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凑银子

    乔润礼和乔老大到了县里就直奔县衙去了，也算他们运气好，刚到门口就见着昨天来抓人的梁捕头。

    还是他先认出了乔润礼。乔润礼眉骨上有道疤，看着像利刃砍的，昨天梁捕头一眼就瞧见了。

    见他们兄弟二人在县衙门口转悠就把人拦了下来。

    梁捕头吃了他们一碗阳春面也不跟他们瞎扯，直接了当的跟乔润礼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乔老二和王娣来已经好几天没有生意了，这凉拌菜也像柳芊芸想的那样，反反复复在竹筒里闷了几天闷出了异味。

    原本乔老二是打算把这些菜给倒了，但哪成想那王娣来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往里面多加辣椒油掩盖食物坏了的味道。

    而乔老二在王娣来的劝说下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据梁捕头说昨晚上县官大人连夜提审的时候王娣来还一口一个镇子上的人娇贵，这菜在乡下也是能吃的。

    气得县官大人当场就让人打了王娣来十个大板。不过乔老二倒是老实直接认罪了才逃过一劫。

    梁捕头看着凶，实际上人还成，看乔润礼兄弟两灰头土脸的还给他们指了条路，让他们去寻报官的人家看看能不能私了。

    乔润礼兄弟俩又马不停蹄地往镇子上去了，这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报官的人家，一进门乔润礼都想给人家跪了。

    这一家八口，老的老，小的小全被王娣来那碗坏了的凉拌菜给毒倒了。

    一大家子都躺在床上让邻居伺候着。

    一旁帮忙照顾的邻居看到他们是老二家的家人那是张口就骂。要不是那户人家的孩子过来借东西，一家子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乔家有错在先，当然人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

    乔老大也算干脆的，直接拉着弟弟就给这户人家的家主子跪下了。连磕了三个头，只要能放了老人两口子，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这一大家子的命都差点让这两人送了，磕两个头就能私了了？

    人家当然不愿意，乔老大和乔润礼也是有种的，往人家面前一跪就是一天，连口水也没喝。

    这家当家的老太爷是个心软的，但想想又气。

    就对二人说，要不让他们兄弟俩口子蹲大牢，要不然他们家八口人，一人十两的补偿，少一分都不行！

    乔润礼把事情经过一说，乔老汉差点又晕过去，&34;这不是要我们一家子的命吗？我们家里哪来的这么多钱啊！&34;

    八十两，这不是开玩笑的，这一大家子干一年满打满算才能余下不到十两，前些年日子不好过，这么多年家里一共才四十五两的家底啊！

    这要是全给了，全家以后该怎么活啊！

    李婆子管家，自然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她不想二儿子出事，但是也不能连累老大和老三啊！

    她拉住乔老汉的手，闭上眼睛，心一狠，&34;老头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让他们蹲大牢去吧！&34;

    乔老汉刚准备答应就见月牙突然冲了出来，直接跪在乔老汉的面前，拽着他的裤脚就开始哭。

    &34;爷、奶，不要让我爹娘蹲大牢，我求你们了，月牙给你们磕头了！&34;说着&34;砰砰砰&34;三个响头就磕了下去。

    乔老汉看着孙女这样更是心痛无比啊！大人作孽孩子受罪啊！

    他老泪纵横，把月牙拽了起来，&34;月啊，不是爷不救他们，是爷救不了啊！八十两银子，这是要把一家子的命都搭进去啊！&34;

    月牙只想要爹娘，才八岁哪里懂这些。

    不顾乔老汉的阻挠又要给她爷磕头，她知道家里是她爷做主，只要他爷同意了肯定就能救她爹娘。

    乔老汉深吸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一边是快把头磕破了的月牙和大牢里的老二两口子，一边是无辜被牵连的老大和老三。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乔老汉看着乔老大和乔润礼，&34;老大、老三，你们俩咋想的？&34;

    兄弟俩能怎么想，他们当然也想救老二，但是八十两他们俩也实在拿不出来。

    柳芊芸和方萃华把月牙抱来起来，妯娌二人也是满脸苦涩，但是她们做媳妇的也不好多说，怎么着上面还有公婆二人盯着呢！

    乔老汉叹了口气，让李婆子把月牙抱回屋，然后对两个儿子道：&34;爹老了，拿不定主意了，你们兄弟俩商量着办，无论救不救都不怪你们。太晚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再说。&34;

    说完也不给兄弟二人说话的机会，佝偻着背就回去啦。脚上似有千斤重，迈不开般的缓慢。

    灯火如豆，乔老大两口子和乔润礼、柳芊芸围在一起，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不想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是方萃华受不了这个气氛先开了口，&34;咱们就说老二家这事咋办吧！&34;

    乔老大叹了一口气，&34;难道咱们真不救吗？&34;

    方萃华眼睛一瞪，&34;咋救？你有银子吗？&34;

    乔老大低头不语，当然没银子了，不然能这么为难嘛！

    柳芊芸拍了拍大嫂的背安慰她，又开口说：&34;大哥，你和相公和二哥情同手足，有救二哥二嫂的机会你们当然不想放弃，但是家里也确实没这么多银子。&34;

    乔润礼：&34;娘子……&34;

    &34;相公，你听我把话说完！&34;柳芊芸打断乔润礼想说的话，&34;我们三房可以出钱，但是二哥二嫂回来之后，我，想分家！&34;

    柳芊芸终于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了，这段时间她也算看出来了，这家再不分可真要被二房拖累死了。

    这次可差点出了人命官司啊！

    说着就回屋把她的首饰盒拿了出来，&34;我这些首饰死当也值个三四两银子，加上我那嫁妆银子，和家里私房钱怎么也能凑够十两了。&34;

    &34;要是救人，我们三房出十两银子，回头二哥二嫂出来了，我们就分家！&34;

    柳芊芸心意已决，乔润礼之前也有这个意思，还不如出了这十两银子把家分了，各过各的吧！

    乔老大震惊了，他是老大，弟弟的事他从未想过往外推，他也不想让这个家散了啊！

    &34;三弟妹……&34;

    方萃华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着乔老大说：&34;家里总共还有十五两银子，家里还有俩孩子，我留五两，十两银子你拿去救人，我们也分家！&34;

    乔老大终于坐不住了，忍不住发了火，开始埋怨方萃华：&34;怎么你也跟着凑热闹，老二出了事，咱们这闹分家，这合适吗？&34;

    方萃华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34;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34;

    &34;她王娣来这么多年作了这么多孽，不都是你和你爹喊着家和万事兴在这粉饰太平啊！老三怎么去的战场自己心里没数吗？你和胖头差点没了又是谁害的？我那豆腐生意谁搅合黄的？&34;

    方萃华字字泣血道尽了这些年的心酸。

    她像是失望了一般两眼无神，&34;实在不行，咱们和离吧。&34;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乔老大没想过媳妇这么多年一直记着这些事，又听她说要和离，顿时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