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5章 一月南北
事情暂定,甩了狠牌。
钟嘉盛给建材商留了一天时间做考虑。
至于再多的退步,那是没有的。
他掸了掸裤腿上的烟灰,站起身走到林言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好。”
“杨家以后有你在,应该会更上一步台阶。”
“……”
钟嘉盛虽是笑着说的话,但林言莫名觉得慎得慌。
计划失策,他不该让建材商出头赚高价然后再和他分利。
可一想到2、3分的股票收益,心里多少又有些不平衡。
事情全是他在做,拿的却最少。
“嘉盛,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钟嘉盛没说话,噙着丝笑,转身走出书房。
那枚玉扳指本来是准备钓一两年的鱼,现在看来得钓三四年了。
至少等杨裕灝的两个弟弟懂得金钱的好处,再抛出来才够看热闹。
下午三点,钟嘉盛带着林亦依还有两个小不点回了半山钟家。
佑佑本来还想多和小姐姐玩一会,硬被爹地抱走。
现在趴在玻璃窗上一个劲儿的往后瞧。
林亦依笑的肚子痛,没有独享这份快乐,靠在男人肩头把小家伙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给了钟嘉盛。
两人说悄悄话的举动又引出失落少爷钟佑佑的瞪人不高兴。
他骄傲地扭过头,“哼。”
奶声奶气的哼哼,和小猪叫没什么区别,惹得林亦依笑的更加放肆。
“…他怎么这么可爱?还学你哼人。”
钟嘉盛眉眼敛去锋芒,只剩清风般地温和,“我们的儿子自然像你跟我。”
就是越长越说不出来的埋汰。
估计是太胖了。
也有可能是隔代遗传,像了祖辈上的谁吧。
心里做了一番比较,钟嘉盛觉得自己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孔武有力。
他紧了紧抱心肝腰肢的力道,又故意用右手指腹捏了捏坐在小脚凳上生气的佑佑。
墨崽快活地蹬着腿,小脸上的坏笑显而易见,说唱一样的念叨。
“笨猪猪啊笨猪猪,笨猪猪还想要亲亲。”
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哥哥,又手脚灵活地把哥哥的机器人掰得变了形。
等回到家,佑佑发现自己的玩具被弟弟弄坏了。
小哥俩又是一阵你追我赶,天都要捅个窟窿眼儿的闹腾。
跑跑跳跳间,消耗了体力。
饭量也是成风般的渐长。
随着双胞胎一天天的长大,学到第二十个繁体字的时候就到了新年。
1979年1月27日,除夕。
南边的春节少了北边的寒冷。
这也是林亦依和钟嘉盛还有双胞胎第一次在港市过春节。
团年饭、鞭炮声,佑佑和墨崽大着胆子要自己放炮,还没点着又吓得叽哇乱叫往后跑。
从早上一直疯玩到下午。
相比去年春节的压抑和平淡,今年的年夜饭钟家格外热闹。
梅姐特意找出来的大圆桌,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好菜。
下午4点45,团年饭全部准备好之后。
钟家佣人除了住在另一栋二层小楼的丁嫂一家人,还有南亚请的保镖,其余人都放了年假。
祖孙四代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而千里之外的北边村长赵铁牛家又是另一番景象。
下午大房二房的婆媳就因为准备年夜饭的事闹了一场。
到了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又闹了起来。
村长赵铁牛的大儿媳田美铃生了小女儿才出了月子,冷生水自然还是要忌一忌。
二儿媳是团长家的女儿葛娜娜,十指不沾阳春水,烧饭做菜那更是不用想的。
年夜饭的重担自然是落在黄菊花和王彩红头上。
两个婆婆辈的人,是丁点儿婆婆福都没享着。
王彩红的大儿媳刘美风是城里人,嫁进赵家这么多年那是万事不管的主。
老二一家跑了。
跟有狗撵似的跑南边去了,说什么她不是亲妈,带着媳妇儿子享福去了。
赵盛打小就是个白眼狼。
得亏她看人准。
想到这事王彩红就怄得脾肺肾肝颠个个。
老三家的马冬梅更是了不得。
进城读了中专,能耐大了天了,以前老实本分不多言不多语都是装的。
现在是恨不得头顶看人,说她一句顶十句。
也不知道城里人都教些啥狗屁倒灶的玩意。
从城里滚上一圈沾点洋气再回来的人都个顶个的厉害。
老四赵聪在外当兵回不来,至于娶媳妇还得晚两年。
几个儿媳都不干活,一下午把黄菊花和王彩红累个半死。
二十几口子人吃饭,做饭的人就4个。
好不容易吃了团年饭,收拾碗筷的事又开始有了埋怨。
你不想做,我不想干。
大家都有怨言。
一来二去就争论起来。
田美铃说弟媳葛娜娜好吃懒做,菜板都没碰一下,头两年是娇客新媳妇,这都第三年了还是这样那就不合适了。
马冬梅直接说她早就看不顺眼的刘美凤,白当个大嫂的名头,懒得出油。
年年回来跟耗子精进门,连吃带拿还不如不回来。
最后吵得都快要动起手。
还是村长赵铁牛想了个主意。
不干活的就掏钱给干活的人。
这样谁也不吃亏。
刘美凤可舍不得钱,只能干活收拾锅碗瓢盆。
心里把搅事的妯娌恨的要死。
葛娜娜掏钱了事。
只觉得自己低嫁受了气,年年跑到山沟沟里过年,还落不到个好脸色。
赵义早就受够了她大小姐脾气,前两年还能耐着脾气哄一哄。
年年如此,他早就受够了,说话也没那么客气,“大过年的别拉长个脸。
在部队我没让你煮饭烧菜,回到老家你好歹也要过得去。”
“咱妈一大把年纪了,你也体谅体谅她。
她一没催你生孩子,二没和我们住在一起。
一年相处的时间就这几天,你也好好改一改,嫁了人又不是还在家当姑娘。”
葛娜娜蹭地来了脾气,手里的搪瓷杯直接砸了出去,“砰”地一声,好大一声响。
她抬手指着他,说话声没半点收敛,“好你个赵义,可算是说出心里话了。
现在嫌弃我不能干,不会做饭,你娶我就是为了找保姆?”
“当年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没有我爸,能有你现在?
升了位置说话就大声起来,没有我,你以为你是谁?”
“一个乡下穷当兵的,要不是我爸的提携,你还指不定在哪站岗喝西北风!”
赵义脸色铁青,被她指着鼻尖骂,屋内的动静早就嚷得满院人都听到了。
他捏紧拳头一拳锤在抗桌上,咬牙切齿道:“懒得跟你废话,简直不可理喻。”
撂下话,赵义就拔腿往外走。
葛娜娜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上前要跟他理论,拦着不让赵义走。
夫妻都在气头上,女人的力气哪里抵得过男人?
推推搡搡间摔了个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