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真相
“我也不了解。”
“那你还师兄师兄的叫得那么亲热。”凌执风说完这句话,墨子息看了他一眼,他继续道:“子息,你继续说。”
“出发前几日,我收到一封恩师的亲笔信,说师兄常年隐居于不比海的竹里岛,让我帮忙过来拜访,也了却他今生的一个愿望。”
“子息,我对你那位师兄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
“你说。”
“你的那位师兄可通修灵术法?”
“并非修灵之人。”
“那他既然不问世事,为何对不比海的事那么熟悉,你想想,那个花夏都对枭魔海域不敢擅自靠近,你这位隐居的师兄怕是知道得有点多吧,在席间,他对诸界之事的那番高谈论阔,你的小桃花都插不上一句话,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所以,席间你故意在引话头,其实你早已经在怀疑他的身份了?”
“子息,我是实话实说,你若不能接受也没关系,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些他们二人。”
“那幽赜的伤也不是因为你梦魇所致?”
“子息,你信我说的话吗?”
“你先说。”
“回房间的时候,我确实头有些疼,便一直闭目养神,等我睁开眼的时候,那个幽赜就出现在我眼前了,他当时是要杀我的。”
“你们无冤无仇,第一次见面,他杀你做什么?”
“我不清楚,所以,我刚说的话你不会信吧。子息,你能把你恩师的那封信给我看看吗?我只是检查一下,不会看信的内容。”
“在船上,要看,一会儿我回去取给你。”
二人走在了湖中的长堤之上,彩色的晚霞的倒影,让四周柔和而静谧,晚风轻轻吹来,柳枝随风摇摆。
“子息对不比海和枭魔海域了解过吗?”
“非修灵之人,虽有耳闻,但不曾知道太多。”
“那此事,子息交给我去办则可。”凌执风想,既然是要去中皇山,那么或许去了那边,墨子息就能想起上一世来,所以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去中皇山的信念,他的记忆和灵力都在慢慢恢复当中,也需要时间。
“你与我一样,很多事都有心无力,需要别人帮助完成。”
“其实,枭魔海域的源九,我们可以想办法会一会。”
“一方海主都拿他没辙,我们会他岂不是送肉入虎口?”
“子息,可听说过一人?”
“何人?”
“月塚之主。”
“未曾闻。”
“听闻此人诸天万界忌惮,妖魔二界之主都被此人压制得不敢出门,我们不妨狐假虎威过枭魔海域。”
“你说你是月塚之主他就信了,当别人傻吗?”
“子息,还别不信,我这个人其他本事没有,但狐假虎威的事没少干。”
“不可随意冒险,妖魔之人狡诈阴险,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想一个万全之策行事。”
二人边走边说着就到了那几幢竹楼前面,曲衍引领墨子息,到安排的房间,凌执风也跟了进来。
“慢慢,想我了没,我可是把你两次从外面捡回来的人,一会儿去我那儿,我喂肉给你吃。”
墨子息拿着一封信走到凌执风跟前:“拿去吧。”然后就附身去看小乌龟去了。
凌执风拆开,用手抚摸着信的表面,然后闭上眼睛去感应着什么,随即,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冷杉林海围起来的圆形湖,湖水表面看起来清澈,从上空看却黑得深邃如渊,奇特的是,湖中似乎倒映着万象星辰,周围秋色已深,冷杉叶几乎都黄了:这封信怎么可能来自这里?这个圆湖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睁开眼睛,将信还给了墨子息:“子息,我们能去喝茶了吗?”
“慢慢好像瘦了。”墨子息喃喃道。
凌执风扶额,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乌龟不一直那么小吗,还没他掌心大呢。
“是、是吗?那一会儿去我那儿,我给多喂些肉。”
“慢慢吃素。”
“那我让人去拾掇一些海带什么的来喂它。”
“嗯。”
墨子息刚走到凌执风的住的那幢楼前,应絮来了:“五公子。”
“何事?”
“你这是要去凌二公子那里吗?”
“过去坐坐。”
“我陪你一起吧。”
“应絮,子息说喜欢吃你做的菜,你去做几道菜端过来吧,花夏出门办事去了,我们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五公子要吃什么?”
“都可以。”
到了凌执风的茶室,江愁负责泡茶,凌执风和墨子息就坐在一边下棋。
“二公子,大公子出门前嘱咐过您,让你按时用膳。”
凌执风二指夹着棋子,目光在棋盘上寻找着落子之处:“景行真是比母亲还啰嗦。”
“大公子说……”
凌执风一边落子一边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样,我都离家这么远了,还躲不开同样的絮叨。”
“王妃说,只有等您成家之后,有世子妃照顾你,她才算任务完成。二公子,您该听听长辈们的劝导。”
“出去出去,我好不容易和子息下个棋,你在这儿念叨个没完没了,我还下不下棋了?”
“那二公子你好好下棋,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子息,你见谅,江愁这个人就这样。”
“他是在关心你。”
“有时候唠叨也是一种烦恼,还好景行成婚了,不然我这次出海他铁定会跟来。”
墨子息闻之,执棋的手一抖,棋子落在棋盘上,他脑海里,只听得见棋子落下时响亮的声音。
从墨子息手中滑落的棋子打乱了好几处走子,他的心被刚刚那句话惊乱。
“子息,虽说这输赢局面未定,但保不定我们二人打成平手呀,你这打乱棋局是怕自己输?”凌执风挑眉笑着看了墨子息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开始捡子:“原来子息也怕输呀。”捡着捡着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才发觉墨子息的表情不对劲。
他挥手在墨子息面前挥了两下:“子息?”
墨子息这才回过神:“抱歉。”
“你刚才怎么突然就魂不附体了,在想什么呢下棋都不认真。再来一局,就你现在这状态,我一定赢你。”
墨子息垂眸,眼神有些慌乱:“不,不下了。”
“那喝茶?”
“不喝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先回去了。”
墨子息仓皇出去,凌执风笑着看着墨子息那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慌神,回眼间:“慢慢,你家主人怎么了,慌得把你都落在这儿了,走,我送你回家。”
凌执风端着慢慢去了墨子息的住处,敲了敲门:“子息。”
“何事?”
“我帮你把宝贝送过来,我进来了嗷。”凌执风没等墨子息回答,推开门进去了,“子息是钱花光了吗?天色这么晚了,连灯都不燃一盏。慢慢,我放哪儿?”
“门边有一置物架。”
“好,那我放上面了。”凌执风放好之后,就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心想,子息刚刚怎么了,下棋下得好好的就跑,还别说,刚刚那逃跑的样子还真有趣,像是要故意躲开自己似的。
他想看看墨子息不点灯在屋子里干嘛,于是,猫着手脚,准备去点灯,结果和墨子息撞了一个满怀,凌执风伸手就去捞人,怕把墨子息给撞倒磕到哪儿。
“你,你还没走?”
“我想着帮你点个灯。”
“不、不用了。”
“子息,你呼吸有点急促啊,子息,你紧张什么?”
“没、没有。”
“说话都结巴了,还是第一次见子息这样。子息,你刚刚跑什么?”
“我、我说了、有事。”
凌执风一手搂着墨子息的腰,一手抓着墨子息的手腕,此时二人面面相对,屋子里鸦雀无声,凌执风感受着那个脉搏的跳动 :“子息,你心跳好快。”
“你……”
“我什么?”
“你未娶玉殿?”
“当然,景行娶的。”
“那日,我……我到过凌王府门前。”
“嗯。”
“青兰紫玉玦收到了吗?”
“子息,你是不是也有一块玉玦?”
“嗯。”
“一会儿我看看可以吗?”
“来人了,可以松开了吗?”
凌执风轻轻在墨子息唇上印了一下才松手,转而去点燃了灯。
墨子息耳朵红红的背对着他,此时应絮来了:“五公子,饭菜好了。凌公子怎么在这里?”
“刚来的,来子息这里蹭一顿饭吃。”
“那我去添一副碗筷。”应絮出门,下楼去。
“子息,走,吃饭了。”
“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墨子息垂眸下去,握紧了手。
“子息,我之前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果我这一世只为你而来,我愿用尽平生对子息好,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让你知道,你一直都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不曾离开过。”
墨子息半阖着眼,长长的眼睫毛投下阴影,他眼珠左右动了动,嘴唇微微张了张,又闭上了,他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客厅里,应絮早已做好了饭菜等墨子息下楼,见二人下来了,起身对墨子息微笑点头。
“哎呀,大美女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呀,我就不客气啦。”凌执风看见安置好的坐垫,随之坐下,拿了一块糕在手里,放在面前瞧了瞧,然后咬了一口,他就说这糕的外形和口味怎么那么熟悉,因为他曾在书尽阁吃过一次,那一次应絮和几位仙子拜访荷华山,那糕点就是她送的,被凌执风吃了。
“凌公子,这是五公子的位置。”
“哦,是吗,我坐这儿也没问题吧?”
“无妨。”墨子息随之坐在了凌执风左边位置,“应絮,曲衍你们也一起吃吧。”
二人致谢之后,便入座了,刚好四个人四个方位。
“子息,我给你送了两坛酒来的,应絮姑娘,麻烦去拿一下,我陪子息喝两杯,第一次和子息同桌吃饭,没酒怎么能行,饭菜的味道都得减半。”
“五公子,你出海多不适应,不宜饮酒。”
“小酌几杯不碍事。”
“可……”
墨子息道:“去吧。”
“好,我这就去拿。”
曲衍给墨子息盛了一碗汤,递过去:“五公子。”
墨子息舀着喝了几口,凌执风拿着自己的勺子在墨子息碗里舀了一勺:“嗯,好喝。”
曲衍见凌执风在墨子息碗里舀汤喝,便双手伸过去,礼貌道:“凌公子,我替你盛一碗吧。”
“我喝子息碗里的就行。”
曲衍觉得这个凌执风真是太落拓不羁了,居然敢在五公子碗里舀汤,这放纵毫无礼节的形象真是不堪入目。
应絮端着酒过来,倒酒后便入座,本应该坐在墨子息对面,便和曲衍换了换位置。
“子息,这酒如何?”
“入口绵甜,很柔和,不烈,一杯香满桌,尚可。”
凌执风给墨子息夹了菜,然后又给自己和墨子息倒了一杯:“我把这酒取名为’青山有思’。子息都觉得不错,那一定不赖,子息 你知道吗,这是我给的配方,景行派人负责酿造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子息以后的酒,我负责了。”凌执风拍拍胸脯说着,然后二人又共饮了一杯。
应絮见两个人边喝酒边聊天,相谈甚投机,不知不觉间已经六七杯酒下肚,见凌执风又要给墨子息添酒,便道:“凌公子,五公子真的不能再喝了。”
“我和子息还没喝尽兴呢。”
“凌公子要喝尽兴,大可回去自己慢慢喝,没必要拉着五公子一起。”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个人喝的那叫闷酒,没意思。既然应絮姑娘见不得我和自己推杯换盏,子息,走,去我那里,我们一醉方休。”说着拉起墨子息的手就要起身离去。
应絮见之,豁地起身直接阻挠道:“凌公子!”
“应絮姑娘未免管得也太多了些。”
“凌公子是王府世子自然可任性胡来,但五公子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还望凌公子不要太恣意。”
墨子息喝了一杯酒,将酒杯放下后道:“我自有分寸,不用操心,都坐下吧。”
“我吃饱了,五公子慢吃,”应絮气不过,离席而去,曲衍见她含怒而去,也辞桌追去。
“子息,来喝酒。”
“差不多了,下次再喝吧。”
“应絮是你什么人,好像对你的事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应絮十三岁就来墨家了,后来一直在我院子里当差,跟在我身边,这些年也多亏她机警聪明,我才在墨家静好无恙,她于我有恩的。说来也奇怪,不管我去哪儿,她总是能找到我,。”
“护你七年,也算两小无猜了呀,这么大的一个恩人,子息要怎么报答呢,以身相许?”
“应絮确如我至亲一般存在,她人很好,我希望她以后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可惜了,如此软香温玉的一个大美人,又该哭得梨花带雨了,真是让人心疼。”
“没想到凌二公子竟有如此怜香惜玉的心,要不你去哄哄?”
凌执风眼角带笑,嘴角也上扬起,执着酒杯,看着墨子息:“子息可是心里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