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血的记忆
看到他们的情况，有人去搭建帐篷，部分人将沙拐枣碾碎，而大多数食材被分开与其他食物做成吃的，或炖汤熬药。
月寒叫不醒沙如雪，就细细感受沙如雪的情况，沙如雪的心跳十分的微弱，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沙如雪还活着，她说到做到了。
很快将沙拐枣碾碎的人，将其汁糊拿来：“英雄，这个涂抹在皮肤上，能够缓解皲裂。”
月寒原想拒绝，但是想到万一沙如雪醒了，看到自己的样子，可能也会担心，于是配合着让人涂抹于自己皱裂的皮肤上，并看着那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道谢：“谢谢，辛苦你们了，你们想的真是周到”。
那人连忙说：“我们这都不算什么，英雄受苦了。”
月寒也不再多说，看着沙如雪，想着沙如雪此刻的虚弱应当与血液流干后，血液再生的速度有关。
当帐篷搭好后，有民众对月寒说：“英雄，请您带着女英雄移步去帐篷中吧，那里能更好的隔绝风沙。”
月寒向他道谢：“谢谢你们，如雪确实需要更好的照顾，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抱起沙如雪，有人帮忙拿起轻裘，来到帐篷中。
帐篷中已经铺了毡垫，拿着轻裘的人，将轻裘铺在毡垫上，月寒就轻柔的把沙如雪放到上面。
待汤食弄好后，有民众先拿给月寒：“英雄，你先吃一些吧，女英雄连水都喝不下，应当需要静脉注射，只是”，她的话没说完，但是月寒明白，月寒忍不住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这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与当地人颇有些不同。
月寒无暇顾及其他，所以也没有问，只是明白想更好的照顾沙如雪，自己必须尽快恢复，所以接受了民众的好意，将沙如雪轻柔的放好，盖好轻裘。
沙如雪安静的躺在那里，脸上的神色也是平静安详，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
月寒接过那女子递过来的食物，轻声说：“谢谢。”声音依然沙哑。
女子对月寒说：“这粥汤中有罗布麻、白刺果等清热降火，助消化的东西，英雄吃完会好一些。”说着看了一眼沙如雪。
沙如雪连水都喝不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用碗盛水，用棉布蘸水滴在唇瓣缓解干裂，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长久下去，沙如雪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月寒也看着沙如雪，他一边吃一边看着沙如雪，目光中充满了柔情，有心疼但是并没有担忧，因为无论是什么结果，他们都会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月寒一吃完，就抱起沙如雪，此刻外面烈日当空，酷热难当，但是沙如雪的身体依旧是冰凉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证明沙如雪还活着。
月寒静静的抱着沙如雪，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沙如雪说：“如雪，你一定会好的，是不是？”
月寒轻轻在沙如雪唇瓣印下一吻，接着说：“我知道你此刻心脏功能不全，但是你说过，你的心脏还在，你一定会醒。”
月寒抱着沙如雪，感觉到沙如雪的衣服因为曾经有大量的鲜血流过，此刻有些发硬，柔声说：“你这样一定很不舒服，我帮你换一下。”说着就轻柔的将沙如雪的衣衫脱下来。
月寒看到沙如雪如雪似玉的肌肤此刻布满血污，他还看到了血污掩盖下的伤痕，此刻已经好了很多，月寒手指轻颤着抚过伤痕，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月寒将沙如雪放好后，盖好轻裘，拿着衣服出了帐篷。
有民众看到后要帮忙洗：“英雄，我来洗吧。”
月寒阻止了：“不用，如雪的衣衫我自己帮她洗。”
月寒想了想，补充：“能不能烧些热水来。”
沙坑中的水源是食用的，所以月寒同其他人一样，用一个木盆将水打出来，再把衣服放进去，红色的衣衫看不出血色，此刻放进木盆后，还没有揉搓，水就缓缓地变成了红色，越来越红。
月寒虽然知道发生过什么，依然忍不住湿了眼眶，双手微微颤抖，而周围的民众看到盆中衣衫上浸出的血水，也是心情激荡，那一幕再度从眼前闪过，有人忍不住落下泪来。
月寒勉强控制住情绪，微微颤着双手，揉搓着衣衫，有民众又打了一盆水，月寒将衣衫拧干后用干净的水将衣服清干净，将衣衫晾在民众搭好的架子上。
先前沙如雪一直被轻裘盖着，看不出什么，此刻衣衫晾在架子上，大家才看到衣衫之上，到处都是裂口，先前落泪的民众，竟然直接转身向着帐篷跪了下去：“女英雄，伟大的女英雄，请求您一定要好起来，我们愿意付出鲜血甚至是生命。”所有民众陆续跪了下去，请求的声音此起彼伏。
月寒也忍不住泪目，控制住激荡的心情对民众说：“谢谢你们，如雪她听得到，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们必须要好好的活着，才不枉如雪做出的牺牲。”
民众连声应答：“是，我们明白，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帮助女英雄好起来呢？”
月寒想了想：“暂时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有人拿来干净的衣衫给月寒，有女装也有男装。
月寒看着自己染满了血色的衣衫，心痛如绞，那都是沙如雪的血。
月寒接过衣服，转身进了帐篷，换掉了衣衫，并收起了染血的衣衫。
帐篷外有人问：“英雄，热水好了，要送进帐篷吗？”
月寒回复：“我来拿。”说着起身来到帐篷外，端着热水走进帐篷。
月寒用棉布蘸水小心轻柔的擦拭沙如雪的身体，擦去血污，伤口已经好了，但是仍旧能够看到发红的痕迹。
伤痕很多，月寒忍不住泪流满面，心疼的轻轻抚摸着沙如雪心口的伤痕，手指轻颤，喃喃低语：“如雪，我以为在冰湖手术之后，你就会活的很好，难道那只是之后你一次次牺牲自己的开始吗？”
“如雪。”月寒声音也在颤抖，沙如雪多次为了他或者被救的人剜心取血，但是他是第一次看到心口的伤痕。
这里的伤口已经很淡了，比其他地方都淡，他知道沙如雪用了灵力破胸剜心，并且及时用灵力进行了修复，也许当时沙如雪已经过于虚弱，也许是沙如雪想用更多的灵力对付影魔，所以才未能完全修复，留下了一点印痕。
月寒俯下身在伤口处印下一吻，一滴泪无声的滑落，落在印痕上。
许久，月寒颤抖着擦拭，并轻轻拂过所有的伤口，那么多那么长的伤痕，似乎无声的诉说着沙如雪那时为了加快血流速度，争分夺秒，对自己有多么狠心。
月寒很小心的擦拭一分，便为沙如雪盖上一分，因为沙如雪的身体始终冰凉，哪怕刚用温热的水擦拭过。
“如雪。”月寒颤着声一遍遍唤着沙如雪的名字。
直到帐篷外有人询问：“英雄，需要换些热水吗？”
月寒从心疼和自责中清醒过来，看着木盆中同样已经被血染红的水，已经没有温度了。
月寒将水端出帐篷，有人接过，有人递上新的一盆热水，月寒声音暗哑的道谢：“谢谢你们了。”月寒再次看了一眼换出去的满是血水的木盆。接过热水进入帐篷，替沙如雪重新擦洗一遍。
每一道伤痕都似乎从月寒心上划过，月寒心疼如绞：“如雪，怎么样才能让你快点好起来，怎样才能让你不再受到伤害。”最后月寒帮助沙如雪穿上干净的衣衫。
外面的民众自动分成几组，又有人分头离开去寻找更加有用的东西，有人留下来继续照顾月寒和沙如雪。
那个似乎懂些医学常识的女药剂师也留了下来，用找到的一些中药熬水，并找了一个大木桶，跟月寒说：“我是药剂师，对药物有些研究，大家找到很多东西有药用价值，我用了一些，熬成了药水，可以让女英雄泡在里面，对恢复应该有助益。”
月寒也感觉会有用，于是说：“谢谢你，你有心了，那就先把大桶搬进帐篷，然后再将热的药水倒进去。”女药剂师组织大家按月寒说的准备好，带着大家离开。
月寒试了一下,问女药剂师：“这水有些烫了吧。”
女药剂师说：“这个水温不会烫伤女英雄，水温不够的话药效会大打折扣的。”
月寒点点头，等大家都退出去后，月寒脱去沙如雪的衣衫，抱起沙如雪放进药桶中。
接下来的几天，月寒会按时食用当地人烧制的含有药材的食物，渐渐恢复了健康和力气。
每天月寒也都会用最初的办法，一点点将药送入沙如雪口中，并且每天都用女药剂师熬得药水给沙如雪泡药浴，而沙如雪的情况似乎也在好转，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是渐渐平稳一些了。
又过了几天，沙如雪的呼吸更加均匀，而且心跳似乎也有力一些了。
月寒开心的不得了，连声感谢照顾他们的人：“谢谢你们，你们太厉害了，如雪好很多了。”
月寒抱拳对女药剂师说：“特别是要感谢你，你的方法应该起了很大的作用。”
女药剂师不好意思的摆着手：“药都是大家千辛万苦寻来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一点小事而已。”
月寒再次抱拳感谢所有人：“谢谢大家不离不弃，谢谢今天在这里的和还在外找寻食物和药材的所有人，如此艰苦的条件，你们一次次出去找寻食物、药材和生活用品，还想尽办法用药膳和药浴的方式让我恢复的如此之快，让如雪慢慢好起来。”说完还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感觉承受不起，纷纷摆着手，让月寒不要如此，还是那个女药剂师作为代表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们做的都是小事，只要能帮到两位英雄，我们也能安心一些。”
月寒眼睛有些湿润：“谢谢你们，不管是为了什么，你们和如雪都是善良的人，你们都该被感谢。”
月寒作为寒天时一向杀伐决断，很少如此动情，认识沙如雪以后，他改变了很多，不只是在游戏中，在游戏外也一样，令他身边的人很奇怪。
又过了10天，月寒一如既往的将沙如雪从药浴的桶中抱出来，替沙如雪擦干身体，帮沙如雪穿好衣服，轻轻在沙如雪唇瓣上印下一吻，抬起头时，发现沙如雪明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月寒的心跳加速，声音中透着激动，但是依旧很温柔：“如雪，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俯着的身体也保持着，双手原本撑在沙如雪身体两侧，只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沙如雪的脸。
沙如雪一伸手勾住月寒的脖子，要向上迎向月寒，抱住月寒，但是太虚弱了，身体刚抬起一点就颓然倒了回去，月寒急忙抱住沙如雪，沙如雪趁势紧紧抱住月寒，只是这样的动作便微微喘息着：“月寒，你好了，太好了。”声音中透着急切，而气息十分微弱，所以声音很小，但是语速很快。
月寒抱住沙如雪，心情异常激动，但是控制着手臂上的力度，他怕伤到沙如雪。
沙如雪说完竟又微微咳嗽起来，月寒急忙轻轻拍着沙如雪的背：“如雪，我很好，你别急，你还很虚弱，气息不稳，先躺下来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你吃点东西。”
沙如雪从穿越开始饮食就不正常，有时好几天都不吃东西，还时不时受伤或是为了救人而受伤，身体一日日消瘦下去，也一天比一天虚弱，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路从地下坑洞战斗到地下宫殿，在精疲力竭的状态下散尽血液，破除了影魔的血祭魔阵。
沙如雪经过这一系列的折磨，身体和内腑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连水都不能饮下，但是虚弱而无力的沙如雪此刻却紧紧抱着月寒不松手，似乎很怕月寒会离开，因为用力沙如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月寒非常担心，轻轻拍着沙如雪：“我不走，你躺下来休息，或者我抱着你，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沙如雪又轻轻咳嗽起来，慢慢松开了手，深重而急促的呼吸和连续的咳嗽，让沙如雪脸色泛起一抹红晕，但是眼神迷离，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