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师尊
一名士兵急忙跑了过来,在韩去耳旁不知说着什么,似乎有要事相商,白目希便扶起钟彤宇,打算告辞离去,韩去看出来他们的意愿,便派了两名士兵,搀扶着钟彤宇回到了住所,士兵把钟彤宇平放在床上,便离开了,钟彤宇不一会儿便睡去了,白目希在一旁小心看护着。
钟彤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似乎那不是梦,更像是回忆。
他看见了师尊,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师尊吧,师尊人很好,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惧怕他。
自己第一次见到师尊时,还以为他是来讨吃食的流浪者,在门外和母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钟彤宇被母亲抱着,不知什么缘由,母亲一直在流着泪水,应该是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吧,自己一直在为母亲擦着眼泪,嘴里说着“以后会乖的”、“不会惹母亲生气的”等类似的言语。晚上自己睡着后,隐约听见了父母的争吵;半夜自己被烟味呛醒,咳嗽了几声,便又在母亲的安抚下睡去了。
从那天起,自己便没有再去学堂,父亲也会经常陪伴着自己,就和自己陪伴着灵儿似的,记得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一把其亲手制作的小弓,自己很开心,虽然没有力气拉开,但仍会每天背着,逢人便会炫耀,可好景不长,没过一段时间那把弓便被自己的父亲毁去了,期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记不清了,记忆总是残缺的,只记得那时候的父亲非常健壮,没有白头发,同样没有驼背,母亲也很年轻,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和自己走在一起,似乎更像是姐弟。
半年的时光过的很快,那一天父母起的很早,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自己,一句句的嘱咐着自己,告知着自己在外面不要惹祸,告知着自己要懂得隐忍,告知着自己处事要圆滑……,幼时怎会懂得离别呢,母亲站在门前挥着手与自己告别,父亲蹲在门前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自己看向了身旁的老者,想起了母亲的话语:“彤宇,以后这位便是你的师尊,来,快给你师尊敬茶”,简单的拜师茶后,钟彤宇便跟随师尊离开了。在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听见了蹲在角落里父亲的言语;“你小子记得别给我丢人。”钟彤宇回头看了过去,发现父亲不再那么高大,母亲也在掩泪笑着,挥手示意自己赶快离开,钟彤宇在门前驻足了好久,似乎知道了自己将要离去,想要记住这个家,更多的是希翼着父母留下自己吧,师尊也没有催促,只是站在自己的身后默默等待着,不记得自己是否哭泣过,不过眼前的景象一直是模糊的。
似乎下定了决心,钟彤宇转过身,望向了身旁一脸严肃的师尊,点了点头,跟随着师尊向前走着,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想家了吗?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再过一段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钟彤宇先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策略馆的弟子,每月可寄家书一封,不过没人会帮你写。”
“可是我不识几个字呀。”
“那就多去读,我策略馆的书屋名为天下阁,藏天下书。”
聊着聊着,走着走着,钟彤宇便觉得心情好些,困意也涌了上来,“嗯、啊”的回答着云觉子的问题,在钟彤宇马上要倒地的那一刻,便被云觉子抱了起来,钟彤宇扭动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云觉子的肩膀上,耳边依稀听见云觉子的话语:“也不知道你我二人是否有做师徒的缘分。”
那时的钟彤宇准确意义上还不算云觉子的弟子,因为在策略馆会有半年的观察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策略馆的弟子的,策略馆会对每个人的品性做一个重点的考察。
似乎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当时的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孤独。
记忆是零散的,钟彤宇又记起了师尊身后站着的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希儿吧,不知道自己当时有没有喜欢上她……
一旁的希儿看见钟彤宇时而皱眉,时而疑惑,时而高兴,时而释怀,喊了几声,见钟彤宇没有反应,便没有去在意,牵着钟彤宇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钟彤宇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见了趴在床边熟睡的灵儿,强忍着咽下了嘴中的鲜血,没有发出咳嗽的声响,可仍是有鲜血从嘴角渗出。
钟彤宇有红光护体,竟然还会被逼的吐血,可想而知,钟彤宇为了收回刚才的那一剑,身体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如果有人可以透视的话,可以发现钟彤宇的五脏六腑遍布着细小的裂痕,每一处裂痕都被红光连接着,脆弱且坚韧,红光也在默默的改造着钟彤宇的身体,似乎这样加速了红光的改造,这也算得上是祸福相依吧。
钟彤宇拿起了身旁的衣服,用得闲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盖在了白目希的身上,钟彤宇没有再睡觉,转而回忆着梦中的种种,回忆着自己写的第一封家书,准确的讲应该是一幅画吧,画着三个人,父亲、母亲和自己,很开心的交到了师尊的手中,师尊当着自己的面撕毁了自己花费了很长时间的心血,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独留下伤心的自己,忘了自己是怎样回到住所的,似乎一直有个人在自己耳旁叨叨个不停,似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师尊总是那样的自以为是,以他自己认为的方式教导着弟子们,不过似乎还不错,效果显著,自己开始更加努力的读书了,慢慢的,读书,似乎也成为了兴趣、习惯,当一切熟络了以后,似乎厌倦的并不那么的厌倦。
自己在观看母亲收集的信件中,见到了自己的那幅画,惊喜,之后便是释然,画中多了四个扭捏的字迹:勿念,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