，只有哭泣。
……
“都死了……死了……”床榻上的姜腾，泪已经干涸，流不下来一滴只是在默默述说着自己的罪。
“母亲，几位族老，不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