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两具尸体
双儿被泡得肿胀,像一个随时要爆炸的气球。
她的眼睛是睁开着的,眼球外凸,那张被烧过的脸泛着一层面粉一样的白,显得更加狰狞可怕。
林伊当天一整天都吃不下饭,除了看到尸体的缘故,还因为一直担心着六少爷和七小姐两个。
她很怕真会如穗穗说的,失踪后再出现就都是尸体了。
她不想看到六少爷的尸体,也不想看到七小姐的,“不能坐等他们的出现,要去找。”
可是这偌大的老宅要怎么找?
这里路况复杂,房间也多,想要找到一个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思来想去,林伊决定去找七小姐的奶娘,人多力量大,光靠自己是不行的。
她马上出发,自己不认识去阿慈那边的路,好在穗穗认识。
于是在穗穗的带领下一起去了,林伊也是第一次看到被玉儿和七小姐提过无数次的阿慈,她看起来七十来岁的样子,满脸皱纹,面相上看起来是个还算和蔼可亲的老人。
林伊把七小姐失踪的事情跟她说了,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阿慈听完道:“肯定是去戏子那里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也不知道被他下了什么迷魂丹,天天往那里跑。”
林伊替她“澄清”,“她没有在那边,我是从戏子那边来的,没有看到她。”
阿慈皱起眉,脸上有了一丝担忧,“那能去哪里?”
林伊也想知道这个,她的眉头皱得比对方的还紧,“我也不知道,奇怪的是,六少爷来找过您后也失踪了。”她说完马上问:“那天他是几时离开的?”
阿慈一脸懵,“他没有来找过我。”
“啊?”林伊也懵了,“那他到底去哪里了?”
没有谁能告诉她们答案,阿慈让玉儿叫其他丫环们一起寻找,周围能去的都去了,都没有找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伊觉得事态很严重,跑去找云嫂。
云嫂黑着脸,“你再整天乱跑,把你腿砍了。”
林伊知道这种事情她干得出来,“我在找七小姐和六少爷,他们好像失踪了。”
云嫂一听脸色黑得更加难看,“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伊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云嫂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叫下人们一起找。
搜索的范围扩大了五倍之多,但还是没有找到。
眼看天色晚了,大家都放弃寻找各回各的住处,只有林伊没有放弃,继续苦苦找着。
因为她相信,如果失踪了的是自己,六少爷肯定也会这样寻她。
就凭这个,必须坚持。
走没一会,天色越来越暗,路已经有些看不清了,林伊返回去带了灯笼,然后继续朝能走的路去找。
她甚至还去了那个地下室,不过一无所获。
出来的时候朝着花园那边去,路过一排房间前时,突然听到其中一间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举起灯笼照过去,那些房间的门口长了杂草,门都坏了,看着久未住人的样子,这样的房间会发出声音实在很可疑。
林伊马上寻着声音过去,发现是在靠最右边的一间房间里传出来的。
房门虚掩着,她推开走进去,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
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尸体吧。”她真担心等下看到的会是六少爷或者七小姐的尸体,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子的画面。
怀着这样的担心,她忐忑不安地慢慢走进去。
房间内很空,地面满是灰尘,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床,没有帷帐,可以看到上面有被子,还有两团突起物,好像是人。
林伊心里一抖,双脚已经不受控制发抖起来,“难道真的是六少爷和七小姐?”她不愿意相信,但又感觉可能性很大,双脚有些软了。
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后,她才慢慢靠近过去。
床上躺着的确实是两具尸体,一具爬满白色尸虫,有两只老鼠正在啃咬骨架上剩得可怜的一些肉,刚才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看到有人来,老鼠也不怕,继续吃着,津津有味的样子。
林伊捂住口鼻去看另外一具,那具已然是白骨,嘴里塞着草和腐烂的果子。
这两具尸体穿着的都是裙子,显然不会是六少爷,林伊松了一口气,再细看另外一具,也不是七小姐,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转身要离开时,发现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上挂着黑色念珠,这才认出是红因。
林伊疑惑,“上次不是让人带去埋了吗?”
再看旁边,认出那具爬了尸虫和老鼠的好像是那个疯女人。
她一下子明白了,疯女人重新将红因找到并挖了出来,继续和她生活在一起。
她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是怎么死的,大概是生病吧,忍不住叹一口气,“这样也好,但愿你来生投个好胎。”
林伊将被子拉了盖住她们,转身要离开,发现床下有个本子。
她好奇蹲下捡起,本子是黑色的,翻开后发现是日记。
第一篇日记记下的时间是十八年前的了,日记内容写了来到这里后的恐惧和绝望,密密麻麻,很啰嗦,有些句子重复了再重复,比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往后看,一样是这种风格的日记。
林伊没有时间细看,简单翻了一下,越往后的日记越凌乱不堪,最后一页上写着一句:“所有作恶的,最终都不得好死。”
林伊猜这本日记是那个疯女人的,从时间上看,她和妈妈是差不多时间来到这里的,说不定可以从里面知道一些和妈妈有关的事情。
顿时满怀希望,将日记本收好,提着灯笼离开。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整个宅子安静得好像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存在。
四处都很黑,只有灯笼照到的地方才有光,而现在,灯笼的光越来越弱了,感觉随时会熄灭。
林伊知道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很沮丧,“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也不是办法。”
正考虑要不要先回去时,看到不远处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