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就是这个味儿
榴莲搬上御案，朱元璋的鼻子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刚离得远他闻着还挺香，这一近了，咋还变臭了呢？
应该是错觉吧！
见暹罗使臣一脸期待的望着他，朱元璋也不好再让人撤下去，示意小桂子继续。
小桂子深吸一口气，好悬没背过气去，连忙屏住呼吸，接着猛地一劈。
“咔嚓~”
榴莲一分为二，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小桂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朱元璋嘴角一阵抽动，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熏的，黑脸变得通红。
“父皇。”朱标蹬蹬蹬跑到朱元璋身边，小声道，“干爹说，这水果就这个味儿。”
朱元璋哪里肯信，都臭成这样了，还就这个味儿？
这谁下得去口？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宜发火，商船在海上漂流这么久，水果坏了也属正常，迁怒于人未免太过小气。
于是摆摆手，让小桂子撤下去。
暹罗使臣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舌头像打了卷儿似的，朱元璋哪里听得懂，将目光移向翻译。
翻译道，“皇上，使臣说这水果美味至极，想请皇上品尝一下。”
顿了顿，又道，“草民也吃过这个，味道确实不错，初时觉得臭，但吃起来很香甜，吃过之后再闻，它更香了。”
朱元璋听得一阵反胃，当着诸国使臣的面他也不好发飙，毕竟这些可都是人傻钱多的主儿，以后还要靠着他们给大明送银子呢。
他黑着脸道，“既然这么美味，那朕赏你了。”
“谢皇上隆恩。”翻译受宠若惊，连连扣头。
小桂子立即把这熏人的东西递给这人，而后躲得远远的，真尼玛臭啊！
朱元璋淡淡道，“你不是爱吃吗？吃吧！”
翻译怔了怔，随即点头，“草民遵命。”
说着，熟练地掏出果肉，大快朵颐，一脸享受之色。
朱元璋一见这场面，顿时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儿没吐了。
小桂子很是机灵，连忙道，“去一边吃去，皇上还要宣其他国的使臣觐见呢。”
回头瞧了眼朱元璋，得到授意，小桂子一甩拂尘，“宣，洪沙瓦底使臣觐见。”
接着，该国使臣抬着贡品上前行礼。
有了榴莲在前，朱元璋对贡品全然没了兴趣儿，觉得这些人也拿不出好东西，都没让人开箱。
两刻钟后，诸国使臣全都觐见了一遍。
朱元璋叫上儿子，欲摆驾回宫，朱标却不舍得离开。
“父皇，时间还早呢，咱们再看会儿吧，烟花还没放呢。”
“臭小子，等过年烟花让你看个够。”朱元璋道，“走了。”
“父皇，我饿。”
“饿了回宫吃。”
朱标无奈，临走时不忘许青，“干爹，你也一起吧，晚上天凉，这里有礼部爱卿他们就够了。”
“好啊！”许青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大哥你看？”
“一起吧！”朱元璋摆了摆手。
等离开酒宴，他才酸溜溜道，“标儿对你这个干爹，比对咱这个亲爹还亲呢。”
“瞧你这话说的。”许青嘿嘿笑道，“标儿肯定对你更亲些，是吧标儿。”
朱标想了想，笑呵呵道，“都亲，一样亲。”
“这小兔崽子……”
朱元璋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小家伙儿被许青带了这么久，感情不是一般的深，也只得感叹：不愧是咱朱重八的崽儿，重情义。
来到中殿，朱元璋让小桂子通知御膳房准备些酒菜，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许青道，“老大，我媳妇儿下个月就生了，到时候借一下宫里产婆呗。”
“这叫事儿？”朱元璋没好气道，“明儿带一个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谢啦。”许青笑嘻嘻道，“那榴莲想来大哥你也不爱吃，能不能给我啊？”
朱元璋奇怪的看着他，“那东西都臭了，你要它干嘛？”
“吃啊！”
许青道，“那东西真就是那个味儿，它不是臭，而是太香了，香的太过浓郁才有股子臭味儿。”
“你可别扯了。”
朱元璋满脸黑线，“你是没闻到那冲鼻子的味儿，咱当时差点没忍住要砍人。”
“……反正你也不要，就给我呗。”
“行吧行吧，一会儿你走的时候，让小桂子叫几个太监给你搬回去。”朱元璋闷闷道，“要不是诸国使臣都在场，咱直接就让人扔了。”
顿了顿，“想来沈万三的商船也快回来了，等诸国使者都到齐了，再弄一艘商船，连送人带通商，将他们扎堆儿送回去，这样能省不少事儿。”
“皇上英明。”
“少来。”朱元璋道，“学院地下一层已经竣工，马上就要开始建造地上面的了，这学院是你设计的，你多上上心，毕竟是投入一千多万两银子的大工程，可不能马虎。”
“哎。”许青拍着胸脯道，“我明儿就去看着。”
这时，小桂子和两个小太监端着酒菜过来，摆好桌后，每样取一点儿尝了尝，说了句‘皇上请用膳’便退了出去。
朱标端起酒壶，给两人斟酒。
朱元璋喝了口酒，又夹了筷子菜，口齿不清道：
“咱问过工部了，皇家学院最迟明年三月就可建造完成，你之前说的那些个学科，得抓紧了，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跟咱说，咱好让人招募。”
“人才选拔的话……”许青想了想，“能识文断字就成，学问不用太高，船厂现成的就有一批。”
“前期的话，这些就够用了，等将他们培养出来，再招募也不迟，不然我也忙不过来。”
朱标听他这样说，连忙放下酒壶，道，“干爹，你不是说下一次大航海要带我去海外诸国吗？你这又要教学生，什么时候才能去啊？”
“我是说我去。”许青纠正道，“你要想去，得看你父皇同不同意。”
“不成。”
朱元璋想也没想断然摇头，“标儿不能去，四弟你也不能去。”
“为啥啊？”许青问。
“海上行船太过凶险，万一你翻船喂了鱼咋整？”
朱元璋语气坚决，“再者，蛮夷大多不习教化，万一你脑袋被他们砍了，咱想给你报仇都不知道找谁。”
“蛮夷不习教化，但咱可以教他们呀。”朱标道。
“天真！”朱元璋哼道，“你说说，怎么教？”
朱标道，“当然是让先生去教啊！”
许青心中一动，忙也表示：“标儿这个办法好，大哥，我看很有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