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习惯成自然
月如霜和镜中花原本贴着门的，此刻房门一开，两人一个趔趄几乎摔进门里，收住势，张着嘴惊呆在门口，都忘了为了保持平衡的动作有多尴尬了。
月寒也再一次被惊艳到了，怔怔的看着沙如雪，这真的是沙如雪吗？只有那如星辰般耀眼的眼眸证明站在门口的确实是沙如雪。
沙如雪待月如霜和镜中花稳住身形，便一边向外走，一边一左一右牵住两人的手，调侃道:“走啊，去吃饭，你们不饿了？”
镜中花率先反应过来，顺势挽住沙如雪的手臂:“不饿，不饿了，什么叫秀色可餐，可算见识了。”
沙如雪无语的白了镜中花一眼:“你能再夸张点吗？”
镜中花尚未及答话，月如霜接道:“能，如雪，我已经沦陷在你的美貌中了。”
沙如雪敲了月如霜的脑袋一下:“我看你是沦陷在镜中花的不正经中了。”
月寒无奈的看着手牵手，笑闹着即将走过他身边的三个人，正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两个家伙不但抢我的位置，还抢我的台词。
就看到沙如雪停在他面前，郑重地对他说:“月公子，谢谢你这一个多月以来，冒险保护我、帮助我。我铭感于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困住你的问题？还你自由！”沙如雪说着，看着月寒灼热的眼神，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说完就拉着两女孩快步走开了。
月寒跟在身后:“如雪，何必这么见外，我们同病相怜，以往同生共死一路相辅相成，今后我依然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沙如雪心中似是有什么在悄然变化。没有再说话，只是往前走。
月如霜和镜中花异口同声:“我也是。”
沙如雪又湿了眼眶，她轻咬下唇，待眼中的雾气散去，才微笑着说:“我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才能遇到你们，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不枉此生！”
月寒:“能和你成为朋友，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幸运，你让我们明白了坚持的意义，让我们体会到了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是一件多么酷，多么值得的事情。”
月如霜:“哥哥说的对，如雪，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原来也是能帮助别人的，是个有用的人，我以为我只会拖累别人，而且还胆小怕事，可是你给我了勇气，给了我方向，我觉得自己不一样了，真的。”
沙如雪不好意思了:“你们这么夸一个曾经连自己走路都做不到的人，算不算尬吹？实际点，以后我会报答你们的。”
月如霜:“尬吹是什么？”
沙如雪、镜中花和月寒笑起来。沙如雪解释:“就是为了夸而夸，不是发自内心真正的夸。”
月如霜急了:“如雪，我没有，我是真心的。”
沙如雪:“我知道，我开玩笑的。”说着揽住月如霜的肩，相拥而行。
几人说着就到了吃饭的偏院，飘飘迎面笑到:“我是叫你空空还是如雪？”一边说一边引着众人来到摆满了饭菜的房中。
沙如雪笑着说:“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一个二个都拿我开涮。”
众人会心的笑起来，沙如雪的气色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说话也中气十足，说明沙如雪的身体终于好了。
飘飘先是为沙如雪盛了一碗汤:“如雪，先喝点汤，暖胃又开胃，一会儿你喜欢的菜也要悠着点吃，让肠胃适应一下，身体好了，以后天天都做你爱吃的，想吃啥吃啥！”飘飘开心也不忘做一个好医者。
沙如雪:“飘飘，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
飘飘看似无意的给月如霜也盛了一碗汤，一边盛一边说:“大家都可以先喝点汤，慢慢吃，健康！”
镜中花在他用双手把汤端到月如霜面前时，拿起汤勺一边盛汤一边调侃:“我们还是自己动手吧。”说着撇了一眼月寒。
月寒笑笑:“我过一会儿再喝汤，你先盛就好。”
镜中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月寒。心里腹诽:太不开窍了，他盛汤，你不会夹菜吗？
月寒被看的莫名其妙，索性低头吃东西。
月如霜开心的接过汤碗:“谢谢飘飘，你也赶快坐下来吃吧，一会儿菜就凉了。”说着脸颊飞上两朵红云。月如霜性格直爽，敢爱敢恨，喜欢就是喜欢，不会藏着。
飘飘被镜中花说的有些尴尬，可是听了月如霜的回应，尴尬一扫而空，露出甜蜜的笑容。
沙如雪笑着看月如霜和飘飘娇羞、幸福的样子，心里也很为他们开心。
正自开心着，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一转头目光就和月寒的目光碰在一起，月寒的目光中透着灼热，沙如雪如同被烫着般，迅速移开，没话找话的对镜中花说:“我还是好奇你为啥要叫镜中花，好久不见水中月了，你们这名字想不多想都没办法。”
镜中花:“嗯？你怎么又提他，我的名字和他没关系。因为爱美，我就喜欢镜子，我包里必备的就是小镜子。所以创建游戏角色时，我选择成为了一面镜子。名字嘛，取自温庭均《定西番》中‘罗幕翠帘初卷，镜中花一枝。’的诗句，不好听吗？”
沙如雪:“镜子？”因为彼此信任，她从没有探究过身边几人的身份。此时仔细辨别，果然镜中花的本体是一面铜镜。“难怪你胸前这根小辫子上扎着的就是一面小铜镜。”
月如霜吃惊:“啊，什么？你是镜妖？”
镜中花:“如霜，你弄错了，我不是妖，是灵。”
月如霜站起身，绕过沙如雪来到镜中花跟前，左看看右看看，甚至拿起镜中花的辫子仔细查看小铜镜发饰。喃喃低语:“灵，我知道了。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亮晶晶的宝石。”虽说吃惊，却一点也不害怕。相处了这么久，镜中花是什么样的人，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不管是妖还是灵都一样，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飘飘听到月如霜对镜中花的身份吃惊的语气时，原本有些担忧，此刻见月如霜并不排斥，又稍稍放下心来。脸上一瞬间先后掠过紧张、担忧、放松的神情。
镜中花得意:“嗯嗯，你才发现？”
月如霜突然眼睛一亮:“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法术？”
镜中花为难:“有是有，但是不那么好玩，说不定飘飘有比较好玩的法术。”
“如霜，我~”飘飘想要赶紧坦白，但被月如霜打断。
“我知道。”月如霜抢先说道。
飘飘一愣，看向沙如雪。
沙如雪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不是我，我没机会。
月如霜低着头，有些羞涩的说:“那天，你晕倒了，我看到了你的手。”
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飘飘法力消耗过度，皮肤出现了异常。
镜中花:“哪天？我怎么没看到？”
月寒:“你自然看不到，你没关注飘飘。”
月寒也隐约知道了月如霜的心思，但是飘飘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所以他没有什么反对担忧的情绪，是人是妖有什么关系？真心、有担当才重要。
沙如雪:“哎，我说就别一个二个当好奇宝宝了，菜都要凉了。”
月如霜趁势放开镜中花的辫子，跑回座位:“就是，我就说这肚子都咕咕叫着抗议了，吃饭吃饭。”
众人被她的模样逗的一阵笑，一顿饭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吃完了。
饭后，大家陪着沙如雪来到莲池边，池中看不到冰莲了，沙如雪静静地看着池水，你们可以长快一点，说着伸出右手，有白色的光晕自掌心处透出，慢慢弥漫了整个莲池，不一会儿就有一些冰莲的花苞穿出水面。沙如雪收回手，额上浮现一层细密汗珠，轻抚离自己最近的一株冰莲花苞，给人的感觉充满了爱怜。
月寒眼中闪过一丝疼惜，递给沙如雪一方丝帕:“擦擦汗吧，别难过了，空空依然在，她们都感觉到了。”正说着，一池的冰莲花苞随风轻摆，似在点头印证月寒所说的话。
沙如雪瞬间又湿了眼眶，并习惯性的伸手接过丝帕，轻轻拭去汗珠，趁机掩饰湿润的眼眶。沙如雪有些诧异于自己这段时间特别容易动情，特别容易感动，特别容易哭。
这融合术保留了沙如雪和空空两个人的思想，两个人的情感，两个人的性格。遇到触动情感的情况，沙如雪的情绪更饱满，呈现的也更清晰，她竟无法完全压制。
月寒见沙如雪擦完了汗，自然的伸手去接丝帕，沙如雪也习惯性递了回去。沙如雪都没发现自己与月寒的互动有多暧昧，自己对月寒的照顾已经习惯到了什么程度。
镜中花:“总算有个人可以照顾如雪了。”
月如霜:“我哥照顾如雪照顾的可好了，我都自愧不如。”
在游戏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大多数时候都是月寒在照顾沙如雪，沙如雪举手投足之间，甚至不需要过多言语，月寒就能知道沙如雪处于什么状态，需要什么。而沙如雪因为身体原因，一开始还是不得已接受，到后来已经完全习惯了，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是很自然的事情。
镜中花看在眼里，吃惊之余也很欣慰，因为她认识沙如雪一直以来都十分要强，很少接受别人的帮助。
镜中花破天荒的没有调侃取笑月寒和沙如雪。因为她觉得这样的沙如雪更像一个普通人。她曾经认识的沙如雪把自己包裹在一个保护壳里，看似强大，能力超群，无所畏惧，却令人心疼又无奈。
月如霜也安静的待在一边，因为刚才莲池发生的一幕而湿了眼眶，飘飘轻轻握住月如霜的手，无声的传递力量，以示安慰。
月如霜早已习惯了哥哥对沙如雪无微不至的照顾，一开始想插手插不了，后来就完全习惯了，不像镜中花那样意外。
沙如雪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令所有人都很伤感，连忙收拾心情，转身时，笑容明媚:“健康真好，我又可以肆无忌惮走路、跑步，享受美食，享受自由了！”
然后对镜中花说:“外面准备好了吗？”
镜中花:“都准备好了”
沙如雪:“那就开工吧。”
月寒:“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沙如雪:“我要恢复你的自由，等你出得去了，再帮我吧。”
月寒:“可以再等几天，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沙如雪目光熠熠生辉:“我在游戏里挣扎着求生，用了很多时间了，身体可以慢慢恢复，可是敌人不会一直等着我恢复。”
月寒:“我知道，可是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沙如雪笑了笑:“我没那么娇气，这么久了，她们即使没有找到我，通过不断排查，范围和目标也会越缩越小，直到锁定，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沙如雪敛了笑容，气势凌厉，寒意袭人:“我得和他们抢时间，这是隔空争分夺秒的战争。”
月寒知道劝不动，妥协:“好，但你不可以强撑，如果累了就休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
沙如雪一笑，冰雪消融:“嗯，我知道了。”
沙如雪足尖一点，来到莲池之上，张开双臂，闭上眼，轻柔而坚定的说:“无根之莲，帮帮我。”
然后握住的手指慢慢张开，就见从莲池中的花苞中透出丝丝缕缕的白色光线，一直延伸到沙如雪手掌处，萦绕在指尖。
沙如雪闭着眼，手指拂过每一根光线，然后手指轻点，像是在琴弦上舞动的蝴蝶，只是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月寒凭借深厚的内力都无法看清，被深深地震撼了。其他人早就目眩神迷，张口结舌了。
月寒:“原来她不惜损耗自身灵力，助冰莲生长还有这一层意思。”
众人正盯着沙如雪用神奇的方式解决月寒被困的问题，月寒收到了水中月发送的消息:“冰湖附近来了5个奇怪的人，我觉得和追杀沙如雪的事情有关系。”
月寒看了沙如雪一眼，转身离开了。
水中月:“你怎么出来了，沙如雪没事了？”
月寒:“嗯，他们在哪？”
水中月:“刚才看他们去往东边的灵湖客栈了。”
月寒:“去看看。”
灵湖客栈中，五个人形色各异的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边，三男两女，一边点菜，一边跟店小二说话，其中一个白发灰衣的公子和颜悦色的问店小二:“你们店还管住宿？”
月寒和水中月走进店里时，就听到那店小二说:“是的，客官，后院有客房。”
月寒二人找了张挨着五人的桌子坐下，立刻有店小二来招呼:“二位客官请坐，需要点什么？”
水中月随便点了两三个菜:“酱牛肉、东坡肉、桂花糯米藕，再来一壶好酒”。
小二麻利的倒好茶水:“客官请喝茶，客官稍等。”然后就去传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