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食髓知味
傅清辞原打算就在这睡下,此时却没了丝毫想法。
将人放回床上,穿好衣衫,就在床边的沙发坐下。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在傅清辞身上,矜贵中的清冷倍增。
烟雾袅袅升起,蔓延萦绕,晦暗不明的眼神更显阴霾。
床上的女人睡得香甜,精致的柳眉舒展,除去脂粉的面容没了妖媚,纯欲中带着清冷。
这才是真实的她。
回忆里的她,还是脆弱又天真的模样。也不知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把自己伪装成又妖又野的纸狐狸。
不过这都和他无关,今天接招也不过是因为他身边迟早得有女人,是年少认识的她的话,他并不抵触。
当然,现在又得另说了。他傅清辞还不至于去当个替身。
将到底的烟蒂按进烟灰缸,傅清辞起身出了房间。
第二天中午,苏棠梨才在宿醉的头疼欲裂中醒来。
墙上的时钟刚刚指向十点。
还好,上午没有排班。
掀开被子看见一丝不挂的自己,昨夜的记忆才后知后觉的涌来。
真的睡不到?
她苏棠梨睡到了!
看了床边的手机好几秒,才压住和顾南溪分享的心思。
还是她一个人独乐吧。
毕竟昨晚才一次,自己的锁骨往下都依旧白嫩,只有隐约的几点红晕。
说出去她怕傅清辞找她算账。
辞哥实在不太猛。
苏棠梨多年之后对傅清辞的第一印象竟然是他不够凶猛,几个月后当她对着傅清辞说起此事时,才深知话多误人。
苏棠梨不再继续在床上发呆,迅速穿戴整齐,简单洗漱之后就回了自己家换衣物。
吃过饭,到医院时已经下午两点。
住院部办公室。
穿上白大褂的苏棠梨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冷清又疏离。
30床的病人家属进办公室时,苏棠梨正喝着咖啡看病历。见到苏棠梨,340岁的男人面上明显的紧张了几分。
苏棠梨似没注意到男人的神情一样,拉上口罩,指了指桌前的凳子,“您坐。”
待男人坐下,苏棠梨才又开口道:“您妻子的病情发现的早,手术很成功,术后注意休养,大概率没什么问题。”
男人听得直点头,但又数次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仍旧有些紧张,明知道眼前的女医生年纪不大,但清冷平静的声线就无法让人放松。
苏棠梨也不催促,浏览着30床女人的病例,等着他开口。
“我老婆以后还能照顾孩子吗?”
苏棠梨浏览病例的眼神不留痕迹地顿了一下,“孩子五岁?”
“对。”
“至少得休养一年。”
男人听到这里,竟比当时女人住院时还萎靡了几分,眼眶都有些水雾蓄集。
苏棠梨不动声色地劝了一句,“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男人回过神来,再三感谢之后走出了办公室。
一直在一旁装着整理资料,实则偷听的实习生见男人出去后,凑在苏棠梨面前问道:“棠棠姐,你都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
“我可生气了,女人就该在家照顾孩子吗?一听不能帮他照顾孩子了就那副德行。”
苏棠梨口罩下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男人不顾家,理由能编出花来。”
“是呀,还好我们还年轻,可以慢慢找。”
“你这自我开导能力着实强,小年轻。”说话间苏棠梨已经站起身来。
“棠棠姐也年轻啊,人美心善业务强。”
苏棠梨对着她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自己去了洗手间。
凉水扑在脸上,水珠顺着五官轮廓线缓缓流下,苏棠梨仍旧觉得昏沉,又扑了一把凉水在脸上。
可能是因为见到了回忆里的人,那些被她压在心底的事也一件件浮现,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些纷乱的话语。
“棠棠,妈妈会永远陪着你,你是最宝贝的公主。”
“棠棠,你妈妈走了,以后爸爸加倍疼你。”
“棠梨,这是祈阿姨和妹妹宋兮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苏棠梨用力甩了甩头,将脑海里的杂音过滤掉。
回头就看见傅清辞正倚靠着墙面,垂眸点烟。
苏棠梨本想直接越过他走掉,但看着他嘴里咬着烟蒂,烟雾已经升腾,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医院不能抽烟。”
“纸狐狸还认识我?”
“?”
苏棠梨眼带疑惑,纸狐狸是什么玩意。
“不准抽烟?那你来给我灭了。”傅清辞仍旧咬着烟,盯着苏棠梨。
“傅清辞,你人设崩了。”
傅清辞挑眉,“知道我是傅清辞了?”
“无聊。”苏棠梨翻了个白眼,转身想走,却被傅清辞拉住了手腕。
视线从手腕重新移到傅清辞波澜不惊的脸上,“还有事?”
傅清辞拉着手腕的手臂用力一带,苏棠梨重心不稳,直接摔进了傅清辞怀里。
“纸狐狸,昨夜的温存这就忘了?”
苏棠梨用力挣脱却毫无作用,想着此时还在医院,红晕瞬间爬上了白嫩的脸。
傅清辞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拉住她,明明昨夜已经想好了一夜情了,但今天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苏棠梨,就忍不住想要招惹。
此时怀中的女人和昨夜判若两人,乌黑的长发被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完美的鹅蛋脸,不施脂粉,五官精致。简而言之,又纯又欲要人命。
“傅清辞,一夜情而已,好聚好散!”苏棠梨语气里满是气恼。
“如果我不想散呢?”
苏棠梨认命般停下挣扎,瞪着傅清辞开口,“傅清辞,这里是妇产科,说不定我还要给你带来的女人看病呢!”
傅清辞挑眉,“狐狸还会吃醋?”
“…”
我吃你个大头鬼。
能不能要点脸,人设崩得一点不剩。
苏棠梨连看都不再看他,躺平了。反正挣扎不过他,也说不过他。
“我等你下班,有账好好和你算算。”
说话间嘴唇凑在苏棠梨耳边,吸着耳垂含糊出声。
“而且,我有点…食髓知味。”
本来他含着耳垂时苏棠梨已经浑身发软,当最后傅清辞又沉又欲的四个字传出时,苏棠梨双腿瞬间发软,堪堪扶住傅清辞手臂才能稳住。
食髓知味,真是四个厉害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