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短暂美好的爱
沙如雪低着头，还有些犹豫。又听到鹤仙人说:“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希望，如果你这个希望没有了，我的寿命也会终结，而且是带着遗憾终结。”
沙如雪抬起头没再说话，将一个小玉瓶取出来，掷向鹤仙人。
鹤仙人接过药瓶，欲转身离去，沙如雪说:“苏醒期间，请注意周围温度与夫人体温需一致。”
鹤仙人:“灵心玉在你身后的盒子里，你带走吧。”
沙如雪:“我可以帮你。”
鹤仙人:“冰莲圣主，你可清楚自己的情况。”
沙如雪:“知与不知无异。”
鹤仙人:“好洒脱，但不必再为我耗费，你给的足够了，否则灵心玉也帮不了你了。”
沙如雪眼神暗了暗:“竟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鹤仙人:“圣主救人无数，甚至以命换命。却无人知晓，何为。”
沙如雪笑了:“风过未必留痕。”
鹤仙人点了点头，一边向里面走，一边说:“如果你能活下来，三年后我们再见。”
沙如雪:“三年，足矣。”
鹤仙人突然道:“你一直在以命换命，从未吝啬过付出自己的寿命。”
沙如雪:“鹤仙人何意？”
鹤仙人:“所以当年不愿答应于我，并不是惜自己的命，而是惜老朽之命。”
沙如雪:“鹤仙人说笑了，哪有不惜己命的，我亦不例外。”
鹤仙人:“圣主惜天下人的命，唯独不惜自己的。”
沙如雪:“鹤仙人可愿回归初心，与我一起。”
鹤仙人:“有夫人陪伴，定当应邀。”
沙如雪:“这大概也是一种救赎。”
鹤仙人:“正是。”
沙如雪:“保重。”
鹤仙人:“希望能再见。”
沙如雪乘鹤离开茅庐，回到梅林，月寒等人仍在原地焦急等待。
见沙如雪安然归来，都喜形于色:“如雪，你总算回来了。”
沙如雪笑了笑:“不过盏茶的功夫，至于弄得像我去了三年五载一般？”
月寒深情的看着沙如雪:“一眼不见便如隔三秋，何况已有盏茶那么久，久的仿佛过了一生。”
沙如雪低下头，不敢看月寒的眼睛，也不做回应，假装没听到。
月寒叹息一声，突然觉得心脏中似被什么不停刺扎，疼痛异常。
月寒捂着心口，咬紧牙关，想要挺过去，不想疼痛一直在加剧。
他想起沙如雪给过的药，用微微颤抖的手取出药服下，疼痛并没有缓解，反而不断加剧。
沙如雪也感觉到了心痛，还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越来越容易动情了，低着头更不敢看月寒了。
最先发现月寒异常的是水中月，他发现月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快步走月寒身边:“月寒，你怎么了？”
听到水中月的声音，沙如雪和镜中花才看向月寒，就看到月寒脸色发白，满头大汗，全身颤抖，咬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沙如雪连忙来到月寒跟前，探脉了解情况，沙如雪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迅速拉开月寒捂着心口得手的，将自己的手掌抵在月寒心口。
片刻，大家感觉周围温度都下降了，而月寒慢慢不再颤抖，却无力的倒下。
水中月极力扶住月寒，焦急的问:“如雪，什么情况？”
沙如雪收回手，脸色也有一些发白，额上有细密的汗珠:“他被人种了食心草，现在食心草已经在心脏扎根并且发芽了，我用冰雪之灵冻住了食心草以及食心草所在位置的心脏，幸好食心草不是直接生在心室当中。”
月寒听到沙如雪的话，知道食心草是什么，虚弱的说:“如雪，你不要管我了，我死了，会自然回到现实世界，我会重新回来找你。”
水中月：“月寒，你多久没离开游戏了？”水中月正要给月寒说什么，镜中花重重的拍了水中月的肩一下，水中月诧异扭头，就看到镜中花微微的冲他摇了摇头，水中月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便住了口。
沙如雪正在考虑月寒的话，镜中花拉了一下沙如雪。
沙如雪看了镜中花一眼，跟着镜中花走向一边，镜中花低声对沙如雪说：“游戏出问题了，现在所有使用交感液的玩家都被困在游戏里了，如果在游戏中出问题，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沙如雪差点惊叫出声，稳了稳情绪，希望自己听错了：“所有？”
镜中花：“是。”
沙如雪想了想：“什么时候的事？”
镜中花：“应该就在今天，因为昨晚我和水中月都回去了，是正常的。刚才你去里面的时候，水中月临时有事，就出不去了，因为我要照顾游戏外的你，还要随时跟进查找困住你的干扰器的情况，所以我离开冰湖后，就很少用交感液，用的电脑客户端。所以我离开游戏了解了情况，根据目前的反馈，应当是只有交感液用户被困。”
沙如雪：“这么说除了你，他们俩现在都被困了。”
镜中花：“应该是。”
沙如雪皱着眉：“好狠的手段，使用交感液的非富即贵，这是想往死里整龙神集团。那你去立刻开启ps保护系统，开启后，游戏中任何人都不能杀死或伤害其他人，这是我特别设计的，最好你亲自动手并且锁死，运营团队的人不可靠。”
镜中花根本不退出游戏，直接去处理了。
沙如雪回到月寒身边，看着虚弱的月寒，知道虽然他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是异常虚弱，因为他现在就是个心脏不能正常工作的心脏病病人，呼吸以及身体机能都在慢慢变弱，所以并不好受。
沙如雪突然笑了：“看着现在的你，我知道当初的我是什么样子了。”
月寒也笑了：“你取笑我。”
沙如雪：“不敢，既然你在游戏中的时间不多了，不如你就不要退出游戏了，多陪陪我们。毕竟重新再回来，你就不是你了，至少不是月寒了。”
月寒想了想：“好。”
水中月不太明白沙如雪为什么这么做。
沙如雪突然对月寒说：“你快要死了，我突然就舍不得你了，怎么办？”
月寒很开心：“那我努力多活几天。”
沙如雪：“你说的，哪怕是再痛苦也要忍住，不可以放弃，如果你做不到，再回到游戏的你我便永远不认。”
月寒皱了皱眉：“你想报复我？”
沙如雪：“不？我们应该体验一下至死不渝的爱情是什么滋味，你不想吗？”
月寒开心的想飞身抱住沙如雪，可惜他只能慢慢从水中月肩头撑起身体，然后再伸手要抱沙如雪，沙如雪笑着钻进他张开的手臂，并抱住他的腰，低声说：“让我们放肆爱一回。”
月寒：“好。”
水中月突然有些明白沙如雪的用意了，看来镜中花已经把游戏问题告诉沙如雪了。
因为镜中花很久都没回到游戏，沙如雪一边研究怎么解决食心草，一边在考虑怎么解决游戏问题。
沙如雪接替水中月，让月寒靠在自己身上，温柔的说：“月寒，我想先回一趟冰湖，你会陪我吗？”
月寒：“会。”
沙如雪：“我想去桃林，你愿意陪我吗？”
月寒：“愿意。”
沙如雪看着水中月，示意水中月把镜中花带过来。
水中月把镜中花抱过来，四个人呆在一株梅树下。
沙如雪隔空击中一株梅树，梅花飘飘洒洒笼罩住他们，当花瓣全部落地，他们眼前的树林就变成了桃林。
月寒：“这里这么美，你刚才却不让我们走动。”
沙如雪：“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看。”
月寒有些激动，气就不够用了，咳嗽起来。
沙如雪：“你不喜欢？”
月寒：“不，我喜欢，太喜欢了。”
沙如雪：“桃花为什么是粉色的？”
月寒：“因为它想谈恋爱。”
沙如雪脸红了红：“桃花落下的时候你想去哪里？”沙如雪突然问月寒。
月寒：“我想看樱花。”
沙如雪：“好。”说着依旧隔空击中一棵桃树，桃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桃花落尽，他们就身处樱花林中了。
月寒：“好美。”
沙如雪：“生命总是美好的。”
月寒：“嗯。”
沙如雪没再说话，因为月寒闭上了眼睛，他太虚弱了，持续激动地心情，让他现在功能不全的心脏承受不了。
过了许久，沙如雪喃喃低语：“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看桂花，看牡丹、看石竹、看芙蓉。”
月寒费力的睁开眼：“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沙如雪轻轻地说:“可是，现在我累了，而且还没看够樱花，我们就在这樱花下休息，以后再去看其他的好不好？”
月寒:“好。”然后月寒身体就放松了，昏睡过去。
沙如雪静静地半抱着月寒，不言不语也不动。
过了很久，水中月打破安静:“如雪，你若能早一点对月寒这么好，该多好，月寒爱你爱的很辛苦。”
沙如雪:“是啊，也许爱原本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是我错了。”
水中月沉默了。
沙如雪突然对水中月说:“镜中花一回来，我们就出发。”
水中月:“没问题。”水中月想问，如果游戏问题解决不了，月寒怎么办？但是他问不出口，因为他知道沙如雪也一定很担心。
过了一会儿，水中月问:“我们在这花树林中换了好几个位置，还能找到出去的路吗？”
沙如雪:“路一直就在那里，我们从来没动过。”
水中月愣了一下，看看四周，确实在樱花林中，而一开始肯定是在梅林中，因为他折了一枝梅花，现在还在他脚边。
沙如雪似是知道他还会问什么，又开口说道:“动的一直都是树，而不是我们。”
水中月似乎明白了。
天慢慢黑了，龙月的光是昏暗的。
镜中花终于回来了:“如雪都弄好了，运营团队里的核心技术人员我把他们全部先调离了，我让冷夏先顶上了。”
沙如雪：“那我们出发吧。”说着不知沙如雪做了什么，月寒突然就不见了。
水中月、镜中花：“好。”
沙如雪当先带头一路向上行去，又一次嘱咐：“灵阶是有灵性的，莫要踩错。”
三人鱼贯凌空行走在昏暗的龙月月光笼罩下的断崖间。
灵阶一阶阶出现在踩下去的脚下，又一阶阶消失在他们身后，与来时不太一样。
镜中花和水中月在紧张的跟脚过程中，感觉经过了十分漫长的诡异的灵阶，才到达断崖顶，终于松了一口气。
沙如雪似乎异常疲惫，此刻放松后，身体微微一晃，跪坐下去，然后月寒出现在沙如雪怀中。
水中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如雪，你在使用意识空间术，这种术法对灵力的消耗非常大。”
沙如雪疲惫的大口大口喘息：“是，断崖十分危险，不得已而为之。”
镜中花：“如雪，我们现在去哪里？是去冰火两重天吗？”
沙如雪：“不，我们要回冰湖，我要回莲池，想办法解决游戏的问题。”
镜中花担忧：“冰湖距离路途遥远，月寒能坚持的住吗？”
沙如雪再度将手覆上月寒的心脏，用灵力加固冰封，月寒竟然醒了。
沙如雪对着月寒微微一笑：“好点了吗？”
月寒：“我很好。”
沙如雪:“回冰湖路途遥远，你要坚持住，知道吗？”
月寒：“好。”
沙如雪抬起头，看到身前不远处一块平滑的墨黑的的石块上倒映出龙月的影子，黑龙看不见，就剩斑驳的光线。
沙如雪突然问水中月：“你是水中月？”
水中月被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是啊。”
沙如雪笑了笑：“我问的是你的本体。”
水中月：“哦，是的，我的本体就是水中月影。”
沙如雪：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化身成水中月，还是说必须有水？
水中月：“现在的我随时随地可化。”
沙如雪又转头问：“镜中花，你说过你可以在镜中重现你见到过的任何场景，对吧？。”
镜中花：“是的。”
沙如雪：“那你现在能重现冰湖莲池中的夜晚的景象吗？有水中月的。”
镜中花：“我试试。”
镜中花很快就化身成一面镜子立在断崖之上，镜面发生了变化，慢慢呈现出莲池的景象，冰莲的花苞在昏暗的月光下是一个个黑影，随风轻摆，花苞之间，龙月的倒影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