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舅舅和四舅妈

    第8章：四舅舅和四舅妈

    结束和乔雅的通话，静瑶瞬间做出了决定。昔日的情敌，也是她赵静瑶爱情婚姻的贵人、恩人——颜易存，曾经为她牺牲了自己的初恋甚至终身幸福。静瑶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当时自己恰巧回到国内，她就永远的和刘昊康错过。但她更明白如果不是易存的主动撮合和有意退让，她的爱人刘昊康，永远不可能明白她的心意。她知道易存的退让和撮合，是牺牲自己的幸福为前提的。她不是迷信和优柔寡断的人。但是她时常会想，如果当初易存接受了昊康的追求，嫁给昊康，是不是易存就不会遭遇后面的诸多不幸那？是啊，如果当时真的这样了，昊康一定能让易存幸福。赵静瑶由衷的觉得，自己的丈夫刘昊康，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是一个足够优秀，足够好的男人。

    聪慧的赵静瑶，怎会看不出易存对昊康的依恋？而她当时却愿意，成全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易存告诉她“我长这么大，最愿意看到的就是美好，十全十美的美好；如果能有幸成全这份美好，我无憾！”这个经历了诸多苦难的易存，不仅没有被这些苦难打倒，反而始终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包容的心。愿意在自己的得失之间选择成人之美。静瑶觉得自己非常有幸，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纯净无暇的灵魂。也许是她能看到的唯一的一个。

    接到赵静瑶的电话，刘昊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从北京赶当天最后一趟班机到了广州。下了飞机又马不停蹄连夜打车，出现在妻子和妹妹外甥所在的地方。凌晨3点多，坐在机械厂那棵大榕树下的茶桌旁，刘昊康的心才算有了落到实地的感觉。将近10年的时间，自易存第一次婚礼见过一面。10年后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现在成了自己妹妹的易存。经历了丧夫之痛，经历了第二段婚姻的被抛弃和独自生子，经历了贯穿整个产期的抑郁症。这桩桩件件拿出来任何一件，都足以使一个女人毁灭的事情，她还能够活着。

    满身心是伤的易存，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坐在厂院的大榕树下，刘昊康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接连不断的划过脸颊。这时谁又会去想，男儿有泪是否可轻弹那？刘昊康一遍遍的问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到底为她做过什么？她在经受这些的时候，自己又在哪里？刘昊康也许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可他能想象到易存心中的痛，易存心中的伤，想象到易存经受这些时的无助和困苦。是啊，但凡那时他能出现，他能在易存身边，是否就会多少给予易存些抚慰和开解，也不至于导致易存目前的情况啊。内疚、悔恨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心疼，齐齐涌来。令刘昊康深受折磨。妻子的主动召唤，让刘昊康坚定，这次自己必须要帮到易存。

    早上五点半，当阿耀从门里推开居所的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来回踱步的刘昊康。听到开门声，刘昊康转回头，快步向阿耀走来，热切的道“你好，你是阿耀吧？我是易存的哥哥刘昊康，谢谢你帮我们照顾易存和孩子们。”看着刘昊康主动和自己问好，又伸过来的手，阿耀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才好。刘昊康知道这个腼腆的藏族男孩儿的尴尬，主动的拍了拍，阿耀放在轮椅上的左手。然后两步来到阿耀轮椅的后面，推着阿耀来向茶座。边走边说道“阿耀咱们趁他们还睡觉聊聊可以吗？”

    看着这个妹妹在经历困苦时仍不忘倾心相助，而在妹妹需要人在身边相助时，又毫不犹豫留下来帮助妹妹的残障人士。刘昊康百感交集，惭愧万分。刘昊康发自内心的想亲近这个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藏族男孩，想和他拉近关系，想和他成为朋友。

    一首饱含深情的，充满时代感的，又令人充满力量的《胡杨礼赞》，在妻子的帮助下录进了mp3。然后又复制进3个款式相同的mp3里，阿耀和3个孩子人手一个。时间有限，刘昊康和赵静瑶的工作性质决定，他们能在易存和孩子们身边驻足的时间不长。能为易存做的不多。可阿耀和孩子们能够感觉的到，眼前的人，是真心实意的在为姐姐/妈妈做着他们能做的事情。关键的问题解决，虽未得到验证，但是从易存听到这声音，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和晶莹的泪花，刘昊康夫妇知道这个是有用的。

    夫妇二人，也对两个外甥的教育、成长，提出了他们的意见。“不要拘泥形式，找最合适这两个孩子的方式方法。”易存点头接受。两个孩子超出同龄稚童的自主和独立，远远超乎年纪的早慧，亦让刘昊康和赵静瑶怜惜不已。爱惜的将两个孩子拥入自己的怀抱，他能感觉到孩子们是信任他，愿意和他亲近。将两个孩子的手机拿到手里，刘昊康将自己和妻子的电话号，录入孩子的手机，嘱咐道“这两个号码随时可以联系到舅舅和舅妈，遇到任何事情，在任何时间，你们都可以拨这两个号码。你们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们是解决不了。即便舅舅和舅妈没有办法回来帮你们，也会安排人过来帮你们的。”两个孩子点点头，他们可以认定眼前的舅舅、舅妈，和妈妈、笑笑、阿耀舅舅一样，是自己的亲人。

    短暂的相聚是温馨的美好的，让人恋恋不舍；但是长久分离才是常态。刘昊康紧握着妻子的手，易存和孩子们紧随相送。他们谁都不知道再见会是哪天，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

    第9章：爱国兴邦前进进行时

    早慧的孩子注定是特别的，也注定承担的更多。是啊，他们要承受的远比同龄的孩子要多的多，可呢又怎样？谁让他们是易存的孩子那，不见得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什么经天纬地的人中龙凤，可是一定要让他们成为知善恶、明是非、晓对错的人。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选择他们自己喜欢的路。是啊，有的时候有选择恰恰才是最难。没有选择的话就只剩一条路，那就是别人或是老天为你选择的那条路，不管这条路通向何方，你也就只有这一条路。最难的恰恰是有多条路，而你不知道如何选择。迷茫、彷徨如影随形。而做了选择后那？谁又知道你所选择的，是否是你最初想要的那条路那？路的尽头是得道飞升，还是万劫不复？

    “这个世界聪明人太多，也许好走的路，都被这些聪明人占着了吧。那我就做那个愚笨的人吧。对于爱国和兴邦来说，有我颜易存这样的妈妈，无论我是好是坏，注定他们没得选择。而对于他们的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既然他们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吧。做为他们的妈妈，我颜易存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爱护他们，支持他们的选择，尽我所能帮他们完成他们的选择。”一番思绪翻飞，易存在孩子是否要上幼儿园的事情上做出了决定。

    送走乔雅，易存决定和孩子们好好谈谈。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孩子太不普通，常规的教育确实不适合他们。乔雅作为朋友做了她该做的；四哥四嫂也早已给了易存宝贵的建议。

    郑重的将爱国兴邦叫到自己的身边，易存认真的端详着自己的孩子。“妈妈，我们是不是不用去幼儿园上学了。”爱国先开口问道。“恩，我已经做了决定，可我还是想问下你们两个，不去幼儿园上学，你们接下来想怎么办。”兴邦和爱国兴奋的冲着对方开怀的笑了起来，真正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欢快和纯真，展露无遗。易存也笑了，打断此时得意忘形的两个孩子，接着道“哎，停一停，你们还没有回答妈妈的问题呢。”停止那特有的充满活力的属于不到4岁稚童的笑声，爱国和兴邦同时舒了口气。爱国道“妈妈，我想学武术、想学三字经里提到的那些东西，您说过三字经是全世界最好的启蒙书，他已经告诉我们该学什么了。”兴邦也附和道“妈妈，我和爱国的想法一样，我们有商量，我们还想把您给我们买的地图上的地方都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们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虽然对这个结果易存早有预料，但是她还是觉得低估了孩子们的信念和认识。她以为孩子们会和她第一个提出如何玩儿呢？一刹那的愣神，易存又问道：“还有哪？”兴邦继续回答道：“我们还要学着耕作，您给我们讲过咱们中国的根本是农耕文明，我们要学会种地。”爱国也补充道“我们要学会所有的生存技能，要给您做饭、洗衣服还有挣钱养家。”“对对，我们还要学会更多照顾妈妈和姐姐的本事,要像妈妈说的那样做一个有用的人。”“还有要学音乐，妈妈说过音乐可以让人快乐，疏解人心里的烦恼”“还有很多 ”

    易存看着兴奋的表述自己想法的孩子，心中百感交集。这就是她颜易存的孩子，日常告诉他们的点点滴滴，为他们解答的问题，他们都牢牢的记在心里。看着两个不满四岁的孩子，说着不该出自他们这个年纪的话，一股骄傲和满足感油然而生“不愧是我颜易存的儿子”。爱国和兴邦孩子兴奋的告知妈妈自己所有想法，易存停止了自己的感慨。

    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嗯，好。妈妈自认为是可以教你们，可时间上你们有想过怎么安排吗？”爱国和兴邦对视了一眼，兴邦为难的开口道“妈妈时间上一安排，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带和平和弭站玩儿了？”爱国也担心道“还有会不会没有办法，陪阿耀舅舅去买菜啊？”易存看着两个忐忑的儿子，想到毕竟都还是不到4岁的孩子啊，看来时间上的安排，还是自己来确定吧“是这样的，妈妈也想和你们商量下，你们可以不用去上学，但是时间的安排，咱们按学校里的时间安排你们看怎么样。周末可以休息，做什么你们自由安排？”毕竟还是孩子，易存也有“伤仲永”的担心。“恩，这个我们听妈妈的。”

    易存又道“还有妈妈可以陪着你们，行中国地图上的万里路，会给你们负担行万里路的所有费用，但是将来中国地图以外地图上的万里路，看你们的自己的本事，怎么样”易存有些戏谑的跟儿子们说道。爱国和兴邦又对视了一眼“妈妈我有疑问。”兴邦说出自己的意见。“说”易存其实已经想到俩小家伙的心思，可还是要他们自己说出来。而就是易存这种看似无意，却方方面面都在锻炼孩子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引导孩子们形成自己的思维能力。鼓励他们对任何不懂不理解不明白的事物大胆提出质疑。兴邦道：“我们可以知道学校的时间安排吗？”“可以”易存给出他们肯定的答案。“该我问了，妈妈武术您也能教我们吗？”“不能，但是我会给你们找好老师。”得到易存肯定的回答，孩子们耸了耸肩，长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母子三人有商有量，花费了3天的时间，细致的安排了所要学习的具体教材，具体时间。也就是两个孩子的课程表。自己可以参与安排自己的学习内容和时间，令两个孩子喜不自胜。而易存也在和孩子们安排好这一切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既然学习计划已经安排好了，就要说下这个计划以外的东西，就是你们的纪律问题。第一：要按时学习，不可以推三阻四；第二：妈妈教给你们的都要学会，觉得没有学会的要想办法学会，没有学会的或者不懂的，要随时问妈妈，直到学会为止。第三：计划是妈妈和你们共同完成的，所有的都是妈妈在配合你们，妈妈可以做到不半途而废；妈妈要求你们也要做到。暂时就这三点，你们也可以在这个过程里提出要求，妈妈也会随时补充妈妈对你们的要求。”孩子们认真的对于妈妈，提出的要求做出肯定的回应。在他们的心中从来都知道，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从猫崽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眼里，他们敏锐的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情愫。甚至从舅舅舅妈的眼里也能看到这种情愫。他们还小还不知道这种情愫是什么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一种对于他们的怜惜。他们也能感觉到这种怜惜，和他们没有见过爸爸有关。加上阿耀日常的灌输，爱国和兴邦知道妈妈不易，要让妈妈少操心，要让自己快快的长大。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爱国兴邦用他们和妈妈，共同确定的方式方法成长着，一天不辍的学习他们认为该学的知识。他们在废弃机械厂厂院里，种的花儿年年绽放。他们在院里种的菜，一年四季都可以丰富他们的饭食。他们种下的玉米花生，送给了猫崽和他的家人。还有他们种下的果树已经挂果。

    和平和弭战已经长成了大狗子，在它们的小主人闲暇时和小主人戏耍玩闹。在小主人需要时，去帮着小主人看护他们的姐姐。在小主人睡觉时陪着他们酣然入梦。和平弭战就这样陪伴着小主人一天天的长大，它们应该会觉得它们的狗生是完美的吧。

    第10章：横穿大中国找爹的藏族孩子

    陪着爱国兴邦过完四岁的生日，阿耀要离开了。也是在爱国兴邦和易存，确定学习计划的一周后。本来是准备他俩上学后一周就走的。

    阿耀出生在一个藏族银匠的家庭，父亲、爷爷，爷爷的父亲还有爷爷的爷爷都是银匠。阿耀从小就跟着父亲和爷爷学习制作各种银器。在他们藏族，银匠是比较受人尊敬的匠人。每一个藏族人，从生下那天起就拥有自己的银饰。阿耀和他父辈，就是制作这些藏人佩戴的银饰，和其他比如碗盏、道具等银制器具的。阿耀是个苦命人，因为骨髓灰质炎，也就是俗称的小儿麻痹症，导致阿耀右腿的终身残疾。母亲和妹妹因为先心病，先后离开了阿耀。

    在和易存相识的3年前，阿耀的父亲为了生活,和一个徒步至青藏高原旅游的广州人,到了广州谋生活。先前的两年父亲还会时常跟阿耀和爷爷联系，也定时的往家中汇款。第三年将近一年的时间，父亲没有和阿耀联系，阿耀和爷爷也多次试图联系父亲却无果。无奈之下阿耀拖着残疾的身体来到广州寻找父亲。根据以往父亲留下的有限信息，阿耀找到了当初带着父亲到广州的人的居住地址。

    汉语表述能力有限，让阿耀举步维艰。汉语说的不好，初中都没有上完的阿耀，整日徘徊在这个广州人居住的地方。炎热的夏天导致阿耀每天都头昏脑胀。他缺乏寻人的手段，更缺乏该有的社会经验。看着身上带的钱一天天在减少，十七八岁的阿耀心急如焚急火攻心几乎晕倒。就在这种情况下易存天神般的出现了，中暑的阿耀被易存和保安，带到了易存的家里。中暑加之热伤风、胃肠型感冒，加之焦虑阿耀彻底的病倒。怀着5个月身孕的易存，细心的照顾阿耀，直到一周后阿耀痊愈。

    在易存和小区物业的帮助下，阿耀找到了当初带走父亲的人——王清河。经过沟通了解到阿耀的父亲，原本在这个王叔的工作室工作。王叔开办的工作室是制作个性化首饰的。在到青海采风时，发现藏银饰的独特魅力。经当地人介绍找到了阿耀的父亲，并聘请阿耀父亲到广州工作。丰厚的报酬加之王清河的礼遇，先前的将近两年时间，阿耀的父亲就一直在王清河的工作室工作。为了工作方便,王清河按照阿耀父亲的要求,置办了全套的生产工具。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阿耀的父亲会有不错的生活，也能更好的改善阿耀和爷爷的生活。可是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人们既定的希望去发展。

    有一天阿耀的父亲，跟王清河提出要离开他的工作室，王清河再三询问和挽留也得不到答案。王清河非常郁闷阿耀父亲的离开。将近两年的合作中，王清河对作品的要求和心中的设想说个大概，阿耀的爸爸就能很快的呈现出来。两人的合作可以说是无懈可击，默契十足。王清河投其所好也会在工作之余，时不时和阿耀的父亲喝上两杯。工作室的同事，也非常的喜欢这个藏族同胞，会时不时的拿些边角料在阿耀父亲的指导下比划几下。生活上，虽然阿耀父亲住在工作室，王清河也是尽己所能,让阿耀的父亲吃住，都更方便和更舒服些。王清河的妻子经常会到老公的工作室来，以女人对生活的要求,帮着丈夫打理工作室，也特意找了个钟点工，定时为阿耀父亲起居的地方,做清洁工作。

    王清河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或是还有什么地方自己做的不到位，会令这个藏族兄弟，坚决离开自己的工作室。阿耀的父亲在王清河的工作室工作了1年10个月，离开那天王清河告诉他常联系，有什么困难尽管联系自己，自己一定会帮忙。工作室的人员还特意为阿耀的父亲，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会，虽是分别，可大家都认为有的是机会相聚。

    工作室不大，统共加上他自己也就不到10个人。他没想到阿耀的父亲，离开自己的工作室后一年，都没有回家乡。王清河细想下来，自从他走后，好像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自己最后一次跟他通电话也是一年前，面儿肯定是没有见过的。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叫上妻子带着易存和阿耀，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工作室。同样的结果，工作室其他人员，也都是只通过电话，没有再见过面；最后一次通话也和王清河的时间差不多。阿耀惊慌失措，感觉最后一丝希望好像也没有了。王清河和工作室的同事选择了报警。

    最终一个大家能隐约想到，却不愿意接受的结果，如晴天霹雳般传来。阿耀看到了已经在一年前，就变成了一具尸体的父亲。初步判断是酒后溺水。尸体被发现后存放在郊区的一个殡仪馆。因为身上没有有效的身份证明，当地公安部门，也只能将他划归在身份不明的失踪人口，安放在殡仪馆的无名尸体存放处。阿耀的父亲在离开工作室后做了什么，接触了那些人，为什么要离开，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在王清河的建议下，对于阿耀父亲的死亡做了立案调查，王清河和其工作室成员，也积极配合了调查。两个月后有了结论，没有凶手，就是单纯的酒后溺水。在王清河工作室和易存的帮助下，阿耀在gz市给父亲办了简单的葬礼，尸体就地火化。骨灰一直被阿耀带在身边，直到带回家乡安葬。不得不说王清河夫妻是非常善良的人，所有的丧葬费用都由他们负担。工作室的其他成员，也都给予了阿耀最大的帮助。

    大家都疼惜这个横穿了整个中国来寻找父亲的藏族孩子，也都尽己的努力给予了他帮助。但是结果却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不愿接受的。阿耀看起来还算淡定从容，可那也只是看起来。只有易存和王清河知道，这个藏族孩子在3、4个月的寻找，直到找到父亲尸体，等待调查结果的过程中，承受了怎样的煎熬和痛苦。易存更是感同身受。每每半夜，易存听到阿耀闷在被窝里，压抑着哭声和极力隐忍着抽泣声时。易存就会想到自己的至亲和丈夫离开时，自己的状态。易存是尝遍、尝透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啊。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帮助阿耀走出这种伤痛的话，那应该就是易存了。深刻的感受过这种煎熬和痛苦，后面的日子里，开解阿耀，将阿耀从这种伤痛中带出来，就成了易存最重要的事情。

    第11章：伤离别离别不会太遥远

    阿耀走出伤痛，易存临近产期，阿耀选择留在了易存身边，也用自己的心和实际行动，回报易存的帮助。两个异父异母的姐弟，在各自生命的低谷期，在这种特殊的时期相互扶持，迎来了两个健康可爱的小生命。颜爱国和颜兴邦出生了，从产期过半后直至他们将近4岁，阿耀几乎每天都陪伴在他们的身边。阿耀还有年迈的爷爷在家乡，一天天的老迈也时刻揪着阿耀的心。带父亲的骨灰回家乡安葬，也成为了阿耀不得不走的原因。

    阿耀舅舅要走，两个孩子的表现可想而知。两个将满4岁的孩子，经历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次生离。睡梦中都一遍遍的叫着舅舅别走，也在睡梦中眼泪汪汪的跟舅舅保证，自己再也不调皮捣蛋了。他们无法理解离别才是常态，他们更不能接受，陪伴着自己长大的舅舅，就这样离开。即便妈妈和舅舅都一再的保证，还会有机会见面，他们还是无法接受。阿耀花了几天的功夫给他们每个人制作了一个心形的吊坠，用王清河送给他的，曾经父亲在这个地方用过的工具。吊坠里放着他们的合影。最终他们和阿耀舅舅约定，在八岁那年的生日和阿耀一起过。阿耀舅舅行动不方便，他们承诺会到阿耀的家乡，去和阿耀一起过生日。即便有了约定，到走的那天孩子们还是几度崩溃。

    两个孩子第一次经历生离。送阿耀走那天，三个人在站台抱在一起哭，场面一度失控，更是引来车站不少旅客的围观。易存在周围旅客的帮助下，紧紧的拉住哭的声嘶力竭，直跳脚的两个孩子。火车开走的那一刻，两个小家伙颓然的跪坐在站台的地面上，放声大哭。他们的阿耀舅舅走了，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看到这个陪伴他们长大的舅舅。意识到这一点，任易存如何劝说，都无法将两个孩子从地面上拉起。直到车站执勤人员配合着易存，连哄带吓的情况下，易存才将两个孩子拉起带回家。

    回到家里，孩子们的眼泪还是无法控制的只掉。两个孩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告诉妈妈心里好疼好难受。易存将爱国和兴邦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中，告诉他们妈妈的这里也很疼很难受。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爱国和兴邦都在很抑郁的状态下度过。他们会经常哭着跟阿耀通电话；也会在完成学习任务之余，带着自己的狗子，上到山上大声的哭喊出“阿耀舅舅，爱国/兴邦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啊？”喊完，俩人坐在山顶放声的大哭，直到那种心中的沉闷和疼痛，暂时得以缓解。两只狗子会拱拱他们舔舔他们，或者趴在他们的脚下，乖乖的等着伤心的小主人宣泄完带它们回家。

    乔雅是个非常合格的心理医生，在易存邀请她过来请教孩子们教育问题时，她就预料了孩子们在阿耀离开时的情形。阿耀刚走的那段时间，两个孩子几乎失去了对所有事情的兴趣。饭量、运动量、包括学习和玩儿的兴趣都大大的降低。乔雅建议易存，可以带他们到较远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易存照办了。本着尊重孩子们意愿的初衷，去哪里的问题，易存征求了两个孩子的意见。

    阿耀在的时候经常口语化的一句话是“活佛保佑，活佛保佑！”阿耀经常跟两个孩子提起他最佩服的人是创立武当派的张三丰。两个孩子的记性很好，他们跟易存提出来要去有活佛，和张三丰曾经待过的地方。不得不说阿耀对孩子们的影响有多大，乔雅更是戏称爱国和兴邦要追求的是儒、释、道三修的大境界，大神通。易存苦笑，她曾经发誓不让孩子们再经历，她所经历的一切的誓言，是无法做到了。骨肉至亲的离开，和阿耀的离开虽说有本质上的区别，可谁又能说阿耀，于爱国兴邦而言不是骨肉至亲那？

    做好出行计划，安置好两只狗子，母子四人就出发了。猫崽的爸爸，承担起他们不在这段时间的所有工作。包括：照顾和平跟弭战；给爱国兴邦的花园、菜园、果树浇水；给景观池里的小鱼喂食等一系列事情。目的地是千里之外已经跨省的湖北省。之所有选择这个省，是因为据说这个地方既有活佛济公的圆寂之地，亦有据说张三丰创立武当派以及其最后的隐居之地。总之，结合易存的建议和分析，两兄弟经过再三商量，最终确定了这个地方。除了归元寺和武当山，两兄弟还希望多走几个地方看看，易存也答应了。

    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完成，四人就出发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爱国和兴邦看着窗外，嘴巴里念叨着这首诗，九九重阳这一天他们正好在去往他们“行万里路”的火车上。面对两个早慧且情感丰富的孩子，如此应景的念出这首诗，易存知道孩子们又在思念阿耀。

    4年来的朝夕相处，无微不至的陪伴，别说孩子们，易存这些天也沉浸在离愁别绪之中。两个孩子望着窗外，眼睫轻颤，眼看泪水就要滑落。“妈妈，舅舅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会很想他在侵害的家和亲人”爱国问易存，“恩，是啊，他的家乡还有他的爷爷，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妈妈不对，我们也是舅舅的亲人。”爱国眼含热泪反驳道。易存摸摸爱国的头，没有接话。兴邦接口道“我们当然是舅舅的亲人，妈妈的意思是除了我们，舅舅的爷爷也需要他，妈妈我说的对吧。”说着，兴邦看向易存。易存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们还有妈妈还有笑笑和彼此，但是阿耀的爷爷,只有阿耀一个了，他的爸爸去世了，他的爷爷也在一天天的老去。”

    轻叹一口气，易存接着道“你们舅舅的爷爷有一天也会去世，永远的离开他。他已经陪你们4年多，妈妈知道你们舍不得舅舅，可是你们的舅舅也舍不得他的爷爷呀。所以你们不应该一直占着他，不让他回去照顾他的爷爷，明白吗？”此时爱国和兴邦已经是泪流满面，诗中意思如果说没有经历阿耀的离开，他们只是能够懵懂的理解。可是经此分离，易存知道他们会理解的更深刻，也更懂得每逢佳节倍思亲，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和心境。仅仅4岁的孩子，还不能明白太复杂的情感；但是他们刚刚经历了离别。

    易存决定再就势给两个早慧的孩子加一把火。要让他们接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都在面临着拥有和失去的喜悦与痛苦。易存知道这有多残酷，可她更知道在她的儿子们，失去父亲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他们的人生，将会和大多数孩子们的人生有所不同。

    “妈妈很理解你们，不想失去你们的阿耀舅舅，妈妈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没有失去他，但是会有很长的时间你们见不到他。就像妈妈和你们的爸爸分手后，妈妈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们的爸爸是一样的。分离很痛苦，你们现在心里的痛苦，妈妈都经历过。”提起前夫季秋诚，易存心痛难耐，但是她必须要像一个勇士一样，带着她的孩子尽早摆脱这种分离的痛苦。妈妈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爸爸，听到易存提起，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转移过来。爱国兴邦擦去流下的眼泪，兴邦问道“妈妈你当时也不想和爸爸分开是吗？”“恩，妈妈非常的不想和你们的爸爸分开，但是现实很残酷，并不是妈妈不想和他分开，我们就能不分开。”兴邦用泪汪汪的眼睛盯视着易存，不甘的问道“为什么？是因为妈妈做错了什么吗？”易存摇摇头，继续道“不是的，妈妈没有觉得妈妈做错了什么，就像你们的舅舅离开，是你和兴邦做错了什么吗？”爱国听着妈妈和兴邦的对话，着急道“没有，我和兴邦并没有做错什么，舅舅离开是为了回家乡照顾他的爷爷，他的爷爷老了，需要阿耀舅舅的照顾。”听到爱国这么回答自己，易存知道孩子们已经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道“是啊，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阿耀离开是因为他有必须要离开原因。”“那妈妈离开爸爸也是因为你有必须离开的原因吗？”爱国追问道。

    现身说法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易存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揭开这难以愈合的伤疤，是为了不让孩子们抑郁和心里留下阴影。不让孩子们经不起风雨，带着孩子们早日脱离分离的痛苦。易存觉得没有比这这样做更好的办法。“是的，原因就是有人不愿意，我和你们的爸爸拥有彼此，而我和你们的爸爸，要为这个人的行为付出代价。在无法挽回的情况下，妈妈不得不离开。”不觉话往深了去，易存继续道“妈妈想告诉你们的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很多人，不会永远是属于你们的，有拥有的时候，也就会有失去的一天。”“妈妈我不想失去怎么办。”兴邦问道。“可不想失去，不失去是不可能的啊？那你们怎么办。这个世界上人和事，没有什么注定就是永远属于你们，包括你们的阿耀舅舅甚至是我，有一天也会离开你们，你们该怎么办？你和爱国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分开过一天，但是有一天你们也会分开，也会离开彼此，这个时候你们又怎么办？”说着易存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爱国兴邦看看易存，看看彼此。

    眼泪忍不住的滚滚而落，扑进妈妈的怀里，爱国兴邦无措的一遍遍问着妈妈？“妈妈我们该怎么办？”静静的等着儿子逐渐的平复情绪，易存抱着兄弟俩，怜惜的说道“珍惜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爱护彼此。即便有一天会分开，会难过会心疼，但是你们的心会永远在一起。想到对方的时候，心里留下的只有美好的记忆，你们就没有失去彼此。明白吗？”“就像你们阿耀舅舅，他回了家乡，你们会不会不想念他啊？”爱国和兴邦同时回答道“妈妈我们非常想念舅舅，天天都想念，想的心里疼。”说着同时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对于孩子们一模一样的话语和动作，易存并不感到惊奇。“是啊，那你们说，你们的阿耀舅舅，是不是在你们心里啊？”两个宝贝儿肯定的不住点着头。

    易存知道这一课孩子们已经听懂了，擦拭干净还挂在孩子们腮边的眼泪，打趣道“好了，妈妈最近一段时间很烦恼那，特别担心长江会发大水。”爱国好奇的问道“为什么长江会发大水啊妈妈？”易存温柔答道“因为我家的两个大宝贝来了啊，他俩这些天流了这么多的眼泪，多的长江都要盛不下了。还好把他们带出来了，不然我们家后面的小山，都会被他俩的眼泪给泡塌。”嘻嘻，爱国和兴邦知道妈妈在和他们开玩笑，仍满含热烈的眼睛笑意盈盈，兴邦道“妈妈我们不会再哭了。”“嗯，不哭了”爱国也应声附和。易存抚摸着两个儿子的头，又摸摸他们娇嫩的小脸儿“记住了，你们是男子汉，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以后要少流泪，多笑”

    母子三人深入灵魂的谈话结束，易存感觉自己又水里火里走了一遭。她也相信经此一遭，两个儿子一定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第12章：万里路——九州通衢第一站

    水多山美的地方，总是令人心旷神怡。走进城市的喧嚣，又是另一番滋味。首义广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起义曾在这里发生，推翻腐朽的帝制，引领中国乃至亚洲，走向民主共和的第一枪曾在这里打响。易存并不想孩子们，现在就去背负如此沉重的历史包袱，也怕小小年纪的他们，无法理解新旧更迭的意义。更是怕因为近段时间两个沉浸在离别痛苦中的孩子，接受太多沉重的情感无法处理，从而更消极。她要用别的方式让自己的孩子记住这个美丽的城市。

    高耸在龟山上的的电视塔，长江一桥桥头的赫然耸立的四大名楼之一黄鹤楼，汉阳纪念伯牙子期知己情的古琴台；为两个孩子开启了真正认识这个世界的大门。古琴台上的诗句：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为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易存讲完这处人文景观和这首诗的故事，令两个孩子久久沉浸，沉默不语。与故事中的伯牙子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静静的聆听高山流水的旋律。

    俩人眼神清明剔透，看看彼此，又看看易存，知道兄弟和自己的想法一样。爱国问道“妈妈我和兴邦回去就可以学音乐吗？你说音乐可以寄托人们的情感，那是不是我们想舅舅了，可以弹琴或是唱歌，表达我们的想法啊？”兴邦附和着点头“我想学一样乐器，想学伯牙的瑶琴。”易存很欣慰两个孩子的转变，更欣慰两个孩子能将这种举一反三的思考能力运用在情感的处理上。毫不犹豫的答应孩子们的要求，又想到要嘱咐孩子不能半途而废。话尚未出口，兴邦就保证道“妈妈你放心，我和爱国要学就学到底，不会半途而废的。”“嗯，绝不半途而废。”兴邦坚决的附和着。

    此次游历的第二个收获，确定学音乐、学古琴。确定尽快开启新知识的进程。两个情感丰富的孩子，小小年纪知道用音乐寄托情感，易存自叹不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对比易存的四岁时，还在跟着姥姥姥爷乞讨，听着姥爷声嘶力竭的唱着坠子书，过着吃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爱国和兴邦简直是身在天堂。易存不禁感慨，颜爱国和颜兴邦才是真正的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这时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的富足，体现在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淋漓尽致。只要你有一颗愿意上进的心，只要你有一双愿意劳作的手，这个国家便会在安定和平的基础上，给你提供无尽的机会。使你衣食无忧，使你富足，使你有受教育的机会和力争上游的通道。颜爱国和颜兴邦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社会背景下，出生并成长着。

    两个孩子和易存一样，对于吃鱼有很深的执念，在家还好，但凡在外吃饭，鱼是必点的菜。清蒸、红烧、油炸、煎烤来者不拒。猫崽和笑笑几乎每次吃鱼，都需要有人在旁协助，否则必会被鱼刺伤到。爱国和兴邦自打吃鱼以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易存为此玩笑说，俩孩子上辈子一定是两只馋猫。

    经当地人推荐介绍，他们来到了wh有名的户部巷，据说这里有个嚣张的烤鱼店，店面有一联远近闻名的对联：第一次不来老张是你的错，第二次不来老张是老张的错，横批是老张烤鱼。这对杖不算工整的对联深深的吸引了母子三人。坐在不算整洁，却异常忙碌的烤鱼店，饥肠辘辘。爱国和兴邦也自阿耀走后，第一次有了饥饿的感觉，强烈的促使两个小家伙想要饱餐一顿。闻着夹杂着浓重孜然味儿、鱼儿特有鲜香的烤鱼，两个孩子垂涎欲滴，就连易存也忍不住悄悄的吞咽口水。待鱼上桌，卖相大大超出母子几人的预期。

    易存依次看过几个孩子，一声带着怂恿意味的“开动”，爱国和兴邦就开始了自己武汉的第一餐饭。一条4斤重的草鱼，以它最能体现价值的姿势赫然呈现在一家人的眼前。鱼身下面是垫底的黄豆芽和千张条，还有九州通衢的特有蔬菜，红菜苔。烤鱼店的服务员，热心的为母子四人介绍。“今天你们安心吃鱼，妈妈来照顾笑笑吃饭”易存为了俩个逐渐恢复元气的儿子吃好这餐饭，如是安排道。爱国和兴邦也不推辞，埋头苦干起来。清新爽口的蒜蓉竹叶菜、汤汁浓郁咸淡适中的排骨莲藕汤，让兄弟二人食欲大开。阿耀离开的这段日子，兄弟两个每餐饭如同嚼蜡，小脸也肉眼可见的消瘦。易存自然懂得俩儿子内心的煎熬，看着两个孩子大快朵颐，知道这一遭总算是过去了。

    归元寺气势磅礴、人文景致优美，作为全国的重点佛教禅寺、多a级旅游名胜，果然不负盛名。从爱国兴邦的走马观花似的游览，显然这个地方并没有引起他们太多的兴致。易存倒是兴味盎然。听乔雅介绍，寺院里有个数罗汉的项目颇有意趣，建议易存可以去求一个罗汉签。易存在爱国、兴邦的陪同下数了罗汉，求了签文，笑笑也想凑热闹，数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易存所求的罗汉签文：龙腾凤翔百业盛，芝兰幽芳千秋隆，荣华富贵并皆有，人间第一不老翁。看着签文所示，易存不由得摇头苦笑。虽未请师傅详解签文，易存也明白这张签的签文，寓意是极好的。而自己的过往经历又有那条，是符合这张签文的那？

    阿耀口中经常提到的活佛，俩个孩子并没有看到。可看他们的神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遗憾之色。放生池里的乌龟和鱼儿，倒是让三个孩子兴奋不已。看到有人不断的往放生池里投掷硬币祈福，爱国和兴邦不是太高兴。易存告诉过他们，钱上有很多的脏东西和不明细菌。他俩很担心投掷进池子里的硬币，会污染小龟和鱼儿的生存环境。皱着眉头的两个小家伙，伫立在池边不愿意离去。易存开解道“你们会这么做吗？”俩人否认的摇摇头。“你们想阻止其他人，你们觉得他们会听你们的吗？”俩人又摇摇头。一场无果的问答，在易存问过两个问题后结束。易存无奈，陪着他们站了一会儿，母子几人讪讪的走出了归元寺。

    听人说长春观的素食很有名，母子几人决定去尝试了下。半个多月来，俩小家伙都处于食难下咽的状态，食量照原来几乎减半，加之心情抑郁。作为母亲易存不可能不担心，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啊。易存是个相对常人来说，比较无欲无求的那种，可她也是个母亲，看到孩子们状态不佳，她不焦虑不可能。只是天生的性格清淡，使她对俩儿子的情况，看起来没有那么焦虑无措。当然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说心急如焚也是不为过。导向性的引导孩子们到武汉的目的，也是希望南北方交汇之地的食物，能帮助孩子们踹踹胃口。面、饭这种综合性的美食城市，无疑是易存当前最好的选择。

    早上一碗热干面，是身在武汉市的市民几乎每天都会吃的早餐。孩子们对这种武汉人日常的早餐充满了好奇。清晨，满大街都充斥着热干面特有的，浓郁的芝麻酱香味儿。带着孩子们走出首义公园附近的酒店，依照服务员的指导，母子几人钻进了首义广场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爱国兴邦看着哪个都想尝下，本着量少样多的原则，母子几人的桌子上分别摆上了：两份儿的热干面，两份儿生煎包加独有的酱料，4个面窝，两份儿豆皮，还有店家特有的小泡菜。加上每人面前一杯豆浆。着实不少，店老板都有点担心“要太多了，吃不了吧？”易存笑笑“没事儿，我们饭量大。”果不其然，除了刚开始热干面孩子们有些不适应外，其他的很快就被母子几人给消灭了。热干面还剩了不少，易存本来怕他们吃不饱，想再点点儿别的，可兴邦还是觉得要把热干面吃完。

    不像刚开始时的狼吞虎咽，慢慢入口，细细品尝，竟也让他品出了不一样的滋味。看着兄弟好似吃的很香，也按耐不住参与了进来，学着兄弟的样子细嚼慢咽。叮，爱国也吃出了热干面特有的滋味，确认自己不讨厌这个味道。于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剩下的热干面，很快就被兄弟俩吃了个干净。半杯温热的豆浆下肚，正好是俩孩子最喜欢的温度,爱国看了兴邦一眼，然后看向易存“妈妈，我好像没有吃饱”“我也是。”易存比谁都清楚两个孩子的饭量，这半个月俩儿子是发挥不正常的阶段。兄弟俩又各要了一个面窝，喝完剩下的豆浆才算完事儿。

    老板从头到尾，饶有兴致的看着三个孩子吃饭。这饭量属实吓了了老板一跳，而且几个孩子吃饭过程中，桌上身上始终都干干净净的。“你这几个孩子多大了。”“大的快5岁了，小的这俩国庆节那天整好4岁。”“哟呵，个头真不矮噢，我小孙女比你这个大的还要大，个头矮得很。”店老板用武汉普通话跟易存聊着，听的出老板是不掺假的赞叹孩子们的个头。

    “老婆子，你把丫丫带出来，和这几个孩子比哈子撒，看看她的个头矮滴哟，再不好好七饭，真就变成小矮人咯。”店老板用武汉话召唤自己的老伴儿。店里走出来一个看着有60来岁的老太太，手里果然牵了一个身材比较矮小的小姑娘。打眼看去，小姑娘很娇小，但是眉眼透出股灵动的神采。个子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手脚也看着小小的，比这三个看着不止小了一号。老太太很有兴趣的拉着小孙女和三个孩子比过。他们仨至少都比小姑娘高出了半头。笑笑高挑的身材，乌黑油亮的长发，白皙粉嫩的小脸，把个丫丫小姑娘直接给比没了。老太太由衷的赞叹“啧啧，七的么司啊，长的呢么好，介头发也好的很呢。”“就是日常三餐饭，他们几个平常活动量大，吃的自然就比别的孩子吃的多。”笑笑吃完饭始终都偎在易存的旁边，和小姐姐比完个头就又偎了过来。怯生生的看着妈妈跟个奶奶说话。爱国和兴邦早就跟这个丫丫和老板聊到了一起去。他俩是属于那种到哪里都不怯场，和各个年龄层次的人，都能聊得来的小话痨。

    老太太是个很精明的人，很快就看出了笑笑的问题“你介个孩子”指了指自己的头，易存当然能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笑着看着笑笑“我们笑笑很特别，也很漂亮，就是懒的动脑子，懒得思考。”笑笑抬起头，傻兮兮的冲易存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往易存怀里拱了又拱。易存避重就轻的回答了老太太的问题。“你也是蛮造业的，不容易哟。”“还好，我那两个小的懂事早，在家、在外边都是他们俩照顾大的多些。”易存明白老太太说的“造业”就是可怜的意思。她不想一个陌生人，因为笑笑的关系，一上来就可怜她，于是非常真诚的回答，老太太同情的话。“我们家介个给惯坏了，我们老两口，她姥姥姥爷都惯着，就她一个，宝贝的很，惯得是无法无天，小脾气大的很。”易存很能理解老太太说的这些，就像猫崽，上面两个姐姐，又是乔雅父母唯一的孙子，不娇惯不娇惯也就娇惯了。“七个饭，全家都跟在屁股后面哄，就这还长的像个不浇水的菜秧子似得。”“呵呵，还是条件在这里放着那，没有条件的小孩子谁哄着吃啊，估计吃都没得吃那。”“恩，那倒是的”老太太被易存这句不动声色的恭维，恭维的是眉开眼笑的。眼看7点半了，易存感觉这个店，马上就伴着早高峰忙起来，遂结账告辞。

    回到酒店，简单的做了休整，母子四人，一人背着个符合各自年纪，和身量的双肩包出发了。路程并不远，四人决定步行到长春观。

    四人一路行来，走走停停。丰富的植被、道路两旁的山不山岭不岭，引得姐弟三人一刻不得消停。爬上去，又下来。易存也不阻拦，任他们三个追跑嬉闹。三个孩子很有常识，始终没有闹过人行道范围。宽阔的道路，穿梭着不断飞驰而过的车辆；和人行道上的行人经纬分明，互不干扰。在母子四人看来道内道外，更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景。

    母子四人来到长春观，原本想到得观内参拜，不知要举办什么重要活动，没有对外开放。幸好周围借用“长春观素斋饭”的多家饭馆并没有关张。实际走起来，才发现这段路并不近，双胞胎和笑笑明显的体力不济了，毕竟只是4岁的孩子。用点兵点将的方式，选定了要就餐的店。易存看出来孩子们累得有点狠了，自己拿起菜单点了饭菜。点完菜易存再抬头，两个儿子已经靠坐在椅子上，将各自的腿伸到兄弟的身侧，相互的给彼此按摩揉捏着。笑笑显然是累极了，靠坐在易存身上，攀着她的脖子就睡着了。

    饭菜上桌，俩孩子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易存，兴邦问道“妈妈不是说吃斋饭吗？怎么有鱼，还有红烧肉啊？”易存也是第一次吃这样的斋饭，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孩子的问题。服务员巧笑嫣然的走了过来介绍道“这些确定都是素食，主要是用豆制品、面筋和菌菇类的食材做的，绝对的是素斋饭。”疑问解开，母子三人才开始放心食用。一边吃，三人还研究这些像极了荤食的饭菜，是如何做的。调料的味道是怎么提炼出来的，主要食材又是如何成为这样的状态的一顿饭母子三人倒是颇得了些意趣。

    第13章：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就这样零零碎碎的，易存带着自己的3个孩子，完成出行前的第一个目标。当然收获最大的还是在武当山。也更清楚的让易存，看清了两个孩子的心性。俩个孩子几乎走遍了武当山所有的景区，虽没有看到阿耀所说的张三丰，但是俩小家伙看着峰峦叠翠中的武当山，好胜心却被完完全全的激发出来。这个可是武当山，远比居所后面的小山包看着有意思多了。俩小家伙跃跃欲试，易存也配合着帮他们，准备了爬武当山的全部物事。笑笑也跟着两个弟弟凑热闹，非要易存给她也穿上爬山的装备，额上也要系上和弟弟们一样的写着加油的发带。

    尚未走出入住的宾馆，一家4口人就成功的引起了很多游客的关注。爱国兴邦、笑笑的服饰还是一贯的运动装，只是脚上换上了登山的小鞋子，头上系着红发带，肩上背着装有自己水壶和毛巾、手纸，还有零食的双肩包。易存穿的是和孩子们的亲子装，脖子上还挂着准备给孩子们录像的dv机，肩上的双肩包要比孩子们的大了不少。里面装的不用问，肯定都是和三个小家伙相关的一应物事。单看服饰并没有什么，只是一家人不低的颜值，尤其是白里透红的肤色，以及都是细高挑的身姿，令人看着着实养眼。尤其是笑笑的颜值，更是吸引了不少游客，情不自禁的拿出相机、dv围着她拍摄。爱国兴邦也喜欢姐姐被人关注，教着笑笑摆出各种pos，配合这些游客。酿酿酱酱半个多小时，母子四人才从人群中解脱出来，开始了自己的武当山之行。

    原本易存以为三个孩子会半途而废，也做好了随时登上缆车回返的准备。可是出乎易存的所料，玩玩走走，经过将近6个小时的时间，母子四人才从山脚下，来到了天柱峰的金顶。武当山风景秀丽，宛如人间仙境般，自不必说。本以为笑笑会拖后腿，但是没有想到，在两个弟弟不断的鼓励加油下，几次要哭哭咧咧的笑笑都破涕为笑，乖乖的跟着弟弟们勇往直前。一路同行的游客们，也有带着孩子出行的，可是都比这三个大了至少5岁以上。有孩子哭闹要爸爸妈妈背背抱抱时，这三个迈着小短腿，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的榜样。上金顶有一段山路非常的陡峭，爱国兴邦一上一下，将笑笑护在了中间。很多游客自动的让出位置，让三个小娃娃先过。三个小娃礼貌的叫着叔叔阿姨，奶腔奶调连声跟这些陌生的叔叔阿姨们道谢。易存紧跟其后，也是连声道谢，同时也收获了众多游客，对孩子们的一片赞誉之声。

    上得金顶，整个金顶平台并不是很大，起码比易存的想象要小不少。四面的栏杆并不高，易存也不由的担心孩子们的安全问题。其他游客们也会因为这三个孩子主动的避让，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导致孩子们翻过栏杆掉下山崖。好在爱国兴邦的安全意识很强，始终都是左右牵着笑笑的手，保持在和栏杆的一米外站定。“妈妈，我们好像是站在云里”爱国发出了他的第一声赞叹。“妈妈，那个地方是不是我们刚才上来的地方啊”兴邦指着山下的建筑群给易存看。易存看了看，不敢确定“应该是吧，不好意思，妈妈也不能确定。”旁边的一个老者拿着地图道“是的，那个地方就是你们刚才到这边的起点。”易存的眼睛始终不敢离开三个孩子，自上来她就有些提心吊胆的。不过她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孩子们的韧劲儿。和登山过程中几个哼哼唧唧的孩子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易存的心里也是既欣慰，又骄傲。

    接下来的3天，确切的说是三个孩子，带着易存走遍了整个武当山景区。易存还好，三个小家伙基本都是刚洗完澡，趴在床上瞬间就睡着了。武当山的第五天，也是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件，也让易存看到了孩子们的另一面。

    早餐期间，漂亮的笑笑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一对儿游客带着他们的儿子，也在餐厅就餐，小家伙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自然而然就被美丽可爱的笑笑吸引了。趁着俩小朋友和爸爸妈妈不注意时，就抱着笑笑亲了她。笑笑傻呆呆的被亲了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吓的易存赶紧问“怎么了宝贝？”爱国兴邦也放下手里的吃食，到姐姐的跟前护住姐姐。笑笑扑到易存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也吓坏了“袭击”笑笑的小男孩儿。“姐姐，你怎么了，告诉爱国，爱国和兴邦给你报仇。”笑笑磕磕巴巴的告状“妈妈，妈妈那个坏小哥哥坏小哥哥亲笑笑。爱国，那个小哥哥坏。”爱国兴邦挡在笑笑身前，就要找小男孩儿算账。

    “你为什么欺负我姐姐”兴邦拧着眉头，仰头大声的质问对面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差不多高出了兴邦一头还要多。男孩儿狡辩道“我才没有欺负她，我只是亲了亲她。”爱国也出来接腔“你亲我姐姐就是欺负她”“对啊，你亲我姐姐的时候，我姐姐同意让你亲吗？”兴邦补充着，小男孩儿懵了，歪着头狡辩“没有，我们都是小孩子啊，亲亲不需要同意的。”“谁这么告诉你的？”爱国指着小男孩儿质问道。“我妈妈告诉我的呀”小男孩理直气壮的回答。“那你妈妈是不对的，你妈妈在哪里，我要告诉她，她这么告诉你是不对的。”爱国不依不饶道。兴邦在旁边帮腔“男女授受不亲，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吗？”

    小男孩儿被眼前的两个小弟弟给唬道了，连忙转回头找自己的妈妈“妈妈，妈妈”小男孩儿的妈妈赶紧走了过来“宝贝儿怎么了？”说着女人就俯下身子，抱着自己的儿子。兴邦仍是拧着眉头，一本正经的对着女人说道“阿姨好，你教你家的小哥哥说，可以不经过别人同意就亲人家吗？”女人愣怔了下，抱着自己的儿子蹲在地上，回答道“是啊，你们都是小孩子，喜欢了就可以亲亲啊。”爱国和自己的兄弟站到了并排，同样的表情对着女人“阿姨，你这么告诉你的孩子是不对的，男女三岁不同席，你家小哥哥没有经过我姐姐同意，就亲我姐姐，这么做不对。”小男孩的爸爸也走了过来，连声问“怎么了？”兴邦抬头看着男人说道“叔叔，你的孩子没有经过我姐姐同意就亲她，这么做不对。他必须向我姐姐道歉。”

    小男孩儿的爸妈，看着两个一本正经的小人儿，噗嗤笑出了声。“我去，这谁家的崽崽啊，这么有意思？亲亲吗，看着她好看亲一亲，说明喜欢她吗。小朋友别生气”爱国兴邦的眉头拧的更紧，显然他们不能理解，两个大人为什么笑，为什么教错的东西给小哥哥。易存牵着笑笑走了过来，笑笑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完全擦干净，还在巴巴的抽泣。易存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同样严肃的说道“你家孩子有八九岁了吧，我的两个儿子说的没错。他们不是朋友，也没有经得我女儿的同意，就抱着我女儿亲，这样起码是不礼貌，所以还请你们的孩子，向我女儿道歉。”男孩儿的爸爸看着家大人上前来，表情严肃劈头盖脸这么说，心里有些不痛快“哎呀我说大妹子，小孩子之间较什么劲吗？”易存显然无法相信男孩儿家长会这么回话，正要出言反驳。

    爱国走到易存身前，看着男人说道“叔叔好”说完爱国上前狠狠的踢了男人一脚。男人吃痛，就想要发作“你个小兔崽子”兴邦立马明白了爱国的意图，上前说道“叔叔好，我兄弟也是小孩子，就踢你一下吗，你较什么劲啊？”男人愣在了当场，周围的人有不少过来围观，七嘴八舌议论开来。看着爱国兴邦对男人的举动，都被俩小娃的神操作给逗笑了。爱国仰着头看着男人，毫不怯场的道“叔叔，对不起，刚才只是跟您举例说明。我妈妈说小孩子，小时偸针，如果做父母的不及时纠正，小孩子长大了就会偷金。”兴邦补充道“如果长大了偷了金，那就是犯罪。小哥哥现在是小孩子，不经过我姐姐的允许，就抱她亲她，那长大了小哥哥也这么做会怎么样那？”“对，所以小哥哥要给我姐姐道歉。而且叔叔阿姨也要及时纠正小哥哥。”兄弟两个相互帮腔，相互补充道。

    一家三口一时之间无言以对，男人张了几回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女人也是明理的人，觉得俩小家伙说的确实有道理。推着自己的孩子，说道“对，俩小弟弟说的对，宝贝快去跟妹妹道歉。”小男孩儿怯怯的走到笑笑跟前“妹妹对不起。”笑笑抱着易存的腿，又往易存跟前贴了贴。“没关系小朋友，妹妹原谅你了。”易存边说，边轻轻的抚了抚小男孩儿的头。一场小风波就这么结束了，周围不少人要么夸赞爱国兴邦的人小鬼大，要么夸赞易存孩子教的好。小男孩儿的爸妈向一家四口点头致意后走开。

    返程时，爱国兴邦还是意犹未尽。“妈妈，这就是游历吧，以后我们经常出来游历好吗？”兴邦兴奋的问着易存，爱国也赞同道“有些累，但是好有意思妈妈。妈妈那些道士和道姑，他们天天都可以待在武当山，他们好幸福啊。”“嗯，妈妈我喜欢他们的发型，我可以梳他们那样的发型吗？”“我也要那样的发型妈妈。”俩小人儿热烈的讨论着，易存也时不时的回答他们，或者给予一些自己的意见。

    除了物质的满足，易存在俩小家伙的教育方面，大多数都是和俩小的商量着来的。但是对于有些东西，易存是从点点滴滴的生活中，和学习中，不断的给孩子们灌输着强化着，言传身教着。比如善恶、对错、是非；礼貌，纪律，规矩。孩子们小，但是可塑性强。虽然三个孩子没有太多的伙伴，可他们彼此的陪伴。加上猫崽，三个小家伙并不孤单。沟通能力、生活能力、学习能力，很多很多方面，孩子们比正常的上学的孩子们，属实要优秀不少。反而因在很多方面，没有受过多的干扰，要比同龄的孩子成长的更快些。比如他们的专注力。易存从来都不会因为他们太小，而忽略他们的意见。

    在学习方面、包括学什么易存都充分的尊重两个小家伙的意见。在学武术方面，以及他们要求学古琴方面就是这样。易存这方面很舍得给他们投入，当然条件就是他们不能半途而废。会受什么苦，什么累，易存也都在他们学习之前，跟他们充分的说明。如果不选择还则罢了，如果选择，中途哪怕再苦再累也不能放弃。兴许他们继承了易存的毅力，还是其他别的原因，俩个小家伙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的选择。易存看到他们手上，因为练拳和练琴起的血泡，也万分心疼。给他们上药时，俩小家伙也眼泪吧擦的只喊疼，可是从头至尾俩孩子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放弃的话。对此，易存甚为欣慰。

    第十四章：8岁小子吃穷老子

    不知是因为旅游的季节，还是因为西部开发的越来越好，回程的航班座无虚席。经兰州，这趟航班经停了一个多小时。原本有升舱计划的易存，也再次因为头等舱满员，不得不放弃。令易存没有想到的是，在这趟经停后的航班上，会遇到已经成为易存前夫的季秋诚。

    长途飞行，大多数的乘客都会找点事情做，爱国兴邦也不列外，两个小家伙拿出了他们还没有下完的那盘四国军棋。只见俩孩子盘坐在各自的座椅上，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平板，小声的议论着，玩的兴味盎然。

    飞机餐是从头等舱开始分发，有米饭也有所谓的炒面。分发到爱国兴邦的时候，俩小家伙抬起头来，爱国问道“阿姨，你们的飞机餐每人可以吃几份儿啊？我可不可以看看你们的份量。”乘务员看是小孩子，微笑着回答“每人一份儿，这样的你看看，相当于250-300克。”爱国看着乘务员手中的餐食，皱起了眉头道“哦，阿姨如果吃不饱怎么办啊？”乘务员的笑容大了些，回答道“应该不会的，长途飞机上乘客们都不会运动，基本不存在吃不饱的问题。”俩小人儿同时叹了口气，兴邦说道“阿姨您看这样可以吗？你们分发完，如果还有多出来的，可不可以给我和我兄弟多来一份儿啊？”乘务员歪着头笑着回答道“好啊。”餐车推走了，俩小人在座椅上又议论开了。先是兴邦“没事的，妈妈那里有肉夹馍，妈妈待会儿应该能送过来给我们。”“我知道，只是回回都这样，麻烦死了。飞机上的飞机餐为什么只备这么些吗？”俩小家伙的声音不高，但是也不算低，大多数头等舱乘客都能听到。

    头等舱的最后一排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听到俩小家伙的议论觉得好笑。不禁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那份儿递到前排俩小人跟前“小弟弟，我这边有一份儿可以给你，我上飞机前刚吃过饭。”爱国的眼睛亮了，马上转身跪在了座椅上，接了这份儿飞机餐“谢谢哥哥。你给了我，你不会饿吗？”小伙子笑了笑，说道“不会的，上飞机前我刚吃过。不用客气。”兴邦也转过身来，将背包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几个,递给小伙子“落地是兄弟，何必骨肉亲。谢谢哥哥，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棒棒糖，给你。吃糖心情会好哦”小伙子接了过去，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小迪，我这边还有一个，拿给他们吧。”前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显然应该叫的就是那个小伙子。被叫小迪的位置在靠窗的一侧，如果要拿，还需要过道边的人让位。小迪怕麻烦别人就说道“小弟弟，最前排我爸爸那边还有一个，你去拿过来吧。”兴邦坐在过道一边，不客气的道“好的谢谢哥哥。”解开安全带，兴邦走到了前排。一个中年男人手里举着自己的餐盒，往前递了递“来，给你。小朋友”兴邦双手接了过去，身子微微弯下鞠躬道“谢谢叔叔。”男人微笑着点点头。

    俩小人绑好安全带，重新调整好坐姿，开始吃饭。吃到第二个的时候，乘务员走了过来，对着俩小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小朋友，没有多出来的。”爱国兴邦同时叹了口气，兴邦说道“好吧，谢谢阿姨，可以帮我叫下我妈妈吗？”乘务员问道“哪个是你妈妈啊？是在这趟航班上吗？”“嗯，就是穿红色运动装小女孩，旁边那个短头发的，麻烦您了阿姨。”乘务员礼貌的微笑着掀开了隔离帘，走到了易存和笑笑的位置“女士，您的儿子叫您。”易存赶紧回应“哦，谢谢，帮我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乘务员微笑着点了点头。易存很清楚俩儿子的饭量，立马取了双肩包里的保鲜盒往头等舱去。“妈妈笑笑也要去给弟弟送饭饭。”易存哄劝到“乖宝贝妈妈马上回来，你乖乖的吃饭饭，你的小猪佩奇等着你看那，妈妈给弟弟送完饭饭就过来。”“嗯，笑笑乖，笑笑乖乖吃饭，然后看小猪佩奇。”

    易存很快的来到头等舱，看着专心吃饭的儿子，不由得也是觉得好笑。“这次阿姨是不是也没有多出来的啊”爱国抬起头，委屈巴巴的回答“嗯，没有妈妈。有个哥哥和叔叔给了我俩，可还是不够。”听着母子的对话，头等舱的乘客都窃窃低笑。易存也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保鲜盒，将保鲜盒里的食物往外拿“给，一人一个，这两个舅舅给你们夹的牛肉多，如果还不够的话，就只能等下了飞机，和舅舅汇合了再吃好吗？”俩小家伙接过肉夹馍点头,异口同声道“好吧。”兴邦接着问“妈妈，可不可以和舅舅商量下，让他多待些天啊？”爱国也兴奋的帮腔“是啊，妈妈让舅舅多待几天吗，我们想让舅舅带着去长隆。”兴邦眼睛亮亮的，猛点头。易存无奈的笑笑，回答俩小人“好，但是要看舅舅的时间，如果舅舅工作太忙，不可以占用舅舅的时间。还有”易存还在耐心的跟两个孩子解释，耳边传来一声“存姨，我也要吃牛肉夹馍。”

    易存认真应对着双胞胎儿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后排座位上的异样。没错爱国的后排座位上，坐着易存曾经的一个旧相识。也是易存曾经帮助过的人。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将目光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后排座位。声音再次传来“存姨，我也要吃肉夹馍。”易存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愣在了那里。眼前的小伙子有二十来岁，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看着易存回身，小伙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第15章：爸，存姨和她的孩子们

    “爸,存姨；存姨和她的孩子们也在这架飞机上。”和爱国兴邦隔排的窗口位置，站起来一个面容清冷的男人，因为安全带和小桌板的约束男人别扭的扭过了身躯，目光朝向青年的方向。男人长相并不出众，但是可以看得出没有经过风霜的面庞，自带着几分雍容骄矜。听得出儿子声音里的激动和哽咽，男人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感受就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而儿子话语里的内容他却不甚在意。看着儿子站在位置上，又回头麻利的将安全带和小桌板处理好。“好好说话，你刚才说什么。”显然男人除了在意儿子那不正常的声音外，根本就没有留意儿子话里的内容。青年又急切的将“爸，存姨”重复了一遍。青年边说，边将自己的左手食指抬起，将前排座位边上站着的颜易存指给自己的父亲看。

    颜易存没有想到会在这么偏远的航班上遇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更没有想到已经和自己离婚了9年的丈夫，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颜易存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鞋子，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抬起头，漏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淡声道“您好，季总。”看着面前和自己打招呼的女人，被青年叫做爸爸的人显然也不是很自然“你好”。接下来就是一阵谁也不说话的局面，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尴尬局面。易存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对方也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

    兴邦站起来好奇的问道“妈妈你遇到熟人了吗？”说着看向妈妈直视的方向。一眼望去，兴邦愣住了。站起来的男人正是递给兴邦餐盒的人，兴邦这才注意到男人，很像自己见过的一张照片里的人。一把薅住爱国的肩膀道“爱国你起来先别吃，你看”。爱国不耐烦的站了起来，看向前方。待仔细看过，爱国也愣住了。俩兄弟心照不宣的同时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颈，掏出那个从不满四岁时就挂在他们脖子上的心形吊坠。这个吊坠是银制的，是他们的啊耀舅舅在回qh前给他们用万足银打造的。打开心形吊坠，吊坠的两边镶嵌着两个小小的照片。左边的照片是他们和阿耀舅舅的合影，右边的照片问过妈妈，妈妈说是和他们爸爸的结婚证件照。

    两个孩子看看照片里的人，看看眼前的人，在心里细细的做着比较。所谓照片里的爸爸和眼前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两个孩子迅速的比对完，条件反射般的对视了一眼，同时也在心里下好了结论。

    季宇迪的声音再次响起“爸，您看这是存姨的双胞胎儿子。”季秋诚望着眼前分开了9年的前妻，又看看面前模样一致，动作一致，眼神一致望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更是说不出话来。内心深处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嗔怪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生意场浸润了几十年的人，自有一派处变不惊的淡定从容，几乎是瞬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易存道“下机后一起吧”。说完又迅速的看了一眼爱国和兴邦，不等易存的答复便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好”易存看着前夫转过去的背影，一如问好时的清淡语气回答他。

    “存姨您过去座位那边吧，我帮您照顾两个弟弟。”颜易存笑着对青年说：“先谢谢你了小迪，这个给你。”说着从保鲜盒里拿出仅剩的一个牛肉夹馍。“谢谢存姨！”小迪眼睛里溢满了泪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望着易存。微曲着自己的膝弯，保持着和易存递过来食物的手同样的高度。啊呜，溢满泪水的眼睛望着易存，就着易存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夸张的发出声音。大大的咬了一口，才用双手接住递过来的馍。边嚼边哽咽说道“嗯好吃”。早已盈满泪水的双眼随即一眨，便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一股暖流涌入易存心底，心里说不出的酸胀。看着小迪仍然微曲的身体，易存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了出来，抚了抚小迪的头道“乖，好好的。”“嗯。小迪乖，小迪一直会好好的”，小迪眼含热泪，满面笑容的答了一句。掀开头等舱和经济舱的隔离帘，易存快步走出了头等舱，走回经济舱里自己的座位。待坐定，易存酸胀的眼睛流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坐在季秋诚旁边的曹晴欢，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她不想回身去看易存，或者说她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去看昔日的情敌。在季宇迪说出“存姨，我也要吃牛肉夹馍”时，她就知道小迪口中的存姨是谁。如同一记惊雷在她的耳边炸响。颜易存——她这辈子都不愿意，都怕见到的人就这样在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地方，不可能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曾经那个她认为抢了她暗恋很久，却始终未能修成正果恋人的人，曾经面对面不带任何情绪的告诉她“是你的我拿不走，是我的你也得不到；既然你觉得季秋诚是你的，那就祝你早日修成正果吧”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的丈夫，不，还不是她的丈夫，他们之间始终都没有一纸，叫作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这样的东西存在过。是爱人，不，也好像不是爱人。因为从她主动投怀送抱，至现在将近9年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听到季秋诚说过一句我爱你，我喜欢你这样意思的话。他只问过：可以给我吗？

    耳边再次响起“是你的我拿不走，是我的你也得不到…” 这句当时就能令她如坠冰窟的话。是啊，八九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和季秋诚这样的状态算什么呢？想想颜易存，即便离开了季秋诚9年的时间，他们共同认识的人提起她时还是可以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堂而皇之的说出：季秋诚的前妻，季总的前妻，老季的前妻这样能令她恶心、膈应、羡慕、嫉妒、仇恨的称谓来。而她那，提起她时那？当着季秋诚或是当着她的面时是：曹总、老曹、小曹；背地里却是：季总的情妇。和他们十分熟识的知晓他们关系的是：你那位，而不是你家那位。而稍稍知道易存和季秋诚离婚内情，且和她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人则是：客气点儿的是，姓曹那个女人，愤恨的则是破坏人家夫妻关系的小三。

    这是9年来曹晴欢不敢直视的心病，而这个她认为影响她得到幸福的毒瘤，现在就和她同乘一架飞机。就在刚才她所爱之人的儿子亲昵的和她搭讪，像个幼稚的孩童那样向她索要食物，还撒娇。而自己所爱之人丝毫没有向她征询任何意见的意思，就说出“下机后一起吧”这样的话来。虽是没有带着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但是却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出是亲密或是曾经亲密的人之间，才能说出来的话语。

    不，她曹晴欢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16年，今年她也已经40岁了；人生里最宝贵的年华，她都毫无保留的给了身边这个男人和这个男人所创办的企业。她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让飞机上这个已经一败涂地的女人夺了去。她要把握住她得之不易的幸福。即便她非常清楚她到底在季秋诚心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什么样的位置，她也不愿意放弃。她不甘心啊，因为那个叫季秋诚的男人是她16年来唯一的信仰。曹晴欢很清楚,自己在爱情上无法得到季秋诚的认可，但是她很自信在其他方面她能使季秋诚和她产生莫名的共鸣。于是一句看似无心却有意的话，用只有季秋诚能听到的音量脱口而出“不简单啊，这么偏远的地方都能同乘一趟班机。”是不简单，而不是不容易，也不是好巧啊。

    第16章：原来我们/我还有哥哥/弟弟

    同在头等舱坐着的小迪忙的很，自己请命照顾眼前的两个弟弟，那就要在后面的时间里，自己一定尽心尽力的去照顾他们。他有一个未得证实的想法呼之欲出，那就想办法验证一下吧。小迪的观察力自那件不好的事情后，就如开了外挂一般突飞猛进。刚才弟弟们的举动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支走万分崇敬的存姨，也是希望能单独和弟弟们相处下。“哎，弟弟们你们脖子上带的是什么啊，可以给我看看嘛？”

    俩个小家伙还在就自己刚刚眼前的一幕，刚刚眼前的人，得出的结论不知道该如何消化。是该上头等舱的第一排问问季秋诚，你是我们的爸爸吗？还是去经济舱问问妈妈，该不该去和爸爸说说话。颜爱国和颜兴邦默契的觉得，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有记忆以来，所面临的最难的问题。一筹莫展的俩兄弟尽可能心无杂念的吃完面前的飞机餐和牛肉夹馍。因为妈妈曾经不止一次的教导过他们：吃饱了才会有力气冷静的思考，所以在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吃饱吃好。同样季宇迪也不止一次的被颜易存这么要求过他，于是兄弟三个都选择了先吃饱肚子再说别的。

    颜爱国和颜兴邦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忽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俩兄弟眼中精光一闪，匆忙的对视了一眼，飞快的解开安全带利索的转身跪在了座椅上。三兄弟面对面的看向彼此。“哥哥我叫颜爱国，他叫颜兴邦你叫什么名字啊？”小迪没有想到弟弟们这么直接，这么热情。“我叫季宇迪，你们叫我小迪哥哥就行。我可以看看你们脖子上的东西吗”“嗯”双胞胎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步伸手至自己的脖颈后，摘掉了自己的吊坠。小迪一只手捧着两个吊坠，两个银制的心形吊坠，因为材质的缘故，吊坠的手感和光泽度都不是特别好的那种。

    扣开其中一个吊坠，两张很小的照片被完美的镶嵌在吊坠的两面内壁。微小照片上人物的面孔清晰可见。一张是存姨和爸爸的，一张是俩弟弟很小时候的。一个一边耳朵带着耳环披散着长发的男人，将弟弟们搂在和自己的头部差不多高的位置。“这个人是谁？”“是阿耀舅舅，藏族人；吊坠是他回青海前给我们做的”“一共3个，阿耀舅舅的是他和妈妈的合影，还有和我们的合影。”爱国补充道。“哦，这是爸爸和存姨的合影，爸爸年轻时的样子，和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小迪似是在和他们传递着某种肯定的信息，他确定存姨一定会将照片里和她合影人的身份告诉弟弟们。

    “哥哥，你们是l州经停时上来的，你们怎么会来l州啊？”兴邦问道。“10月10号是西部工业大学的70年校庆，爸爸带我来见识他母校的校庆，顺便带我看国庆节的升旗仪式。”小迪将此行的目的毫无保留的告诉两个弟弟。“你们今年几岁啊，还有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我们到今年的10月1号那天整好八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同一天的生日”“哈哈举国同庆，这一天14亿中国人都为我们过生日那”，兴邦得意的道。“那你们谁是哥哥啊？”小迪再问了一遍他们的大小问题。“这个我们回答不了，我们被搞混了，所以当时医生和妈妈都说不清楚”“原来这样啊，怪不得你们的名字也这么特别，听着都像是老大；哈哈”说完小迪还大笑着。“嗯，我们都很喜欢我们的名字”俩兄弟异口同声道。

    “请系好您的安全带，飞机飞行过程中会有气流或颠簸，为了您的安全请系好安全带”。空乘人员适时的提醒道。三个大小孩子吐了吐舌头，都知道空乘是冲他们三个说的。坐回座位小迪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闭上眼睛往后靠了靠“我有一对双胞胎弟弟，酷毙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哦。”俩小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都没有说话，看着旁边座位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兄弟，用眼神告诉彼此我们原来还有一个这么带劲的哥哥。

    听着身后三个孩子的交谈内容，季秋诚也是感到难以置信。内心不可能不感到激动，闭上眼假寐是掩饰这种激动最好的办法。一眼只有匆匆的一眼，季秋诚从两张同样的面孔里看到他熟悉的特征：发际的美人尖，左侧脸颊上大大的酒窝，完美的继承了易存的特征。眼睛是那种不大不小的丹凤眼，眼珠偏黑。整双眼睛看起来比易存更有神。再次看到易存季秋诚明显的感觉到她眼神里的黯淡，也更显得沉静。原来她的眼神，虽比不上眼前两个孩子眼神中特有的那份灵动，但是起码能看到她眼睛里有一束光芒。可是现在却没有了，只有一种淡淡的落寞，还藏在这双眼睛里。

    季秋诚不知道，从他们分开的那刻起，属于易存眼睛里的那束光芒就彻底的熄灭了。高挺的鼻梁，圆润的鼻头；还有那张上下嘴唇一般薄厚的嘴巴，加上他们季家几代男人都一样的脸型。俩小子虽然还带着孩子特有的婴儿肥，但是脸庞的轮廓形状已是格外明显的了。任谁都无法否认这是他季秋诚的种。和季宇迪站在一起，三个孩子有着一般无二的特征，还需要向他人再多做介绍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当时易存一遍遍的给自己打电话，就是想要告诉她怀孕了吗？”

    看着旁边这个连飞机窗口，都不愿意让给自己的男人，曹晴欢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所思所想。心中暗恨道“颜易存，我上辈子和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为什么还是阴魂不散”曹晴欢也闭上眼睛，第一次一种深刻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张屠夫还在，可为什么仍要我吃这带毛的猪啊”？头等舱的空间不大，只要不是堵着耳朵，三个孩子的对话曹晴欢不可能听不见。就几句话，但是却包含了这么些重磅的信息。

    三个孩子毫无顾忌，直白，坦诚。甚至还默契十足的将自己内心的疑问抛了出来。也毫不隐瞒将自己想要告诉对方的信息说了出去。毫无意外他们都得到了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孩子们的内心是快乐的、开心的激动的，为自己除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弟弟。曹晴欢的内心是歇斯底里的，这样的空间场合，她无处发泄。两个儿子，还是双胞胎，生于8年前的国庆节。更深刻的无力感排山倒海般，一次次冲击着曹晴欢的内心。她一遍遍在心里问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对于和自己同床共枕将近2年的人，季秋诚只能用失职来形容。他太不了解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他不了解易存是可以用生命去爱她的女人，他不知道易存自所有的亲人离世后将他视作家的感觉，他不明白在求婚时易存将他视为唯一的那份决绝。他更不可能清楚他无情的抛弃易存时，已经将易存生命里那束独有的光给带走。骄傲如易存，渴望的是那份纯净的爱恋，她怎么可能会为了挽回丈夫的爱，去告知他怀孕的消息那？她要的始终都是那份纯净的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的爱啊！季秋诚9年来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去想：易存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啊？还有要带着两个孩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笑笑无忧无虑的看着平板里小猪佩奇，鱼的记忆让她忘掉所有的烦恼和不开心。妈妈和爱国兴邦的爱，让她无论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小公主。这是除了生存的本能外笑笑唯一还能记住的东西。

    易存靠在座椅靠背上，听着mp3里刘昊康为她录播的胡杨礼赞，如果不听，她怕她又会陷入曾经那不堪回首的梦魇中。嘈杂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恶毒的辱骂声，冷漠的话语和那永远也不会停歇的暴风雨声。爱国和兴邦此时不在她的身边，她不敢摘下耳机。她知道她一摘下耳机，那个密不透风的黑色管子就会把她兜头套住。在这个管子里她拼命的爬，没有尽头的管子让她看不到一丝光亮，沉沉的陷入这样的黑暗中，她还会摸到让她惧怕的死老鼠。这个黑暗没有尽头的管子，让她无处躲无处藏。

    第17章：不经意开启的笑笑模式

    加上经停的时间，6个半小时的航行终于结束了。拿下行李架上的背包，分别背在自己和笑笑的身上。感觉到笑笑的焦躁，易存没有起身，从衣服兜里取出爱国兴邦自己脱模做的棒棒糖，撕开薄膜递给笑笑。笑笑的情绪迅速得到了安抚。易存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想到两个孩子在出发前为笑笑做的一系列准备，欣慰不已。她不知道，她的两个妖精儿子，也为应对她的问题做了充分的准备。

    待到飞机里的乘客都差不多走光了，易存才牵着笑笑走了下去。看到爱国兴邦和小迪父子没有在，知道他们应该是上了摆渡车先走了。曹晴欢热情的迎了过来“易存，多年不见啊，越来越漂亮了，一点都不见老”。易存仍是淡淡一笑，回道“您也是。”曹晴欢有点稍稍的不习惯，原来易存还在时总是叫她晴欢姐的。“哎哟，易存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不见连声晴欢姐都不愿意叫了，你以前可都是这么叫我的。”曹晴欢亲热的嗔怪道，好似9年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好像那件导致易存和季秋诚分道扬镳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似的。易存着实尴了个尬，气的暴走，一直都是易存未能学会的情绪宣泄方式。还好跟乔雅学了一招，转移方向。

    易存脸上依然礼貌的挂着浅淡的微笑，微底身子给笑笑向前指道“笑笑，这是曹阿姨；快跟阿姨问好。”看着眼前比妈妈矮了不少的女人，笑笑礼貌的叫道“阿姨好，你真漂亮。”曹晴欢最怕别人对她的容貌和身高品头论足，尤其是说不好的。听到小姑娘竟然夸自己漂亮，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小得意，缺乏真诚的随口道“宝贝儿你也漂亮”说着还轻轻的抚了抚笑笑白皙娇嫩的小脸儿。笑笑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但是确是及其虚荣的，听到阿姨夸自己漂亮，简直就要开心的飞起来了。被爱国和兴邦训练出来差不多的正常行为模式，如果不遇到非正常状态的情况下，颜易存带着笑笑是不存在问题的。但是遇到像今天这种非正常情况，颜易存是没有经历过的，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对。

    只见笑笑丢开颜易存的手，上前直接抓住曹晴欢的手，说道“阿姨你真漂亮，笑笑喜欢你，但是阿姨好矮，应该穿灰姑娘的水晶高跟鞋”。笑笑对很多东西是没有辨别能力的，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内置高跟的鞋子，易存的身高也根本用不到高跟鞋。易存从来没有见过非正常状态下笑笑和别人的交流模式，还极有耐心的想给笑笑解释，阿姨穿的是内置高跟鞋。阿姨俩字刚出口，就见笑笑像换了个人似的上前猛踩曹晴欢的鞋子，边用力的踩还碎碎念道“你不是灰姑娘的水晶高跟鞋，穿上你都把阿姨变矮了，王子就不喜欢漂亮阿姨了。”这一幕着实吓到了易存，更是吓坏了正笑着等待笑笑接着夸自己的曹晴欢。

    瞬间的愣怔，反应过来的曹晴欢赶快轻轻的推开笑笑。笑笑踩的很用力，曹晴欢感受到脚面传来的疼痛感。易存赶忙拉住笑笑，将笑笑转过来，让笑笑的脸偎在自己的怀里。连忙冲着曹晴欢道“对不起、对不起曹经理，笑笑有些特殊，我给您把鞋擦擦。”说着从双肩包旁边的外兜里掏出湿巾，一手拦着笑笑不让笑笑转头，一边蹲下身就要去给曹晴欢擦鞋子。曹晴欢从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中反应过来，赶快拦下易存将要蹲下的身子，接过易存要给自己擦鞋的湿巾。“不用易存，没事的，小孩子调皮捣蛋很正常。”易存被曹晴欢拦下后，就赶忙来关注笑笑。

    笑笑还举着棒棒糖，一边专注的唆勒着，一边皱起漂亮的小眉头抱怨着“妈妈热，笑笑不要抱抱。”说着还不耐烦的想推离易存。易存看到笑笑已经顺利的忘了刚才的事情，就想牵着她稍稍离曹晴欢远一步。曹晴欢拿着湿巾大概擦了下，鞋子并没有多脏，但是却是让曹晴欢好疼了一小会儿。曹晴欢笑着继续道“孩子没事吧，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可不要为难孩子。”易存还没有来的及接话，就听笑笑说道”阿姨好，你真漂亮”，曹晴欢没有想到笑笑会又重新问了遍好，又是随口答了一句你也漂亮。话音刚落，笑笑就要甩开易存的手，去拉曹晴欢。还好易存使了点力没有放开牵着笑笑的手，连忙要给曹晴欢示意让曹晴欢离开点距离。

    看到笑笑将要扑过来的身子，和易存用力攥着笑笑的手，曹晴欢这才意识到笑笑的特殊在哪里了。“妈妈你拽疼笑笑了”笑笑又抱怨道。“哦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让妈妈看看。”曹晴欢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妈妈我没事，我给你吃糖。”说着举起糖给易存。

    除去和易存因为季秋诚的事情上，曹晴欢并不能说是一个坏人，易存也从来没有将她想的很坏。易存相信，没有季秋诚的存在，她和曹晴欢是可以成为朋友的。曹晴欢看着这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儿，想到刚才她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行为，不免心中为易存戚戚。关切的问道“易存，笑笑是什么情况啊？”新的一轮笑笑对话模式在曹晴欢话音刚落的时候，重新启动了“阿姨好，你真漂亮。”曹晴欢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身子猛的一颤。易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慌忙对着曹晴欢摆手示意她不要接话。看着曹晴欢刚才的一颤，易存绷不住笑了出来，曹晴欢愣了一下后也随着易存哈哈的笑了起来。

    摆渡车来了，易存示意曹晴欢先上车。等到其他乘客都上了车后，易存才最后牵着笑笑登上了摆渡车。有意识的和曹晴欢隔开了点距离，看到车厢里人并不多，曹晴欢想走过到易存那边，只见易存摇了摇头，曹晴欢就止住了脚步。笑笑还在吃着她的棒棒糖，易存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搂着自己腰的笑笑。曹晴欢的心情很复杂，刚才在飞机上初遇易存那一刻的愤恨，那一份歇斯底里，在看到易存带着笑笑刚刚的那个状态时，悄悄的缓和了下来。在得知易存生下来双胞胎后的那份焦虑和嫉妒，也好像不再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