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巢

    街中一个名叫“巢”的酒吧。

    傍晚刚下过雨，巷子里一片潮湿。水汽伴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城市。李波看着霓虹灯牌，停下了步伐。

    根据梁文武和饮博文所提供的情报，想要在缺少线人的情况下主动接触“自由城”，就必须通过这家名叫“巢”的酒吧。

    当然，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李波发挥了。

    这个酒吧的一楼二楼装修奢华，弥漫着高档香氛，播放着高雅的音乐。但是李波知道，如果从不远处的侧门进入“巢”的地下室，才能看到这个酒吧真正的面目——烟雾缭绕的空气，昏暗情色的灯光，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嘈杂的粗话，粗鲁的dj，酒气和烟味混杂着，衣着暴露的妓男妓女肆无忌惮地扭动着身躯，十足的犯罪天堂……

    ……就如同这个城市，上层的人醉生梦死，载歌载舞，掩饰着底层人的浑浑噩噩，在罪恶边缘的挣扎。

    李波深吸一口气，打开侧门走了进去。

    “巢”深夜的狂欢还没有开始，在这里的多数是酒吧气氛组，调试设备的dj和准备迎接荒淫夜晚的酒吧员工。李波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默默看着这一切。

    寻欢的常客陆陆续续涌进这个夜色的帝国。音乐渐渐震耳，舞姿渐渐放荡，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暧昧和狂欢的味道。形形色色的男女鱼龙混杂，场面渐渐不受控制……

    李波在角落坐着，冷眼旁观。一个醉汉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杯鸡尾酒。“我没醉……”他见人就说，“我就是困……”

    他走到李波面前坐下。“你看……那个腿，”他指着不远处舞池边缘的几个美女，“腿真好看……好看，腿！”

    李波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忽然开始思考自己的酒量。三瓶白酒？还是四瓶？他还从来没有尝过醉酒的滋味。

    “我……回家啊，我！”醉汉指着自己，直着眼睛对李波说。

    “对，啊对对对。”李波敷衍着。

    “地铁，地…铁，”他指着不远处用来运送酒水的小电梯说，“我……知道怎么坐地铁……去王子坟……”他很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王子，坐地铁，我！”

    说罢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向电梯。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正是整个酒吧最混乱的时刻。而李波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很难不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李波注意到一个调酒师打扮的女人向自己走来。没等她上前，他便开口：“不需要，谢谢。”

    那人莞尔一笑。“我不是来向你推销82年可乐的。”

    李波抬头。他敏锐的感知到，他等到了他要见的人。

    “你不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她直截了当地说，“有事？”

    “有事。”李波见状也知道，他不必再隐瞒什么。“我来这是打听事儿的。”

    “有趣。”那人说，“打听事不去找居委会大妈，跑到酒吧来问调酒师。”

    “若居委会大妈知道，我又何必来此。”李波长叹一声，说道。

    “你到底想问啥嘛。”那人皱了皱眉，“我很忙的哦。”

    “我来打听一个组织，”李波开门见山，“那个组织叫做‘自由城’。”

    那人愣了几秒，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波胸有成竹地等待着。他知道，事办成了。

    过了没一会，那人带着一张卡片来了。“明天下午三点拿着这张卡片来一楼吧台。”她简洁的说完，便又匆匆走了。

    李波拿起卡片。这是一张烫金的卡，上面用苍劲的字体写着“巢”这个字，便别无线索。

    他揣起卡片，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