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十章第六节
《失忆的恶果》第十章 感天动地 第六节
“难道你来仅仅是帮助我恢复记忆,就没有其他事?”我有意问道。
许米雪瞪着一双诱人的眼睛看了我片刻,理解似的一笑。
“当然有其他事了。如果你不介意,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她突然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吓得我窘迫似的向门外看了一眼。
看样子她错误地领会了我的意思。
“我是说关于我的饮食,你是不是也有······”
“你的饮食由厨师负责,我不会做饭。”
我不再问下去。吴妈说新来的医生负责我的饮食安全。现在我明白了,那不过是借口、托词罢了。
照许米雪的说法,我每天必须练字达两千字以上才会对记忆有帮助。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歪理邪说。不过她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这是一个由量变逐渐到质变的过程,就像一个中风的人,要想恢复健康,先从最简单的走路开始。”
两千字写完了,我抬起酸痛的右臂挥一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许米雪。她放肆地把手放在我头上,模样极像一位老师在夸奖听话的学生。这份奖励我可承受不起,忙把头歪向一边。她没有意识到,索性坐在我身旁。我只得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一副坐久难受的样子。
我心跳的很厉害,血液冲进大脑,犹如把持不住似的。
“看你的样子,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她笑靥如花,媚态惑人。说着说着,她再次把身子贴近我。
我指指门外,让她注意男女有别。她并不以为然,再次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不得已,我侧身躲开。
“还是说正事吧。”我岔开话题,“以后把练字放在下午,上午没精神。”
“为什么?这不是很好嘛。”她不明其意。
“我爱睡懒觉,上午提不起劲。”
“要是你爱熬夜的话,晚上也行。”听她的意思,有步步紧逼的味道。
“那不行,家人说了,你晚上不能到我房间里来。”
“你家人说的?是前几天来的那个老头?”
“那是我大伯。”
“你大伯?”她的眼光中忽然流露出一丝嘲讽,“他是你大伯?你可要搞清楚,大伯可不是乱叫的,等你明白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我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内幕。
“怎么会这样说?”我不动声色地投下诱饵。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随口说说。”她很警觉,不愿往深处说。
我微微一笑,不再问下去。然而心里清楚,这种事怎么会随口说说?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内幕,而她知道。
正想着怎样套她的话,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我想很快家里就会有人来。来的会是谁?是大伯、叔叔,还是姑姑?最有可能是姑姑,她昨天和表哥来过,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见我睡了一天一夜,欲言又止,一副遗憾的模样。两人没有达到目的,再来就会图穷匕见。
出乎我的意料,汽车声并没有来到楼下,而是消失在下面不远的地方。我心里一紧,汽车声消失的地方不是蒋稚雅住的红顶别墅吗?我想立刻去窗前,然而许米雪就坐在我面前,唐突前往,势必引起她的警觉。
我如坐针毡,强稳心神,决定再等三五分钟。可是又担心时间久了,错过一次机会。我起身,若无其事地来到窗前,往山下望去。红顶别墅门前停了一辆出租车,没有看见蒋稚雅的影子。
出租车还在,等一会儿便会知道乘车人是不是蒋稚雅。倘若是的话,这条线还能接上,不必再想别的办法。
见我来到窗前,还向下眺望,许米雪十分好奇,也跟了过来。她怎么像一个跟屁虫?这是我第一次对她产生厌恶。
“你在看什么?是下面别墅门前那辆出租车吗?”
我没有回答。双臂抱在胸前,目光投向蓝天白云,一副欣赏冬日美景的样子。
“你一听见汽车声,就开始魂不守舍。”她又说道,“我猜,乘车的一定是个女的吧?”
女人的直觉一向敏锐,我不由暗自钦佩。可又不能表现出来,装着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又回到沙发上。必须把这个女人支开,关键时刻出来捣乱,让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厌烦。
还没等我想出好办法,吴妈提着吸尘器也来了。伴着吸尘器嗡嗡的鸣响,我更是六神无主。
“我说你怎么对我不冷不热哪,原来你在等下面那位啊。”许米雪对吴妈的到来并不避讳,开口说道。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与吴妈像是认识已久,或者是故意说出来的。
我心里急不可耐,可又无计可施。仅仅一个许米雪还好对付,现在吴妈又来了,总不能把两人都赶出去吧?好在许米雪的话吴妈像没听见,她正拿着吸尘器忙碌着。
“你怎么知道乘出租车的一定是女的?”我说出这话是有目的的。
“这很简单,女人的直觉。你可能观察下面别墅不是一天两天,所以听到汽车声才会身不由己想去看个究竟,我说得对吗?你说说,那个女人和我比起来哪个漂亮?”
说实话,许米雪比蒋稚雅要漂亮一些。可我需要的是蒋稚雅,因为她会帮助我,让我实现心中的目标。至于许米雪,不过是一个好看不实用的花瓶,只会给我添乱子。
“女人除了臆断,还会什么?”
许米雪做了一个鬼脸,样子极具诱惑力。
“也许是臆断,也许是说中了,某人不愿承认吧!”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傻傻地一笑,露出迷惑的神情。
“你放心,如果我猜中了,你也不要有顾虑,我不会说出去。”她像是窥破了我心中的秘密一样。
然而,许米雪说不会说出去,又该怎么理解?吴妈就在面前,她看似埋头工作,暗自偷听也是有可能。我不想再说什么,担心话多有失。这时外面又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可是我不能再去窗前观望,许米雪就在身旁,再去的话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再说,汽车的轰鸣声喻示着乘车人已经坐上车,就是我立即去往窗前,也看不清车里坐的是不是蒋稚雅。只能遗憾地坐着,听汽车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