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她上前半步，几乎要贴近男人的下颌。
在场的人一刹那全都噤声如寒蝉。
哭闹着要报复温霓的小艺人也愣了愣，随即硬是扯着胖西装男气冲冲过来：“你们算什么东西？这里是谁的地盘你们搞清楚？敢打我，我一定让你付出……唔！”
她的嘴巴被捂住了。
胖西装男露出战战兢兢的神情，深深躬身大气也不敢出：“傅总，这女人她疯了，我马上就解约，马上解约！”
傅沉萧并未搭理他，俊面冷冷地盯着温霓，眼珠子像两颗漆沉的玻璃，透着晦暗光泽。
他薄唇低抿，冰冷拒人千里之外，仿佛她刚刚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温霓却清楚地注意到，近在咫尺的眼前，他的喉结滚动一下，耳廓开始透出浅绯。
她露出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深夜，一众高层都看见这毁容的小艺人上了傅总的车。
原来傅四哥不止手腕冷血，阴晴莫测，连口味也这么独特？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
窗外几点霓虹闪烁，掠过城市夜色。
温霓早上坐在副驾驶，还在假装跟他赌气，晚上又坐在这里，感觉他的速度更快了。
她偷眼悄悄瞥去。
不就顺势撩了他一下，傅四哥怎么还不理人了？
温霓又嘤嘤开口：“哥哥。”
傅沉萧皱眉。
清冷嗓音很快厉色道：“闭嘴。”
温霓不依，娇气又无辜：“怎么，原来傅先生不喜欢听我喊哥哥，那换个称呼好了。”
“叔叔？”
男人额角青筋贲了贲。
眸底猛地变暗，侧影如夜色中的挺拔峰峦，呼吸沉沉吐出来。
温霓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从前喜欢傅皓白，为了他在傅沉萧这里哭求着要了不少资源，就是为了捧他，让他高兴。
傅皓白是傅家旁支小辈，要喊傅沉萧一声叔叔的。
她这么叫他，肯定是惹恼傅沉萧了，让他以为她又要作妖。
不过温霓就是故意的。
她后面要去上综艺，少不得跟傅皓白接触，但她可不想让傅四哥误会自己还喜欢他。
现下跟傅沉萧之间的关系，经过醉酒那夜之后算是不清不楚，但无论如何，他是唯一对她好的人，也是温霓的金大腿，她不抱也得抱，抱了不白抱。
她捧着自己的小脸，声音糯软微低，继续道：
“叔叔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去查过了，原来我的脸…就是被静薇姐送的护肤品和毒面膜毁掉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女嗓音迷茫无助，隐隐发颤，“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为什么要害我？想让我毁容？我真的不明白……”
夜风从窗外灌进来，温霓的头发拂过苍白脸颊，遮住了视野，像暗夜女魅。
傅沉萧听着她的啜泣，深眸掠过阴冷的色彩。
这两天没有跟白氏姐妹黏在一起，原来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方向盘一转，许久没有出声的男人似乎换了条道路。
温霓迷茫抬起头看向窗外：“我要回家，这是去哪里？”
傅沉萧听见她说“回家”，眉峰渐渐舒展，耐心开口：“带你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
视野所到之处是极尽奢靡的壁饰，坠坠水晶灯在半空中闪耀夺目。
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与甜湿木头的气味，舞台之外是一圈圈的座椅，更高处则是私人座厢，单单是看穿着便可判定入场的人士非富即贵。
温霓坐在高首一处奢华坐厢里，栏杆下便是灯光聚焦的高台。
从入场开始，她便觉得奇怪，是她从来也没见过的场所。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温霓抬眸望向身边的男人，犹豫问，“看表演么？”
坐厢的真皮沙发刚好装下两个人，再加上此处距离地面太高，她下意识紧紧贴着他。
傅沉萧轻扣桌面，很快，有人送来酒，雪茄，还有一副金丝边眼镜。
是他常用的。
男人修长的手随意戴上，俊美面容在半是昏暗的华美灯光中熠熠生辉。
低沉吩咐侍应生：“要一杯牛奶。”
温霓全程盯着他，没说话。
戴着眼镜的傅四哥，真的有点蛊。
傅沉萧垂眸，看着地面灯光四射的舞台，薄唇微掀，这才回答她的问题：
“表演？算是吧。”
明明很热闹，人也不少，但温霓还是觉得整个场馆有种森冷的感觉，试探着捏住他的袖子，又贴紧了些。
不等她胡思乱想，这场“表演”开始了。
舞台中央升起一个四方金属架，引起一阵阵起伏的欢呼。
温霓疑惑拧眉，那是什么？笼子？
她仔细看，只见不断有人举起电子牌报数，似乎跟拍卖一样。
很快，笼子里的“东西”被牵出来。
“小狗？”她呐呐出声。
原来这里是个拍卖场么？
但，为什么这些观众如此兴奋？
白色毛发的小狗被牵出来，却没有送到拍得者的手上，紧接着舞台角落里有道白金发色的纤美身影一晃而过，看起来似乎是个外国女人。
她穿着堪称暴露的舞衣站在舞台中央跳舞，引起全场的欢呼，一曲结束，那个女人顺从地钻进笼子里，在更为兴奋高昂的口哨声中被缓缓带下台，不用想，即将要被送去哪里。
温霓缓缓抬头，对上镜片之后男人幽静如海的双眸。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傅沉萧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薄唇掀起淡笑。
“别多想，这里跟那些声色场所没什么不同，你情我愿的交易，包装得更刺激罢了。”
他将牛奶送到温霓唇边，她不得不张嘴喝下一小口。
小声问：“那你带我来干嘛？你觉得我没用了，想…拍卖了我？”
男人眉头微抬，俊美面孔近距离望着她，放松神情中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沉迫：“卖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温霓觉得他今晚好像格外愉悦的样子，她也没那么紧张了，抿抿唇委屈道：“当然有好处，卖了我你就少了个累赘，也没人天天跟你作对。”
“还有生日那晚我把你那个了的事……也不用担心再被人知道。”
傅沉萧目光幽静笼罩着她。
许久，温霓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她匆促低下头，扭开目光喝一口牛奶，转移话题：
“你说啊，带我来这里到底干嘛？要是想警告我，用不着这样。”
“我过去是讨人厌，专门跟你对着干，但我现在长大了，我又不傻，傅家养我这么久，没有四哥我现在谁都不是，而且我的脸是被静薇姐……白静薇毁掉的，我都想清楚了，她之所以假惺惺留在我身边照顾我，也只因为想借你们傅家的势罢了。”
她说着说着，软糯嗓音故意变得气呼呼的，像在努力压制着伤心。
静了一会儿，温霓重新抬起头，看见傅沉萧半边长眉微妙地抬起。
男人笔挺鼻梁间架着的细边镜框反射着金幽的光泽，他沉静望着台下，嗓音清沉莫测：“是。你又不傻。”
温霓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