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报答我?钱还是人
“当然没有,你是黄金钞票吗?我,我没事想你干嘛……”
话理直气壮这么说着,温霓心里却更不对劲起来。
他怎么知道?
她想他了。
来酒宴的路上,她心尖上就跟有蚂蚁在爬一样,痒痒酥酥的,抓也抓不了,只以为是穿着礼服裙太贴身,紧得难受。
后来到冷餐区那边喝了一口果酒,她就更不舒服了,所以才会时刻留意着他到底有没有来。
说想那啥……也不至于。
但就是想见他,突然间,很想很想。
傅沉萧目光望落在她脸上,抬手松了下严整的领口。
他在人前穿着肃穆精良的西装,从来都是禁欲又疏冷,给人深不可测、八方不动的观感,与其说是高高在上的冰山,更像面镜子。
这样的男人,权重财厚,皮貌俊美气度凛然,是掌控力的化身,背景更无须多言,更难得的是,他正值青壮。
无论男女,都能在他身上映出欲望的投影,加持秘不可宣的幻想,靠近他你只能看得到自己的无能、渺小、自卑。
或是妄想,贪婪,与孽欲。
然而傅沉萧只定定看着她,沉静对她说:
“因为,我也想你了。”
“两个人都有病的话,温霓,我想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
安静的酒店露台,天窗下的风景满目黄昏落日、晚霞绚烂,入夜霓虹渐渐闪烁,繁华道路间的车流尾灯如漫漫星河。
温霓身后是几抹旖旎的晚澄云霞,窗上映出一坐一立两道身影,她坐在那里,懵逼半天。
她没看懂,他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拧拧眉反问:“谁要跟你幸福?”
不对。
“谁有病?傅沉萧你怎么还骂人呢??”
傅沉萧眼眸掠过极冷静的兴味。
他想,他已然确定。
最近两次三番将温霓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略微试探便知,也许,洛伊斯那家伙说的就是真的。
温霓自从那晚开始之后,就因他而情动,因他而兴奋。
她对他的态度发生转变,对从前那些人失去兴趣。
总不能是因为,一个抵骨缠绵的晚上而已。
温霓陡然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她站起身,丝绒黑裙裹住饱满玲珑的腰身,衬出一身雪肤如玉。
红唇娇软,眉眼清艳如丝,几乎就在最近,她才开始变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似的,骨子里透出那一抹不经意的艳色,她长大了。
不再是刚被傅沉萧接过来时,那个清清瘦瘦又倔强可怜的小姑娘。
傅沉萧忽然觉得,过去她对自己的那些厌恶、憎恨,也没那么差。
温霓几步去到他跟前,皱着眉仔细打量,“傅沉萧,你到底什么意思。”
人话不好好说,故弄玄虚什么劲儿。
她想起自己最近的打算,懒得跟他继续缠下去了,开口淡淡一鼓作气提起:“不管怎样,我有件事还是要先跟你说。”
“之前你接我来傅家,说是我父母曾对你有恩,你答应养我到十八岁。”
“现在我已经快二十了,托你的福,签约傅氏旗下的经纪公司,现在大概也能自力更生地活下去。”
她顿了顿,“我打算从傅家搬出来自己住了。”
“谢谢你,四哥。我欠你的那些,你的恩情,我都牢记在心,会一并报答你的。”
她说得恳切,双眸似乎落下窗外霓虹星点,冷静又柔软。
好半天,傅沉萧眸光幽微,薄唇不觉低抿。
他好笑问:“欠?”
温霓觉得自己的话没毛病。
她家早年破产,父母匆匆离世,虽然当年过世的原因还不明不白,始终没有一个真相落地,但她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盲目缺根筋地执意将傅沉萧认做仇人。
傅沉萧对她好。
她比谁都清楚。
不管他出于什么私心,有任何目的,抑或只是单纯做慈善,她对他的感激是打从心里的。
她以为自己陡然提起搬出去住,他多少会不高兴。
傅沉萧却笑得更深,笑得她莫名迟疑。
他说:“报答我?用什么,钱,还是人。”
温霓抬眸。
“傅沉萧,今天…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知道?”他走近两步,迈着闲适松快的步伐,乌黑短发下是俊拔清冷的面孔。
语调幽沉,她似乎还听出了一丝愉悦,他缓缓说,“我有病,温霓。”
“这病必须由你来解。你不明白,我会好好告诉你,不过,”
“很可惜,貌似你是离不开我了。”
傅沉萧眉目透出一丝愉快,幽然,唇畔的弧度让她周身慢慢渗出一丝冷意。
什么,意思?
手机亮了又亮。
是莫瑶姐问她在哪,催她快入场,余嘉淮也不断发消息过来,好像出了什么事。
温霓听完傅沉萧说的那些,她有点恍惚。
好半天,人已经走到了宴会大厅的楼梯上,她拢了拢自己的长裙胸口,一只大手已探过来,替她将长发拨理,好好垂放在锁骨下。
她抬头,对上他平静的神色。
“一起下去?”傅沉萧淡淡邀约,手肘微张,似乎等她挽上来。
开玩笑,温霓哪敢和他一起入场。
大佬身边的女人,都是明面上的箭靶子。
她轻轻摇头,“别,你名声不好。”
被她故意这么说,男人也不生气,骨节修长的手指顺势捏了把她的脸颊肉肉。
刚才听他说的那些话信息量太大,温霓本就心里不安,被他碰了下皮肤就要跟起火似的,瑟缩发烫。
她飞快躲开,“……我还没答应你呢。”
男人居高临下望过来,眼神颇有深意:“好好考虑。”
温霓看着他的背影正装笔挺,刚走出两步,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又转头回来。
他没有笑,然而看上去心情特别的好,面孔如雅痞俊逸,长眸浅浅俯过来。
另一只手抬起,又将她右侧肩膀前的长发拨拨好,堪堪遮住了纤细雪肩。
“别想太多,昨晚我在飞机上,今早落的地。”嗓音很淡,似乎有意跟她解释方才偷听到的那些话。
“何况,你知道。”他目光重新移回她的脸,语气清沉毫不在意,“我对别人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