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色即是空

    睁开了眼，四周无人，空无一物。

    抬头，只有一轮明月，照着眼前脚下的路。四周太过寂静，但手心却湿漉漉的，是泪，抑或是血，没有低头，也低不下头。

    不知何来的心念，开始向前走，慢慢地走，每一步都觉得很沉重。不知缘由，不知来处，也不知去处，只知道，一条无尽之路，且孤身一人。听不见声音，看不清远处，闻不到气息，然而，一种熟悉的草木生长的蓬勃生机，却在心中蔓延开来。没有多想，继续走着，孑然一身。

    走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人，想加快脚步，却无能为力，依旧沉重缓慢，仿佛是提线的木偶，每一步都被掌控。

    几乎全凭直觉，猛然转身，下意识地抬起手。抬手，看见一把兵刃，一滴一滴地顺着锋刃，滴着鲜血，而这兵刃，被一只苍劲有力的手，牢牢握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手里拖着一把刀，慢慢走来。试着动一下手，却发现这手，纹丝不动。开始着急，开始呼救，却无可奈何。黑影猛地袭了上来，绝望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发现已躺在海边，金色的沙滩，碧蓝的大海，听不见声音，但海水的强劲却在脑中激荡。

    起身，转头，身后是山坡，身前是海，似曾相识。慢慢走进海水之中，海水的清凉无从感知，只觉得身似浮萍，随波逐流。

    低头，水中倒影，一袭白衣，面无表情，这是个人！这人是谁？！

    俯身弯腰，水中之人也弯腰俯身，伸手去触摸，水中之人也伸手。

    触碰到水的刹那，泛起涟漪，波纹慢慢变大，水中之人若隐若现。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上善若水，不争不抢，柔弱至极，水滴石穿。

    镜花水月，浮生如梦，梦里不知身是客，何处尽欢。

    水中之人，莫不是我自己？而我又是谁？

    满心疑惑，满心恐惧，一拳砸向水面，空空如也。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心无挂碍，无有恐怖。

    一阵眩晕，再次睁开眼，侧身躺着，爬起来，四处望了望，探寻方向。

    再次踏上迷途，开始走，没有方向感。还是在海边，沙滩上有贝壳，不知里面是否有珍珠，只是想想，却未走近，未伸手。沿着海边走，期望能找到归途。

    前面隐隐约约还有些许脚印，有点兴奋。奋力跑去，脚印越来越多，更为欣喜。最终，脚印一直延伸到，最开始的地方。惊醒，这不过是一直重复着曾经的路，不能选择。一时无力，向后倒下，闭上眼，等待，等待未知的变数，等待，不知道为何等待。

    再次睁开眼，白茫茫的一片，雾般的天地。远处，走来一个人，没有靠近，模糊一片。他问，如何？回问，这是梦否？他说，远离颠倒梦想，无物亦无得。再问，如何归去？而他，不再言语，抬手指了指前方。

    雾更浓了，不敢再等待，坚定而迷茫地走着。

    往前走，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