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酆都阴差
“感觉如何？”
孟道含笑问道。
姜红颜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这短短一天，从被师尊救下开始，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如此奇幻。师尊刚刚爆发的气息，让她产生一种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她泯灭的感觉。
那是面对高山时，面对苍穹时顶礼膜拜的感觉。
姜红颜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心悸，她回答道：“师尊，刚才那……究竟是什么？”
“有人想在因果层面对你进行不利，不过不用担心，为师已经把他消灭了。”
“因果层面？”
“嗯，那是另一个层次了。所谓因果，简而言之。比如你我会相遇，并且有这段师徒缘分，但如果把这道因果线剪断，你与我今日便再也不会相遇。你可懂？”
姜红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银牙紧咬，愤恨道：“师尊，他想要剪断我们师徒缘分吗？请师尊告诉红颜究竟是谁？”
“不，他是想毁掉你的帝王之路。你觉醒的帝道，成了某些人的阻碍。”孟道回答。
“还好没有伤害到弟子与师尊那条因果！”
姜红颜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光球系统凑了过来，疑惑道：“小女娃……咳！小主人！他可是想毁掉你的前途啊，你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
光球系统干咳一声，突然想到它之前说是孟道的小仆从，话到一半改口道。
姜红颜看着光球，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如果不是师尊，我早就死去了。师尊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什么都可以，不能没有师尊！”
她坚决道：“况且我相信师尊。师尊，您一定是天人境之上的境界吧？”
不等孟道说话，光球系统吐槽道：“哪里是什么天人境，主人他，拍死天人境比翻个手还简单！”
若是按照这个世界的境界划分。
练气、启灵、通神为第一步。
涅槃、天人为第二步。
神桥第三步。
诸天万界公认，修行共九步，一步一天地。
只是后面两步的修行，像是断绝了。孟道跨越诸多世界，也没有听说有谁突破到了第八步。
眼看姜红颜的眼神越来越崇敬，孟道挥手打断光球系统喋喋不休的话。放任系统说下去，只怕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好了，红颜，你虽然修为提上来了，但还差一些攻伐手段，为师……”话未说完，在他余光边界，一道浩浩荡荡的的江水涌了过来。江面上，一个头戴斗笠，穿着蓑衣，看不清面容的老者撑着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船筏，撑着竹篙，慢悠悠的划过来。
浩荡的江水始终在他前一步远，并且随着他划船动作一点点流近。
这江水颜色浑浊，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就在这撑篙之人出现后，天地都暗了下来。
看见孟道声音一顿，光球系统和姜红颜一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姜红颜瞪大眼睛，只感觉呼吸一滞，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第四步？
孟道心中颇有惊讶。
他先前观察这个世界，顶尖之辈不过第三步巅峰，距离第四步尚有距离，没想到这么一会儿，一个第四步强者就出现了。
孟道看出姜红颜的难受，气息笼罩过去，她这才如释重负。
“师尊，那是什么？”
姜红颜惊奇道。
“是酆都阴差！”系统突然说道。
看到姜红颜好奇的视线，系统解释道：“酆都是地府的别称，人死后，由阴差接引至地府，进行投胎转世。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在活人眼前。按理来说，我们是看不到他的！”
那阴差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将头微微抬起，苍白面孔上，一双红色眼睛朝他们望来，同时，他身上似乎有一道虚影升腾而起。
孟道双眼微微眯起。
下一刻，那阴差不知道看到什么恐怖，浑身轻微颤抖，头也紧紧低了下去，身后的虚影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没出现过。
这阴差划动的竹篙先是一顿，继而好像被什么催促，他一边发抖一边划动船筏，来到了他们不远处。
几道人影从虚空中飘到了他船筏上。
那船筏明明看起来很小，但十余道人影上去后，竟然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白将军！”姜红颜看出其中一人，正是为她战死的白将军，其他人是厮杀中死去的护卫和追兵。
至于大部分追兵，自然是被孟道拍的魂飞魄散了，自然没有灵魂能转世。
她的眼眶立刻泛红。
那道白将军人影本来双眸紧闭，静静的立在船筏中，一动不动。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不同于其他人影的寂静，他突然张开双眼，苍老的面容上，在见到姜红颜后露出了人性化的激动。
他口中一张一合，显然在大喊些什么，但没有丝毫声音传来。
“他已经去世了。”孟道这时候开口，叹道：“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召来阴差接引，去酆都后经过这一世功过判定，转世投胎。所以，他是听不见你说话的，你也一样。”
活人与死人，本就不在同一个空间了。
他们能看见阴差，纯粹是这里处于他的地域，受他的气息影响，这阴差无所遁形。
但他们本质上还是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虽然这空间对孟道来说随手可破，但不同就是不同，他们听不到姜红颜说话，姜红颜也同样无法听到他们的话。
即使他们站在同一处，也只能是相互重合，不会交集。
他在其他世界也见过酆都，一般来说，绝大部分强大的世界都会存在酆都这一特殊空间。按理来说，酆都强者在修为上确实会比人间强者高一些，只是他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阴差，修为居然比这方世界目前最强的一些人还要强大。
“原来如此。”听到孟道的解释，姜红颜喃喃，眼里慢慢流下一道泪。
船筏载着白将军越行越远。
船筏上，白将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再开口，只是望着姜红颜的眼神中满是长辈的关切。
姜红颜仍旧悲伤着，孟道制止了光球系统想要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勾，那船筏的离开速度似乎变得越来越慢。
阴差用力划动竹篙，船筏的速度却丝毫不见长。
若是姜红颜实力足够强大，就能看到阴差模糊面容上焦急的神情。
就在船筏渐行渐远，即将消失在视野时。
姜红颜用力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那张褪去了几分稚嫩，帝王之气初显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颜。
她挥舞手臂，紫色的丝带随着她的动作挥舞着。
“白将军，你放心吧，有师尊的教导，我一定会重振大夏，不用为我担心！”
“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白将军好似看到了这一幕，他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船筏越来越远，江水也翻涌着退去。
孟道始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多出手。
很快，一切都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世界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