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等出去了，换我护着你
六少爷笑着回：“你刚才喝酒的样子好像一只小猫，而且是偷偷趁着主人不注意偷吃东西的那种。”
他笑起来时，眼睛很亮，特别好看。
林伊看了一眼，莫名有些羞涩，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六少爷端起酒杯唱了一口，“你还没说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在双儿门口装老人。”
林伊犹豫片刻，干脆把事情全部跟他说了，从死老鼠，到被推下水，和今晚的女鬼叫。
六少爷听完，脸上的笑意消失，眼神慢慢变得冰冷起来，不再是平时温和的样子，冷厉得有些吓人，“这个双儿，我之前救过她一命，她也帮过我，我才把她安排在我身边当丫环的，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说着将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明天我和她说，她若敢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定饶不了她。”
林伊听着这番话感到心里温暖极了，难得有一个人，像护着至亲一样护着她。
她端起酒杯敬了他一下，“等出去了，换我护着你。”
六少爷起酒杯回敬，“好！”
当晚，一起喝完两杯后，林伊起身告辞，六少爷送她到住处，林伊站在门口看着他回去。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看着叫人心疼。
林伊想：“等出去了，赚钱给他买一个假肢，以后他就不用拐杖了。”
隔天，林伊忙完自己的事情便出发去了戏子那里，按照计划好的请求拜他为师，然而依旧吃了闭门羹，那戏子根本不理她。
林伊觉得他过于高冷，恐怕就算接近了也难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想着干脆放弃重新找一个年纪较大的去问。
正要离开时，发现他门前台阶边晾着一双绣花鞋，白色的，上面绣藏青色的花纹，远看像青花瓷。
这双鞋子有些眼熟，林伊想了想，想起妈妈那唯一的一张照片里，穿着的正是这双鞋子。
她顿时就像在迷雾中找到方向的人一样，眼睛亮起来，感觉不远处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了。
“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哪怕这双鞋子只是和妈妈的那双是同款。”林伊这样想着，看向紧闭的门窗，“怎样才能让他同意收我为徒呢？”
她决定直接把跟妈妈有关的事情说出来，于是站到窗底下开口道：“您好，我看到您晒在外面的鞋子了，我……”话还没说完，窗户被打开，戏子出现了，脸上表情不大好看。
他冷着脸，一双黑乎乎的眼睛对着她，“你打扰到我了。”
“抱歉，我只是……”这次还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冷打断，“在我发怒之前离开。”
林伊看那戏子真的是生气了，不敢再多说什么，低头离开。
一路走一路想，怎么才能靠近他，想着想着想到了云嫂，“只要获得云嫂的同意去学唱戏，一来那戏子不能拒绝，二来从此不用偷偷摸摸过去那边。”
她马上去找云嫂，直接开口便道：“宅里的戏子老了，最近听说他还有些生病了，要是突然没了，宅子里就没有人唱戏了，到时候七月半怎么办。”
云嫂看她一眼，“你想学？”
林伊点头，“我上学的时候学过，那时候我们学校有活动，是唱戏的，我练过，大家都说我有天赋。”这事是真的，当时她们的节目还拿了一个第一。
不过对于唱戏，她的兴趣只是一般。
云嫂“嗯”了一声，同意了。
林伊很高兴，“得麻烦您和戏子说下，并且约好学习的时间，我好准时过去。”
云嫂看向她，“你跟我来。”
林伊猜她现在就要带自己去戏子那里，莫名有些紧张，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硬着头皮也得去面对了。
很快到达，云嫂敲响了戏子的门，并自报姓名。
戏子打开了，一双黑乎乎的眼睛对着林伊。
林伊被吓到，偏开头去不和他对视。
云嫂进了屋，在桌子边坐下，林伊连忙也跟了进去。
那戏子面无表情的，显然并不欢迎她们。
云嫂也不在乎，她开口道：“以前老夫人在时最喜欢听戏了，现在老夫人去了，你倒也轻松了，每年只是唱一场鬼戏就好。”
戏子没有开口，他立在门边，一张脸藏在黑暗中。
云嫂继续道：“明年的七月半，老夫人会回来听你唱戏的，你年纪也高了，我给你安排一个徒弟，你好好教。”
林伊马上接口：“我学过唱戏，在这方面有些天赋的。”
戏子没有开口，云嫂不耐烦了，“老夫人在时宠着你，现在老夫人可不在了，你不过就是一个戏子，端的什么架子。”
戏子这时才开了口，“你也只不过一个奴才，端的又是什么架子。”声音依旧和上次一样，捏着嗓子学着戏里人物那种，但这次学的人物似乎不一样，音色稍微不同。
林伊觉得他真是个怪人，每日用不同人物的声音说话，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呢。
云嫂脸色很黑，站起身，“我是奴才没错，大家都是奴才，但奴才也分高低。”她说完看了戏子一眼，“现在老夫人没在了，你的位置你自己也清楚。”
戏子没有开口回话。
云嫂朝门口走去，腰背挺直，完全不把对方看眼里的样子，“以后你教她唱戏。”用的是命令式语气。
戏子依旧站原地，浑身散发着冷气，“行。”他看向林伊，“你每天午夜来。”
林伊一听皱眉，弱弱问：“能不能换个时间，我每天早上有空。”
戏子拒绝得很干脆，“我说午夜便是午夜。”
林伊很有一种“两个强者打架，自己无辜被伤”的感觉，她想说要不还是算了，云嫂已经离开，一副“你们自己商议去”的样子，只给他们留一个背影。
林伊站那里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戏子开口，“你最好是真的喜欢唱戏，否则……”后面的没有说完，但猜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