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也不想,可他叫她乖宝欸
月色如丝,默默映在酒店套房厚重落地窗上,却丝毫窥不入窗帘内一室迷情危险的气息。
满眸昏暗……
温霓醒来后,自己似乎正被迫堕入一片无处可逃的泥泞深渊之中,她越是挣扎,那人越是深缠迫紧。
她头脑混沌昏沉,仿佛从心底深处滋生出丝丝涌动难耐的热。
娇软轻喃从红唇中溢出,连自己听见都感到羞诧。
这是她发出的声音?
好涩……
下一秒,她听到一道更涩的嗓音。
“乖宝…放松。”
男人晦哑出声,几乎是贴在她耳根边,克制得咬牙切齿。
动作极强势,低沉语气却透着一丝哄溺。
温霓本就混沌一片的脑瓜子被他这么一哄,瞬间瘫成了任人摆布的春泥。
虽然感到这场景很不对劲,她应该保持清醒才对,可是,他叫她乖宝欸。
这把沉哑勾人的嗓音,耳朵听了会怀孕,何况……
何况…咳,就是说,在爱的浇灌下她现在可能真的会怀孕……
“……呜唔!”
混乱悸动叠加着心跳的失重,温霓仅存的理智融化成一团浆糊,被扯进昏天黑地中只想任他百般索取。
凌乱黑暗里,她湿红的双眸半眯。
只望见男人身躯如同起伏的山脉,紧紧笼罩她的视野,声息暗哑灼燃,让她不得不揽着他一同陷入沉溺深渊。
……
天光大亮,豪华套房里满地凌乱。
窗帘缝隙中透出一丝光线,正好落在床边少女青红一圈的纤细手腕上。
看得出,她皮肤极白皙,玉色入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下被人这样大力地紧紧握住过,才留下了这般痕迹。
男人立在玻璃窗边,视线也落在她搭在床畔的手腕上。
昨晚……
不,仅仅是几个小时前。
她的这双纤纤玉手攀上他的腰身,竟主动地跟随着他,小嘴里溢出娇软低回,乖得让人忍不住想毁灭……
意识到自己的欲孽,他眸光一变,乌冷眉目透出冰沉。
深幽双眸望着被中安静熟睡的女人,眼底掠过一丝似嘲弄似沉寂的阴郁暗泽。
不知过了多久。
大床上被子里拱起的一团忽然动了动,冒出一颗柔发凌乱的脑袋。
温霓睡眼惺忪,下意识望去某个方向,套房里空荡荡的,只留下她一个人。
“渣男……”她粉唇默默嘟囔着,嗓音软糯微哑,“拔迪奥无情。”
温霓其实醒了有一会儿了,但她实在是躺在被子里不想动弹,她身上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每一根手指尖都毫无力气,酸软疲累,感觉身体被掏空。
而她也能感觉到,床边不远,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冰冷毫无温度,却又像满是灼烫。
掀开被子,无辜低头瞧见自己身上堪称精彩的画面,温霓冷冷扯开一个微笑。
这人是狗变的么?
怎么还带啃的??这牙印子?
咳咳。
她扶着腰踩上地毯,单面落地窗映出两条细长笔直的腿,白嫩如雪。
温霓泡在浴缸里解乏,缓缓重新闭上眼。
几缕乌黑发丝贴在少女细颈边,长睫轻垂,眉目如雪,秀挺鼻梁下是饱满的粉唇,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一股天生的灵动清艳,如同一个画中美人。
然而……
她的鼻尖和两侧脸颊上,都长着小片痘瘢似的红斑,密密麻麻,近看很是骇人。
如同一幅近乎完美流畅的画卷被突兀溅上斑驳脏乱的墨点,毫不协调,美感尽夺。
过去,温霓最自卑的就是这张脸。
她都快忘了,自己脸上干干净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然而现在……
她倏地睁开眼,潋滟双眸中透出一丝不经意的浅芒,似乎从未显得如此晶莹有神。
没错,她穿回来了。
谁能想到,温霓昨晚穿越了,还是在正与那个男人抱在一起那啥的时候……
虽然有点尴尬,但温霓的魂识的确是悄然穿到了异世界里,帮几个不同小世界的原主完成了心愿,度过了几道轮回。
在异世界中,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甚至以为自己永远回不去了。
直到上一个世界结束,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她的任务已完成,命中丢失的一道魄元作为回报已替她归位。
温霓还没弄清楚,什么丢失的魄元?难道说她之前三魂七魄丢了一魄?
紧接着,脑中一震失去意识,她被送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现实世界中——也就是昨夜。
一穿回来,她整个人就跟被下了蛊一样,心里燥痒得不行,情不自禁地跟那个狗男人抱着互啃。
温霓也没想到啊,这种限制级剧情还带打断一半后接上的,于是就……咳。
而且,意识到耳边声息沉哑的男人是谁之后,她索性就随着他去了……
毕竟自己之前对他干了那么多蠢事,就连这晚他不慎喝下的酒,都是被她暗中掺了东西。
堂堂霖城的风云人物,传闻中翻手生覆手死的冷血掌权人,傅氏四哥,傅沉萧。
他竟然像无法自控一般,狠狠将她迫紧。
低声下气哄着、求着她,昏天暗地极尽缱缠。
她想不到,原来他会是这样的……
温霓想起过去种种的荒唐事,也恍若隔世。
不过她如今回来了,尤其是得到了“魄元归位”,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如同被什么拂去了她心上蒙尘般,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的那些认知与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温霓,她以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任人利用诱导、各种陷害,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让仇者快,亲者痛……
想到这里,水中的少女眸底掠过一丝冷冽。
套房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小霓,你在里面吗?”
“小霓昨天喝了好多,是不是还在睡呢?”
门外传来两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温霓眼底微微闪烁,心中玩味。
这不是她的贴心好姐姐白静薇,和好闺蜜白栀么?
温家没有出事破产前,白氏姐妹是被温霓父母资助长大的,从小就跟温霓一同生活,关系亲如姐妹。
当然了,人家才是货真价实的亲姐妹,而她温霓,只是个外人却毫不自知呢。
她慢条斯理从浴缸里出来,听见门口的声音担忧响起。
“姐姐,小霓现在还没醒,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昨晚玩得太疯了,怎么劝都劝不住,我想着她喝多了也不好,但小霓她性格就那样,谁都劝不了,没办法,我只能早点来给她送醒酒药。”
“姐……你这几年在傅家照顾小霓,真是辛苦了。”白栀的嗓音透着心疼。
温霓拧拧眉,差点没给恶心到。
门外好一出姐妹情深的大戏。
白静薇口口声声说,温霓自己夜里玩得疯喝太多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温霓年纪轻轻的就酗酒成瘾。
实际上,昨晚正是温霓的十九岁生日宴。
她压根也不会喝酒,昨晚的确喝了一杯红的,那还是被白静薇劝着敬酒喝下去的。
对了,宴会快结束的时候,自己还给傅沉萧也递了一杯酒。
温霓从前十九年活得是叛逆又愚蠢,人家传言说傅四哥是害死她父母的幕后真凶,她还真被洗脑包给灌得死死的,认为他把她接来傅家,待她百般纵容,就是因为他心虚,他想以此赎罪。
于是她一边享受着傅沉萧的“赎罪”,一边任性叛逆得不行,非要跟傅沉萧暗中对着干,并且很中二地认为自己这是在报仇雪恨。
昨晚的生日宴,她递给傅沉萧的那杯酒里,掺了点东西。
温霓是从白静薇的抽屉里偷偷拿的特制泻药,她只想狠狠捉弄那个男人。
谁能想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泻药,而是……
温霓思绪回笼,第一次以目前的头脑意识到这个白静薇,就是藏伏在自己身边的一条毒蛇。
门外的好姐妹还在互诉衷肠。
少女身披真丝浴袍,玲珑腰身被勾勒出含苞待放般的优美,长睫如扇抬起,懒洋洋拨通一个电话。
“喂?我房间外有人骚扰,打扰我休息,麻烦直接赶出去。”
想了想自己从前的任性娇纵人设,她嗓音故作不悦:“烦死了,你们这些安保都吃干饭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总统套房里闯,当心我跟你们傅总投诉,哼!”
果然,不出一分钟,烦人的敲门声消失了。
镜子里,少女笑了笑,一双明媚水眸微微弯起。
她望着自己脸上乍一看惨不忍睹的块块红瘢,眸底若有所思,隐过悄然冷意。
——
傅氏集团大楼。
年轻男人清峻身躯穿着一袭剪裁良好的暗色西装,笔挺鼻梁间架着一副金丝窄边眼镜。
他面容俊美过人,五官明朗如泛着清润光泽的出尘古玉,周身气质却极清贵冷厉,让人望之却步。
听完手下人汇报的消息,男人眉峰隐隐沉下。
低冷开口:“按她说的做。”
高处窗外的风景,天空烈日晴朗,没有一丝云掠过视野。
他顿了顿,问,“她只说了这个,没有别的?”
没有哭?没有大闹一场?没有……找他?
刚刚才接到温霓电话的高级保镖恭敬回应:“温小姐没有提到别的。”
傅沉萧过了半晌,淡淡抬手让人下去。
金丝镜片后的乌狭双眸继续望着窗外,挺拔侧颜间薄唇微抿,终归泛出一丝幽沉嘲讽。
他还在期盼什么?
分明都能想象得出她醒来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后,脸上露出那种失魂落魄、百般厌恶的绝望表情。
这一次,她该会怎么骂他?
之前是杀父帮凶、仇人、活该下地狱的恶魔。
这回,该不会是,恶心的强……
俊冷唇角忽地扬起一分阴戾。
视线落到手臂间,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淡淡的血印,像被张牙舞爪的乳猫儿狠狠挠过。
傅沉萧面无表情地覆上那几道抓痕,瞬间扯开了将要愈合的皮肤肌理,深红血珠很快冒出来。
他笑了笑,沙哑低喃:“……陪我留久一点吧。”
代替她,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