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我也没想过他会输
墨家这边，墨家三兄弟也正商量着。
墨君然抬眼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轩辕云霓看过来的目光，他怔了一瞬，又看向已经和轩辕云霓目光对上的自家弟弟，心里叹了一声。
“君仪，你若有把握，便去吧。”
墨君哲没想到墨君然会让墨君仪上场应战，意外地看向墨君然。
墨君然察觉到了他疑惑的目光，失笑地摇摇头，然后朝轩辕云霓的方向抬抬下巴，墨君哲看了过去，见是轩辕云霓，便也就明白了。
他们二房虽长居于汉溪，但因着两房长辈处得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龌龊之事，他们几兄弟也是一向交好的，墨君仪的心思他自然也知道。
墨君仪的心思都在轩辕云霓那边，也没听清自家兄长的话就“嗯”了一声，见轩辕云霓笑着点了点头，他才站了起来。
“陛下，在下愿一试。”
从吴启明站出来提出挑战到墨君仪此时应战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顺乾帝正想着该找何人时，墨君仪就站了起来，这让他对此人的好感连连上升。
此次随行的人有哪些顺乾帝还是知道的，不过看着站起来的人，他一时分不清是墨家的哪位公子。
白深急忙小声地在顺乾帝耳边汇报道：“陛下，那是墨家三公子墨君仪。”
顺乾帝放松了下来，“好！墨卿你且一试。”
墨君仪走到殿中央，朝吴启明微微颔首，权当打过招呼了。
轩辕云霓奇道：“咦？墨君仪好像心情很不好。”
朔夜盯着墨君仪那依旧平静无波的脸盯了好一会儿，“你这样都看得出来？”
轩辕云霓惊讶道：“不是挺明显的吗？”
朔夜耸耸肩，不和轩辕云霓讨论这个问题。
吴启明朝墨君仪拱手道：“不如公子先出题？”
墨君仪也不推辞，不假思索地道：“厨中自生肉，其薄如箑。”
吴启明缓缓地笑道：“‘摇动则风生，食物寒而不臭’，公子，该你了，‘其上多以珠玉为戏，物终无所负’。”
“‘其木方一寸，可载百许斤’，”墨君仪淡淡地回答了之后立马就又出题了：“黄道斜带其腹，出赤道表里各二十四度。”
吴启明回得很快，“故夏至去极六十七度而强，冬至去极百一十五度亦强也。”
简单的一个来回就让吴启明对眼前男子重视了起来，自己和他提问的都是些冷僻偏门书籍里的语句，可见对方也是博闻强识之人。
这让他不得不收了开始的自信而变得慎重起来，他是代表南康而来，是要赢太宁的人的，绝不能输！于是他从杂记、地理、佛经，甚至是南康的一些县志等杂七杂八的书籍里出题，却没想到对方都能答出，而对方出的题也越来越刁钻，自己应付起来已略感吃力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了好几个回合，在场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尽管大多数人都是武者，但并不妨碍他们觉着两人这种斗法很有趣。
“怎地？墨三他这么精彩的表现你都好像不是很满意？”
轩辕云霓虽然还是面带浅笑，但细看之下可以发现她的笑容带着牵强。
“怎么会不满意？”轩辕云霓拿过茶杯抿了一口，在衣袖的遮挡下放松了一会儿略显僵硬的嘴角，“只是我原本并不想让他如此出风头的。”
朔夜瞟了一眼端坐在上座的顺乾帝，低声道：“怕他被惦记上？”
“墨家规矩在上，看墨君仪的样子也不是想要权势的人，”轩辕云霓目不斜视地道：“他此时站了出来，虽然解了太宁的危机，但也入了父皇的眼了。”
“你以为墨家是什么好拿捏的人么？”朔夜不以为然地道：“你觉着墨三就是毫无反抗力，只能被你保护的人？王爷在南康的事他都能查到，你还觉着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轩辕云霓低叹：“可终究是我让他们与朝堂牵扯上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朔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与他们保下的性命相比，只是与朝堂牵扯上，增添的麻烦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轩辕云霓笑而不语。
有些事，不是身处皇家的朔夜是不会懂的。
轩辕云霓的目光一直落在墨君仪身上，公子眉目俊朗，身形颀长，浑身有着一种浸染诗书的清贵气息，又加上他自身的清冷气质，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已能吸引众人的目光。更别说此人还才华横溢，在这么多人面前与人比试依旧从容淡定。
她忽然有一种自己仿佛陷进了某个阵法里面的错觉，听觉和视觉都在瞬间格外灵敏了起来，所听和所看到的却都只与那个特定的人有关。
看到的是他的从容淡定，听到的是他沉稳低哑的声音。
这场比试的胜负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好！”
顺乾帝的一声大笑将轩辕云霓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惊了一惊，发现墨君仪正朝她看了过来，她下意识就微微颔首，回了个柔和的笑容。
她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问旁边的朔夜道：“现在什么情况？”
“……”朔夜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敢情你全程都在神游？”
轩辕云霓轻咳一声，面上却还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是没注意听。”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方才的注意力全在墨君仪身上了。
朔夜幸灾乐祸地说：“墨三知道得气死。”
轩辕云霓问：“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没看到那个吴启明的神色？”朔夜悠悠地夹了一口小菜，慢吞吞地咽下之后才道：“墨三赢了。”
“我也没想过他会输。”
轩辕云霓话语里的理所当然让朔夜忍不住斜了她一眼，“你相信他会赢是因为他是墨家的人，还是因为他是墨君仪？”
轩辕云霓眨眨眼，疑惑地问：“有何不同？”
朔夜换了个问法，“如果比试的是墨家老大或者是墨二，你也相信他们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