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十一章第四节

    《失忆的恶果》第十一章 闪灯之约 第四节

    第二天醒来已临近中午。刘医生知道我睡前要吃安眠药，唐厨师好像也知道，所以没有人来打扰我。至于我夜间外出一事，只有许米雪心知肚明。不过我不用担心，她不会说出去。她在等待我兑现诺言，说出来反而对她不利。

    下楼便看到刘医生在逗那条小萨摩耶。这条小狗十分可爱，通身洁白如雪，萌态可掬，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甚是活泼。

    我的观念又回到了起点，萨摩耶的主人令人厌恶，每当看到那副嘴脸，我一点食欲也没有。而这条小狗昨晚倒是帮了我的忙，要不是它那稚嫩的叫声，很难让许米雪离开。

    昨晚为了赶走许米雪，我玩了一个小花招。去卫生间时把拖把斜靠在门后，门似关非关。刚走到床边，门上的液压关门器便会把门关上，靠在门后的拖把会倒下，随即就会发出啪嗒一声。

    这声音虽说不大，却能惊醒了睡在楼梯下方的小狗。可能是刘医生听到狗叫前来查看，怀疑楼上出现状况。还好，他只是怀疑，并没有上楼来。

    刘医生看见我，讨好似的一笑。

    “能看出来，你每天都按时吃药了。”

    我默默点点头，做出肯定的模样。

    “昨晚狗叫，我出来看。回房不久你的房门响了一声，不会是有人去了你的房间吧？”刘医生的听觉很灵敏。

    “那你出来干什么？”我反客为主，反问一句。

    “狗叫我自然要出来看看了。”

    “我也一样。”我发现我说话的水平越来越高，大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味道。

    刘医生楞了一下，咧开嘴笑了。忽然间我感觉自己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连忙又圆了回来。

    “我被一泡尿憋醒，上厕所时听到狗叫，以为出了什么事，出来看看。”

    刘医生又是一愣，继而眯起眼睛，最后才像悟出什么似的点点头。而我心里却充满自责，刘医生知道我睡前要吃安眠药，怎会听到狗叫哪？这样的错误以后不能再犯，否则敏感的刘医生定会有所察觉。还好，说漏嘴的话又及时圆了回来，虽说还是有破绽，可也说得过去。

    上菜时吴妈斜眯着眼睛看我，让我感觉这眼光中爱恨交加。我低着头，不敢与她的目光相遇。

    许米雪姗姗来迟，只有我清楚她来晚的原因。她一来就想坐到我身边，刘医生动作很快，抢先坐在我身旁。她晃晃头，撇撇嘴，像是要训斥刘医生。

    可能她在想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成为耿太太，你们这些人都要看我的脸色行事。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我一脸浑浑噩噩的样子，给人感觉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

    我的左边还有座位，她绕过椅子刚想坐下，却传来唐厨师如雷一般的声音：“那是我的座位，你不能坐！”

    她白了唐厨师一眼，收到的却是对方颇具震慑力的目光。她似乎有点惧怕唐厨师，见吴妈身旁有空位，极不情愿地走过去坐了下来。这种气氛很压抑，她无疑受到来自刘医生和唐厨师两方面的排挤。

    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眼前这几个人看似一个比一个精明，让我说，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愚蠢的可笑，还自以为是。很滑稽，这几个人能聚在一起，也算是破天荒了吧。

    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对谁也不能说，只能深深地埋在自己心里，任凭烂掉锈掉，直至生命终结，也不能对人透露半个字。

    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即使福尔摩斯穿越到现代、赫尔克里——波罗重生，也难以看出一鳞半爪。这是一场豪赌，要么进天堂，要么下地狱。

    然而仅凭一人之力还是孤掌难鸣，必须借力，才能解开这个弥天大谎。倘若某些事从我的嘴里说出，是一种最愚蠢的方法，睿智之人一眼便会发现端倪。从别人的嘴里说出就不同了，由于角度的差异，更能说明问题。

    我盼望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就是蒋稚雅的那位侦探朋友。这个人将成为我的传声器，由他向世人宣告，真相原来如此简单。是啊，真相并不复杂，可怕的是隐藏在真相背后的动机。

    今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有一点闪失。下午许米雪要到房间里帮我恢复记忆，也就是练字。为了避免她纠缠不休，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要给她端一杯饮料，亲眼看她喝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在饮料里下了足量的安眠药。如此，便不会有羁绊。

    然后下楼，以给小萨摩耶喂食的理由，把安眠药掺在狗食里，让它也烂睡如泥。这样一来，即便我翻越铁栅栏会发出一些声响，也不会被人察觉。

    计划的非常完美，实施的更是天衣无缝——把许米雪扶回房间时，她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早已像喝醉一样酣然入睡。下楼吃晚饭时吴妈问我，许米雪怎么没下来。我回答说她病了，吃了自带的药，在房间里睡觉。吴妈竟然没有怀疑。

    撂到许米雪，那条小小的萨摩耶就更不在话下——不再细表。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我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候红顶别墅那扇窗户发出闪灯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