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可恶！非常可恶
“额……”
面对任洺的忽然询问，顾轻霏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嘛……”
在崽崽们好奇的注视之下，顾轻霏想了一会，才道：“因为学堂不收女孩子，所以，娘没法送阿沁去读书。”
“学堂为什么不收女孩子？”任洺还是没法理解。
其实，在乡下的时候，他们接触不到这种问题的，所以，在第一次面对的时候，自然觉得难以理解。
“因为规矩就是这样。”顾轻霏一脸无奈，“学堂的这种规矩，也是娘没法改变的。”
顿了一下，又道：“不说女孩子不能去学堂读书，就连靠近学堂，也是不允许的。”
听她这么说，崽崽们都露出了一脸惊讶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太过分了吧？”任汐也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男孩子可以去读书，女孩子就不行啊？”
“是啊是啊！”任济任沄其实有些懵懵懂懂，但也跟着一块附和，“这也太过分了！”
任沁倒是没说话。
这种事情她虽然第一次听说，但，想着以前在村里的一些习俗，也是只有男的能够怎样怎样，女的却不能怎样怎样……
呃，应该是一样的道理吧？
一直没说话的任衍这会开口，道：“娘，你的这个烦恼，我能理解。”
他毕竟八岁了，和任洺还是不一样的，大了两岁，也比任洺更会思考，“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应该就是存在着的。哪怕我们以前在杏河村的时候，村里也有很多类似的事情，就比如祭祖，家里只有男丁能够参与，女眷却不行。而且，我还听说，城里的一些大户，哪怕是一家人，男女也是不能同桌吃饭的，要分开来。与此类似的事情，其实很多。去学堂读书一事，应该也是这种规矩。”
顾轻霏听了，点了点头，道：“嗯，就是这么回事。用传统一点的话说，就是男尊女卑，所以，有些场合，女子是不能去的。”
闻言，任洺喃喃道：“怎么会有这种破规矩，真是太可恶了！”
任济道：“是啊，可恶！非常可恶！”
任沄也跟着道：“可恶！非常可恶！”
任沁抿了下嘴唇，道：“娘，我不能去，那就不去啦，也没什么的。而且，我也没有想过要读书呢。”
她摆着一副乖巧的神情，看着后娘，道：“让哥哥与阿洺去就好，我们家里确实需要几个会识字的。”
家里有识字的，以后遇到需要看字或写字的，就不必去麻烦别人了。
昨天娘拿着那些资料去给娄公子帮忙看，她也是知道的。
顾轻霏看了看任沁，也很无语这个时代的这种破规矩，眸光里透着几分复杂，旋即转化成一种温和，道：“阿沁，你也不要灰心，如果不能去学堂，娘也会给你找个先生，让先生来家里教你！”
“啊？”听后娘这么说，任沁又是吃了一惊，“给、给我……请先生？”
顾轻霏点头，道：“是啊！娘想好了，咱们一家人，都要识字！所以，娘绝不会落下你们几姐妹的！”
又道：“不过，找先生这事，可能比较麻烦，估计得花上一些时间。”
短时间内，应该很难找到，尤其是他们才刚来四方府城，在这里一点人脉也没有，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显然不容易。
任洺道：“既然可以找先生，那我们也可以不去学堂，直接在家里跟着先生识字就行啦！这样，我们与二姐，还有阿汐，就可以在一起学习，不用分开了！而且，这么做，也能减少一定的开支，不是？”
如果去学堂，费用肯定不便宜吧？
家里又请一个的话，不就是得掏两份钱了？
如果他们不去学堂，让娘找一个先生来家里教他们，他们一起跟着这个先生学习，不就是只掏一份钱就够了？
“是啊！”任汐眼睛一亮，“我觉得三哥的这个主意不错！”
任洺嘿嘿一笑，也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非常高明！
然后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后娘，看看她怎么说。
顾轻霏其实有考虑过任洺的这个方案，认真着神色道：“你们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娘肯定负担得起你们的学费，所以，一份也好，两份也罢，甚至是三份、四份、五份、六份，都不是问题。总之，你们能去学堂，就去学堂，不用犹豫。毕竟，学堂的教学资源，可不是外面请的先生能比的，而且学堂里的那种氛围，也不是在家里能体验到的。既然读书，有机会的话，自然要选最好的啊不是？”
“只是因为阿沁不能去学堂，我才考虑给她额外请先生的。否则，我当然愿意阿沁也能去学堂读书呀！”
“既然你们能去，却为何不去呢？”
她看着任洺。
任洺支吾了两下，才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如果能够读书，自然是也想在一块学习嘛！”
顾轻霏道：“人不能一辈子都在一块，等你们长大了，以后总是要分别的……”
她话没说完，任洺就“啊”了一声，震惊道：“分别？为什么要分别啊？”
眼里透着一种不能理解！
顾轻霏被他这么打断，接下来本来想要说的话，竟是忽然想不起来了。
她吸了口气，道：“长大了，你们要娶媳妇，姐姐妹妹们也要嫁人呀！到时候，难道，你们还要住一起吗？”
又道：“还有，兄弟之间，以后也是要分家的，不会一直住在一起的。”
听后娘这么说，不止任洺，其他崽崽的心绪，也都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想起了老家。
父亲、大伯、二伯本来也是兄弟来着，后面也分家了。
分家了之后，相互之间的关系，似乎还很不好……
想着这些，任洺沉默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
顾轻霏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他们还小，不宜太早承受这个本属于未来的沉重。
“阿衍，阿洺，你们准备准备吧，明天我就带你们去城里的致远书院。这个书院在城里排名还挺靠前的，要求应该也挺严格的，到时候，你们要好好表现，否则，可能没法被录取。毕竟，致远书院也不是什么学生都收，他们只收能够通过他们考察的学生。”
“啊，还要考察啊？”任洺吃惊！
“是啊！还要考察！”顾轻霏道。
“考察什么啊？我们要怎样准备啊？”任洺的神经顿时绷了起来。
顾轻霏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要考察什么，应该是到时候会问你们一些问题吧，你们的回答要是符合他们的标准，就能够被录取，大概是这样子。总之，你们也不要紧张，真要问你们什么问题，你们觉得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遵从本心就行。”
“要是答错了怎么办？”任洺此刻的问题很多。
“答错就答错了啊！”顾轻霏道，“这有什么关系？他们不录取你们，咱们就换一个学堂，城里又不止他们一家学堂！不过，能进去，自然是最好的！”
毕竟，人家排名在那，实力肯定比排名后面的那些强。
“嗯，我明白了！”任洺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尽力的！”
“阿衍，你呢？”顾轻霏看向任衍。
任衍认真地道：“我也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