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出殡
“灵儿，我是妈妈！”
母亲一进屋，便扯出一抹生涩的笑，朝我打着招呼！
我怯生生的，躲在外婆的背后，好奇的打量着！
母亲身着一条白底连衣裙，上面绣满了牡丹花，六厘米的高跟鞋，衬的她身材十分高挑！
白皙的皮肤，丹凤眼，纤细的腰，脖子上戴着一根金链子，手腕上戴着金手镯，就连手指上也戴了好几个戒指！
可以看出，他们的生活还不错，而且，母亲保养的也很好，根本看不出，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只是，这样的母亲，在我眼里，也只是个陌生人，因为，我在她的身上，并未感受到任何母爱！
“哎，这孩子，还害羞呢！”
见我迟迟不愿出来，母亲只能尴尬的说着，顺手从手提包里，拿了几颗奶糖出来！
“灵儿，来，这是母亲，专门给你带的糖果，你尝尝！”
母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伸出手，将糖递了过来！
我却突然用力的拍掉了她的手，糖果散落一地，我也委屈的哭喊着“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着房间跑去了，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他们将我丢弃了那么多年，从未来看过我一眼，就连一封信都没写过！
如今，想用几颗糖果，就将我哄骗了去吗？就想让我叫她妈，门都没有！
我趴在桌子上，伤心的大哭着！
也听到了母亲一个劲的埋怨声！
“这孩子，怎么那么不知好歹！”
“行了，你们从未来看过灵儿，就想要她一时半会接纳你们，慢慢来吧！”
外婆虽然心疼，却也不得不，放软了语气劝着，手里拿着香，递给了母亲！
“给你爹，上柱香吧！”
母亲嘴里忿忿的嘀咕着，不情不愿的接过了香！
“以为我想来接她呀，不是因为你年纪大了，照顾不了，我巴不得，她就在乡下呢！”
……
对于母亲的喋喋不休，我很想冲出去，让她滚，
可是，一想到外婆那期盼的眼神，疲倦的脸庞！
我只能，将所有委屈，愤怒咽进肚子里！
外婆年纪大了，虽然我很想陪着她，可我，也不想给外婆增加负担！
母亲并未多待，上完香，给我收拾好衣物后，便催促着我，说是趁着天色还早，要赶回城里去！
“外婆，我舍不得你……”
我扑在外婆怀里，不停的抽泣着！
心里十分不舍，也充满了担忧，没我在，要是外婆有个头疼脑热的，谁来照顾她！
“外婆，我不想走，我不要走了，好不好？”
虽然知道这是妄想，但我还是哭着祈求着！
“傻丫头，留在这里有什么好的，我家灵儿不是说过吗？
以后啊，要让外婆吃香喝辣的，所以，去了城里，要好好读书，以后，上大学，找个工作，外婆就能跟着享清福喽！”
外婆眼眶含着泪，紧紧搂着我，轻声劝着！
“灵儿，记住外婆说的话，永远也不要回这个村子，知道吗？”
外婆附在我的耳边，语气郑重的低语着！
即便再舍不得外婆，我也只能流着泪，被母亲牵着，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外婆的家！
当我们快要到村口时，一阵唢呐声响起！
白纸漫天飞舞，出殡的队伍，与我们擦肩而过！
“真是晦气！”
母亲赶忙拉着我站到了一边，让出殡的队伍先过！
霍建国身着丧服，表情木讷的抱着遗像，从我身前走过！
瞥了一眼遗像，我正疑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抬眼便看见了三个黑木棺材！
三个，不对呀，霍丽跟霍浩天，明明就两人，还有一个是谁的？
“哎，造孽哦，这霍家，也不知道是惹了哪路瘟神了，家里死的，就剩下他一个了！”
村口的树荫下，几个婶子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闲话！
就剩下霍建国一个了？怎么可能，林婶儿不是还活着吗？昨天晚上，还让外婆去给她接生来着！
“婶子，林婶儿呢？她昨天晚上不是生孩子了吗？男的女的？”
我挣脱了母亲的手，小跑了几步，凑近几个婶子中间，不解的问道！
几个婶子吓了一跳，明显没料到，我会上前跟她们搭话，所以都愣了一下！
“小孩家家的，打听这么多干嘛！”
一个婶子沉着脸，呵斥了我一句，心虚的离开了！
几个婶子见状，也跟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屑，扭着丰臀，各自散了！
我焦急的随便抓住了一个婶子的衣襟，不依不饶的问道“婶子，你们刚刚说只剩下霍建国一个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孩子……”
婶子用力的抽了抽衣襟，没抽回，只得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着“说是林婶儿，昨天晚上难产死了，生下了一个怪胎，没几分钟也死了！”
“怪胎？”
我愣愣的松了手，脑子里，全是那双赤红的眼睛！
难道，林婶儿怀的，真的是那只癞蛤蟆的孩子？
怎么可能？我惊惧的想着，不可能的！
这时，出殡队伍已经出了村口，母亲迫不及待的牵着我的手，朝着村口走去，
嘴里不停地埋怨着“乱跑什么？就你这样的，去了城里，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
直到我坐上了开往城里的大巴车，我才回过神来，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景象，内心酸涩不已！
我就这样，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子！
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我不舍的回望了一眼村子！
却惊奇的发现，我们村子所在的那座山，远远望去，像极了一条盘踞着的蛟龙！
田埂树木，非常有规则的，一圈又一圈的缠绕，而在山顶处，许多怪石嶙峋，远远看去，就像是蛟龙的三角蛇头！
而那个地方，刚好是村里神庙的所在地！
看着如此怪异的山，我不得不怀疑，村子里的传闻，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们村里，真的供奉着一条蛟龙吗？
而我，真的被外婆许配给了他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车子已经渐渐驶离，而我，也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