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看谁先死
六少爷这时转移了话题，“我早上又去找了大哥，他虽然没有见我，但让下人转告，说过两天和我聊聊。”
林伊一听，感觉看到了离开这里的希望一样，心情大好，笑着道：“对了，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六少爷马上问：“什么事？”这样问的时候，脸上是很关切的表情。
林伊把关于妈妈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全程压低声音，保证外面的人听不到，说完后她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事情？”
六少爷摇头，“那么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小。”
林伊点头，“也是，戏子年龄比较大，或许会知道一些，所以我要接近他，现在我成为他的徒弟了，有的是大把机会，希望他能知道一些吧。”
六少爷沉吟片刻，“那双鞋子，说不定就是你妈妈的鞋子，或许她和戏子有什么交集。”
林伊点头，“我会慢慢问出来的。”
“嗯，听说戏子最近被挖去双眼，你不害怕他吗？”
“害怕，不过习惯就好。”林伊说着想起什么，问，“为什么他会被挖掉眼睛，你知道原因吗？”
六少爷摇头，“只知道他犯错了，本来之前就要挖的，奶奶宠爱他，一直护着，到她老人家去世，才执行这项惩罚。”
“原来是这样。”林伊终于知道为什么七小姐坚持认为戏子是有眼睛的，原来是最近才被挖，“你们乔家惩罚人的手段真残忍。”她看向他的脚。
六少爷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叹道：“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只恨惩罚力度不够，怎么会觉得残忍。”
“你和你爹关系不好吗？”
“一般，很少接触，记事以来他就很少出房间，好像很早就生病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他死的时候，我也一点不伤心。”
“能理解。”
“你以后每天都要去练唱戏吗？”
“嗯，他要求我每天午夜去学。”
“为什么是午夜？”
“他不想收徒弟，故意为难我的吧。”
“我陪你去。”
“这样……被云嫂知道的话，怕是不好。”
“不会，那个时间大家都睡着了，我暗中护送你去，等你学好我再暗中送你回来，戏子也看不到，不会有人知道。”
林伊不再拒绝，毕竟自己真的需要这份陪伴，“谢谢你，等出去请你吃大餐。”
“好。”
两人相视而笑，站外面的双儿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很紧。
当天晚上，林伊和六少爷在约定的地方碰面，一起去戏子那里。
夜很静，没有月光，四处黑蒙蒙的。
林伊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有人陪着她。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起来到戏子的住处时，只见门开着，戏子浓妆艳抹，穿一袭红色戏服，一双眼睛黑得吓人，端坐在房间正中间，怎么看怎么渗人。
林伊第一眼被吓到，但想到六少爷就在身后守着自己，完全不再害怕。
她走进去，把灯笼放在旁边，毕恭毕敬喊了一声“师傅”。
戏子“嗯”一声，冷冷道：“坐下。”
林伊学着他的样子坐下，有些紧张。
先问：“说下你最熟悉的几首戏曲。”
林伊想了想，回：“《刘三姐》，《窦娥冤》……”暂时也就只想到这两首了。
戏子面无表情，“唱一段。”
林伊记不起词，张着嘴半天，尴尬闭上，“太久没有唱了，忘记了，要不您教我几句，我一边跟着学。”
戏子的脸色很难看，一句话也没有说。
房间内一片死寂，气压很低，十分吓人。
林伊忍着，扛着，终于戏子开口唱了一小段，林伊听不出是哪段戏曲的，只觉得调子很高。
戏子唱完后道：“学。”
林伊坐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跟着刚才戏子的调唱起来，有些词忘记了便哼过去，也算是顺利跟唱完，整体还好，主要是音色不错，她给自己打了九十分。
戏子听完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林伊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之前学过，唱起来有模有样的。”
当晚，戏子教她唱了一曲，林伊学得认真，效果也好，戏子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结束时道：“明晚你可以早些来。”
林伊马上点头，“好。”高高兴兴离开了。
和六少爷一起走回去时，夜色又浓了一些，灯笼的光微弱了许多，仅照得到半米外的地方。
两人走得慢，一路走一路聊，话题是关于“外面那个世界”的，气氛愉悦，林伊差点都要忘记此刻是在老宅里，感觉这会的他们跟校园漫步的情侣一样，明天会一起坐在明亮的教室里，问对方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走到巷子口分开时才如梦醒，林伊挥手和他告别，“你小心一些。”
六少爷也挥手，“你也是。”
两人各自提一把灯笼，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林伊走了一会，忍不住停住回头看去，只见刚才巷子口那团黄色光芒还在，这才知道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心里温暖，伸手朝他挥了挥，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大概是没有吧，因为他依旧没有动。
林伊也就随他去了，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有些困了，时间已经不早，她很少这个点还没睡觉的，进了房间，直接走向床那边，躺下就要睡觉，突然闻到一股腥臭味。
那臭味一阵一阵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的。
林伊顺着味道的方向寻找，最终在床上找到。
她掀开被子，只见下面是一堆死老鼠，刚死的那种，血还是鲜红的，肠子露在外面，似乎还在蠕动。
林伊差点吐出来，她飞快跑到屋外，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还没缓过来，有一把声音突然响起，“这是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是双儿。
林伊看向她，昏暗中只见她一身红衣，站得挺直，和她姐姐红因很像。
林伊咬牙，“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六少爷，他不会轻饶你的。”
双儿也咬牙，“你敢去说，我就告诉云娘，你学唱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林伊一愣，没想到当时说得那么小声还是被她听了去。
她假装不在意，回：“那明天我们一起说。”
双儿冷声道：“好，看谁先死。”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