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鲛血残泪（12）
肖锦言回来时，沐祈攸被翼人们倒进了海里。
真的是倒！
沐祈攸正优哉游哉快乐划水，突然有一个小姑娘凑近百胜说了几句话。
百胜听完后，脸色很不好，却还是安排人张罗上了。
沐祈攸就懒洋洋地看着一群翼人忙忙碌碌，很快在水陆相接处用特殊的材料围出了一方空间。
他们有翅膀助力，很快就完工了。
沐祈攸直觉那个“临时水牢”是关她的。
不等她抗议，百胜已经指挥着一群人站到水箱一侧，他们一用力，整个水箱倾倒，沐祈攸就被直接倒进海里了。
摔进海里的沐祈攸：心里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浮出水面，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颇为不满，“你干什么！”
百胜看着她，很不耐烦，“你不是恐高吗？这样就不怕了吧。”
沐祈攸：……这人，真是蠢得让人心疼。
她每次想要教训百胜时，总是会因为这人太过愚蠢而心有不忍。
所以这一次，她也咽下了到口的芬芳，扼杀了满腹的坏心思。
看到从树上跳下来的肖锦言时，沐祈攸眸子一亮。
刚想过去，突然感受到身后水波的晃动，有人靠近！
沐祈攸身子一僵，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整个人钻进了水里。
看清头顶被水折射得模糊扭曲的影子，沐祈攸毫不犹豫浮出水面，双手抓住那人的脚踝，尾巴用力摆动，凭借尾巴上的力量，把人直接拽进了水里。
落水声清晰可闻，沐祈攸死死抓着沈君翊的脚，把他往深处拽。
水波荡漾，在晨光熹微中，沐祈攸看到沈君翊愕然的神色，以及……因为突然落水的窒息感而涨红的脸色。
沐祈攸抬头冷漠的和那一双眸子对视，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时，才放开了手。
沈君翊立刻扇动翅膀。
尽管因为水的洗礼，翅膀已经重若千钧，但是他依旧凭借着翅膀带动的水流，快速浮出了水面。
沐祈攸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要不是因为这家伙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他又是个关键npc，她一定现场把这鸟人淹死在这里。
她浮出水面时，沈君翊正在调整着呼吸，他浑身湿漉漉的，一直有型有款的西装都因为海水变得皱巴巴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沐祈攸瞥了他一眼，无视了翼人们惊讶又愤怒的目光，直接游回岸边。
肖锦言深深地看着沈君翊，脸色冷沉，冷声询问，“二王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君翊看了沐祈攸一眼，拖着一身湿气回到了陆地上，这才缓缓开口，“既然向人类借了她，那当然要让她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他笑的温和，眸子深处却满是恶意。
沐祈攸挑了挑眉，对他这话毫不在意。
哪知沈君翊却突然蹲下身，伸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与此同时，肖锦言也出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放手。”
肖锦言的声音冷得像冰，沈君翊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沐祈攸身上，“今晚，你会是最美味的诱饵。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留在这里喂鱼，还是跟我回我的房间？”
沐祈攸看着沈君翊，扭过头摆脱了他的钳制，再回过头时，满脸嘲讽，“你没病吧？”
沈君翊眸子一沉，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要，就死在这里，死在今晚吧。”
他甩开肖锦言的手离开了，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之前围着沐祈攸咒骂的翼人们。
肖锦言看了一眼身后的参天巨木，若有所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人都消失在视线里，沐祈攸才甩了甩尾巴，水波荡漾，在晨曦中泛起点点橘红色的光。
肖锦言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轻笑，“大约就是，要么你就选择在他房间里当一条观赏鱼，要么……等着今晚被当做食用鱼。”
“嘁，他对我有什么龌龊心思我可看的一清二楚，是不是观赏鱼还难说。”沐祈攸先吐槽了一句，这才回过味来，“你是说，今晚我们会有危险？”
“是。”肖锦言看着沐祈攸，坐在岸边，一副即将要促膝长谈的模样。
沐祈攸凝神看着他，暖黄的阳光给肖锦言的俊脸铺上一层橘光，他一向白皙的脸仿佛泛起了红。
“沈君翊说，翼人会和人类合作，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有救。”
沐祈攸的神思被拉了回来，她愣了一下，“这个世界还有救？是指什么？”
“当数以万计的鲛人覆灭，他们的灵魂化为泡沫消弭于天地，温室效应会缓解，形成新的冰川，海洋面积逐渐缩小，陆地面积将会不断扩大，甚至超过从前。”
“这是翼人的某支军队拼着全军覆没的风险，从大海深处——鲛人的栖息之所得到的秘密。”
“人类基地，在不久之前，证实了这条信息的价值。”
“所以翼人和人类达成了合作关系，他们不是在进行人类化鲛的改造，‘化鲛计划’的实质，是杀灭深海里的鲛人。”
肖锦言看着沐祈攸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话语一顿，伸手安抚地按了按她的肩膀。
“他们……想怎么做？”沐祈攸抿紧了唇，消化着这个信息，半晌，才开口询问。
肖锦言收回了手，垂下眸子，“用你做诱饵……让鲛人一族自己出现。”
“之前人类试验中的失败品，拥有兽类的敏捷凶残，甚至，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强化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强度，他们将会被放进海里……”
“今晚吗？”
“……是，不会超过两天，陆地将会彻底消失，在那之前，他们需要猎杀足够多的鲛人。”
肖锦言语气淡淡，话语轻缓，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听他说话本应是一种享受，此时沐祈攸却如坠冰窖。
“从与沈君翊的对话中，我有一个猜测……这具身体的确是慕绮灵魂的容器，但是因为沈君麟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出了一些差错，慕绮的灵魂并没有完全进入这具身体……”
“我知道，从你说看到慕绮的遗体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大部分灵魂还留在那具身体之中。”
沐祈攸开口打断了肖锦言的话，肖锦言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你忘了吗？那一具在众人面前化成泡沫的鲛人……那是鲛人死亡后唯一的结局。”
肖锦言垂眸，“是我疏忽了。”
看到慕绮的尸体时他太过震惊，又因为有沈君麟的尸体作陪，他以为是人类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把慕绮的尸体保存下来了。
现在看来，显然是慕绮没有彻底死亡，这就能说得通为什么沈君翊会敲击慕绮的玻璃罩等待回应了。
沐祈攸眸子微闪，心中满是厌弃和怆然。
温室效应基本上都是人类和翼人造成的，最后的结果却要鲛人一族来承担……
这个世界，果然残忍得让人恶心。
“我这里也有一些信息。”沐祈攸看肖锦言沉默良久，主动开口。
肖锦言看向她，有些惊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