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原来是她的孩子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七小姐后又看了一眼林伊，“我已经这么老了，怕是再活不了多久了，你们两个谁肯代替我每天来这里为它们超度，也算是行善，给自己积功德。”
七小姐立马摇头并退开几步，生怕被强硬拉着关在这里一样，拒绝道：“我不能，我快要出嫁了。”
林伊犹豫了一下，道：“除非您告诉我，血手镯和这个宅子有什么关系，还有，您是否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像的女人，大概十七年前，她怀了我，然后被送出去。”
老人一听对林伊看了又看，“原来是她的孩子。”
林伊马上在她面前蹲下，“您认得她？”
老人点头，“不仅认得，还印象深刻，她刚来的时候每天想着往外逃，被教训了几次后，才慢慢老实下来。”
林伊听得很心疼，不知道妈妈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对宅子里的人恨起来，咬着牙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老人摇头，“没有了。”
林伊转而问道：“我爸爸是谁？您知道吗？”
老人脸色沉下去，“你妈妈嫁入乔家，没有为我们添后，倒跑去和……”说到这里一脸嫌恶，“这是要被浸猪笼的，但是被她逃了。”
林伊为妈妈松了一口气，同时很快想到一个问题，“和谁？”
老人没有回答。
林伊只能换一个问题问：“我妈妈是怎么逃的？她不是被乔家老爷允许离开的吗？”林伊明明记得那个穿寿衣的老人就是这样说的。
“不说她了。”老人转移话题，“能答应我刚才的事情吗，来这里的时间不需要一整天，每天能来念上一个时辰就好。”
林伊不想每天来这里，又觉得或许能从老人这里知道更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便问：“您会教我吗？如果被云嫂知道，我会被惩罚吗？”
老人很肯定回她道：“放心好了，没人敢把你怎样，只要你答应。”
“那我答应。”
“好。”
“那可以先把我刚才的问题和我说一下吗？”
“我慢慢再告诉你。”
“……好吧。”
林伊站起身，和七小姐一起离开。
七小姐没有多问她关于她爸妈的事情，一心只想着血手镯，“到时你来这里念经，记得给我拿两只。”
林伊敷衍着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一起走，去找花园打算采花，但没有找到，只能回住处。
回去后坐在八仙桌旁边，各自沉默着，过了好一会七小姐先开了口，“那个老女人长得太可怕了。”她说，“我怀疑她不是人，而是鬼。”
林伊却不觉得，“她只是太老了。”
“那她为什么还不去死。”
“你怎么可以那样说她，她是你奶奶呢。”
“我根本不认识她。”
“但也是你奶奶。”
“那又怎样。”
林伊没再回话，各自沉默一会，七小姐道：“好久没看到他了。”
林伊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戏子，“看鬼戏的时候不就见过了吗。”她提醒道。
“我想去看看他。”七小姐说完头也不回就出了门。
林伊本想劝她，但又觉得以七小姐的个性，怎么劝都是没用的，索性什么也不说，坐在那里梳理今天得到的信息。
首先，妈妈来过这个宅子，并和宅子里的某个人发生关系怀了自己。
其实她之前早就怀疑过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因为两人长得完全不一样，怎么看都不像父女。
没想到真的不是，不过她只认那一个爸爸，至于亲生的那位，她现在只是单纯好奇会是谁。
“说不定现在他还在宅子里，如果能找到他，在他的帮助下，是不是更加容易离开这里呢？”
林伊觉得此法可行，但目前的问题是——他是谁？在哪里？
从老人的话可以判断，他不是乔家老爷，那会是谁呢？
那个老人估计不会那么快告诉她，“要不问一下宅里大一些的人？”她自言自语着，首先想到的人是云嫂，云嫂肯定知道，但是她估计不会告诉自己。
林伊只能重新想，从六少爷想到玉儿，又想到三少爷和二少爷，这些人年纪都不大，十七年前还是孩子，估计不会知道。
她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那个戏子，戏子年纪大，说不定多少知道一些。
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他的那个道具尸体，这样的人，怕是难以正常沟通吧？
但眼下实在没有其他人选了，最后林伊还是决定明天和七小姐一起去看看那个戏子。
这样决定后，她站起身来到屋外。
此时外面已经很黑了，风微凉，带着青苔的味道。
没一会后玉儿就送来晚餐，她顺便把屋里的灯笼给点了起来，一边对林伊道：“小姐以后得回去阿慈那边住了。”
“为什么？”林伊问。
“她去找戏子被阿慈撞见了，阿慈很生气，说不让小姐再过来住了。”玉儿回。
林伊听了这话，有种“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感觉，心道：“看来得自己去找那个戏子了。”
吃完晚饭后，林伊望向外面，门外是黑天暗地的一片，屋里灯光的光芒只照到门槛外一点点，与那一大片黑暗比起来，弱小得有些可怜。
她想：“要不要现在去找那个戏子？”
又觉得大半夜的，实在有些吓人，“算了，还是明天吧。”
于是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脑海里飞闪过很多画面：穿着寿衣的老人，黑色的小猫，没有人的古镇，老宅，纸人，白骨桥，红因，鬼戏，六少爷，念经的老人……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这座老宅里度过了大半辈子一样，那么漫长。
“别想太多了，要乐观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后站了起来，关了门，绕过屏风后径直走向木床，不知怎么的这个时候她突然就想起当初和红因的一些对话来。
“少夫人今晚您敢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怎么了？为什么不敢？”
“这里死过人。”
她一下子后背发凉起来，在心里安慰自己道，“没有那些东西的，别多想。”
脱了鞋子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包住。
四周很静，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些大。
“在害怕什么呢？”她自己都说不清。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砰砰”的敲门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
林伊吓了一跳，“谁？”她朝着屏风的方向往外看，什么也看不清，便试探着喊道：“是玉儿吗？”
没有人回答她！
“玉儿？”她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敲门声却依旧响着，不轻不重，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