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争论
他实在有些没礼貌，自顾自地发言，“格兰芬多才是霍格沃兹最棒的学院，那里有深埋着的勇气。像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出自格兰芬多！”
“阿不思·邓布利多？”
莉莉是学过一些魔法史的，但很可惜，那本来自艾琳的老旧魔法史课本近代史部分并没有及时更新，所以对魔法界家喻户晓，因打败黑巫师格林德沃而鼎鼎大名的邓布利多，莉莉并不知晓。
于是，她戳了戳一边的菲欧娜，“好像是给我们写信的人，霍格沃兹的校长。”
“你说的不错，莉莉。”
相比莉莉，菲欧娜可支配的财富多一些，不同于莉莉有节制的花销观念，菲欧娜一同出手阔绰，当然，她的钱都花在对的地方。
在丽痕书店购物时，莉莉只额外买了两本书，菲欧娜却买了七八本，这也让弗利维教授认定她一定会加入拉文克劳。
或者说，这是菲尔德家的人生观。
每个菲尔德都乐意为自己的爱好和追求倾家荡产。
在安德莉亚年轻时，她拿到第一份工资就去了书店，完全不顾自己窘迫清贫的生活。
而当克丽丝意识到贫乏的生命可填补的色彩时，第一次她反抗了从未忤逆过的母亲，而第二次她抛弃全部，无论是金钱，还是上流小姐的身份都未留住她。
菲欧娜也是一个菲尔德。
得益于这种菲尔德的狂热的行径，在她购买的七八本书中，她有了解到邓不利多。
于是，她凑到莉莉耳边给她补充信息：“他是魔法界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曾在1945年击败了席卷全欧洲的黑巫师盖特勒·格林德沃，在学术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卡尔文也过来凑热闹：“据说邓不利多是现在魔法界最有名望的人，连魔法部部长都要让他三分，因为比起魔法部，巫师们更相信邓不利多，我们家里的人都很崇拜他。”
卡尔文讲的这些属于巫师间的传言，并不会出现在书本上，但更显出了邓不利多是一个怎样的大人物。
虽然阿不思·邓不利多真的很伟大，但眼前这个男孩不是邓不利多，甚至他还不是一个格兰芬多，他只是一个和他们一样没分过院的新生。
虽然菲欧娜知道西弗勒斯刚才的话有拉踩的意味，并不好听，但这不代表这个一头乱发的男孩就能带着他的同伙闯进来。
而且她护短。
是的，对于和她们聊过天的西里斯，菲欧娜和莉莉或许有点印象，对于这个自说自话，一头乱发的男孩，她们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是的，你现在就非常勇敢。”
西弗勒斯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男孩时，就产生了没来由的厌恶，不由自主地反唇相讥。
他讨厌这个男孩被溺爱出来的骄纵任性，蜜罐里浸出来的张扬自大，被好好保护的理想与天真。
菲欧娜也很理想化，但她的理想是见过现实之后的理想。而这个詹姆，却是没有经历过任何风吹雨打的理想，空洞，又引人发笑。
他是一个衣着布料上乘，十指不沾阳春水，又家庭美满的大少爷。
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是一个西弗勒斯与之完全相反的存在。
这世界总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什么都有了，而有些人却一无所有。
他又如何能不觉得恶心。
“如果闯入别人的车厢大放厥词这种行为，能称得上正当的话。”西弗勒斯讥讽地笑道。
“如果不是有些人用心险恶，妄图抹黑格兰芬多，詹姆也不会进来。”
男孩的同伙散漫地靠着车厢门，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猜，那个人是你对吗？斯莱特林的拥护者，嗯？”
詹姆·波特得到支持，更是肆无忌惮了：“众所皆知，斯莱特林出的黑巫师最多，所以你迫不及待要当个坏蛋了吗，毒蛇？”
西弗勒斯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正想开口，而菲欧娜却先一步开口了：“或许西弗勒斯说的是有不对，但你们以正义为口号不正当地闯入我们的包厢，请恕我直言，不正当就是不正当，哪怕你们自认正义勇敢，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正义勇敢罢了。”
“看来，我们又有一位斯莱特林小姐了，詹姆。”
西里斯唇边的笑毫无温度：“我记得我们之前见过一面，小姐，我想你大概不清楚斯莱特林是不收麻瓜巫师的。”
“我并没有说过我要加入斯莱特林，我也不觉得我讲的话和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
菲欧娜的目光锋利中，略带点温软的笑意：“是我的错觉吗，先生，你好像格外在乎斯莱特林呢。”
西里斯沉默下来，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他的面色阴沉下来。
“你说什么呢，西里斯讨厌斯莱特林。”
詹姆皱眉，不满地大声嚷嚷：“你说的话也太恶心了吧，谁会喜欢斯莱特林，一群阴森森又不…”
“够了！”
莉莉忍无可忍，直接抄起卡尔文给她的甘草棒砸到了詹姆的头上：“你这个无礼又讨人厌的自大狂，你又想欺负女孩子吗？如果你听得懂英文，你就该知道这是我们的车厢，而我们不欢迎你们！现在，请你们出去。”
卡尔文这才迟顿地反应过来，生怕詹姆对莉莉动手，直接把他拉了出去：“请你们离开。”
詹姆愣愣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西里斯也跟着出来，莉莉瞪着他们狠狠地关上门后，他才满脸红晕地对西里斯发出了一声叹喟：“她生气的样子真美。”
西里斯：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盯着紧闭的车厢门，回忆起刚刚那两个女生，漂亮是真漂亮，但黑发的专踩人痛脚，红发的格外凶悍，再漂亮他也喜欢不来。
他现在怀疑詹姆的眼光有什么大问题，而不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而詹姆对此一无所知，不甘心地盯着车厢门：“你说她为什么讨厌我，还去维护那个讨厌的小毒蛇，明明那个家伙阴阳怪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还未等西里斯回答，他就自己找到了答案：“她一定是被骗了，我一定要告诉她斯莱特林有多讨厌。”
“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西里斯并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是充满厌恶的，但事实上他的心情远比他想的复杂。
他讨厌那个充满斯莱特林气息的家，可那个充满斯莱特林气息的地方，毕竟是他的家。
这并不是能用小孩子简单的喜欢和讨厌可以形容的事。
“哦！”
詹姆惊奇道：“哥们，我还觉得你挺好的呢。”
西里斯勾了勾唇，他看得出，来自格兰芬多家庭的詹姆什么也没想，他惊奇了一下，又去想别的事了。
詹姆在想那个红发女孩，他向来底气十足，认为只要成功揭穿西弗勒斯，他就可以得到莉莉的好感，或许红发女孩现在就已经意识到了。
莉莉并没有意识到，而且非常讨厌詹姆。
她正吐糟他：“……我真怕他会动手，毕竟他不像是个会讲理的人。谢谢你，卡尔文，你实在很勇敢。”
卡尔文被她夸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这是我该做的。”
菲欧娜却注意到西弗勒斯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说话，她拉了拉卡尔文的袖子，和他换了位置坐到了西弗勒斯的身边：“西弗勒斯，你在想什么？”
男孩侧过脸，让长发遮掩自己的神色，语调平静：“没什么。“
或许小时候还会被他这样波澜不惊的语调蒙骗，但现在菲欧娜并不会只单纯地通过他的语气来判断他的心情了。
她故意鼓起了腮邦子，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抱着臂有些娇气地问他：“真的吗，西弗勒斯？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什么，对吗？”
她这样子真像一个无理取闹，骄纵任性的大小姐。
可他知道，她不是。
而是他总胡思乱想，又不够坦诚。
他习惯于沉默，习惯于无人关心，他的想法与感受一向被人忽视，除了菲欧娜，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
可这不能完全改变他，在没有菲欧娜的生活里，他还是那个无人关心，无人在意的尾巷男孩。
他当然记得之前的谈话，可他依旧做不到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但他怕她真的生气，沉默了良久，才道：“下次，站到我的身后来。”
他并不敢看她的脸，所以并不知道在错愕之后，她又露出了怎样的笑容。
他听见她软软地应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