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揭你什么伤疤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书山既不雄伟也不秀丽,从外表看去,与寻常野山并无区别。
书山整体划分三层结构,分别是山脚、山腰、山顶。
山脚有一座巨大的牌坊,挂着“书山书院”的匾额,蜿蜒的石阶,延伸向云雾深处。
零星的楼阁瓦舍矗立在牌坊四周,往来访客,或如许福这般的家仆长随,无学子身份或无通票,就可在此等候。
山腰则是书山书院学子们求学之地。一座座院子、阁楼星罗棋布,一直延伸到山顶。
至于山顶,乃是整个书院的核心,圣地。
交过验传,穿过高大的牌坊,许白独自踏上了曲折的山阶。
山风徐徐而来,打在脸上,让昏昏欲睡的许白精神一振。
山不高,路不远。不多时,沿着山阶的许白便来到了书院。
这会儿,许白才想起来,他没有藏书楼的记忆,不知道藏书楼该怎么去。
尴尬!
只能问路。
许福进不了书院,不然还可以叫许福去问。
原身不仅是个学渣,还是个人渣啊许白吐槽。
通常来说,类似原身这样的世家大少,上学都是有陪读的,许福便是拟定的陪读生。
陪读生相当于半个书院学子,办理好相关手续后,便可获得专门的验传,也可自由出入书院。
但原身没有给许福办理陪读验传,用他的话说:少爷我进书院又不是真的为了读书。
后续也的确如原身所说,一个月三十天,除却有两天休沐,二十八天里面,原身到书院也就是签个到,然后便逃学,干自己爱干的事。
这样都没有被书院开除,也不知道书院咋想的许白奇怪,想来可能是因为原身辉煌的背景吧,除此外,原身也没啥优势。
许白厚着脸皮,一番打听下,这才知晓藏书楼的具体位置。
好在被问路的同窗没有多说什么,不然非得尴尬死。
很快,
许白便找到了这座整体宏伟大气,古风蔚然的三层楼阁,藏书楼。
空旷的藏书楼一层大厅,只有一个眉如卧蚕、长相略显怪异的老夫子,翘着二郎腿,左手抓着一本书,右手也没闲着,磕着瓜子。
感觉到有人来了,他瞬间停下手上的动作。
“嘿,许白!”看守的老夫子接过许白递过来的验传,瞧了瞧,核对了许白的信息后,一副吃惊的模样道:“啧啧,学分能负三千七百八十五分,你这日子混的真不赖啊!”
老夫子摇了摇头:“藏书楼有规定,每呆半个时辰三学分,借阅书籍的话,每天七学分。所以,你懂吧?”
呃许白眉头一挑,学分?好像是书院为了鼓励学子进学,特地设置了学分制度。
他娘的,原身留了好大一个坑,许白莫名,负这么多分???他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每个学子的初始学分是正十分。
看守的夫子笑眯眯的道:“你是借阅还是查资料?若是查资料的话,老夫兴许还能帮上忙。别的不说,老夫看守藏书楼十几年,这里的书,老夫都看了个遍。”
闻言,许白便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看守的老夫子沉吟片刻,抱怨道:“入冬了,老夫连一件像样的袍子都没有。就身上这件,还是前年的。唉,日子不好过啊!”
见老夫子如此说,两世为人的许白,哪里还不懂得此话的潜在意思。
他伸手入袖中,轻轻抽出一张银票,略看了一眼,面额一百两,
诚恳的递上银票,道:“夫子看守藏书楼,十几年如一日,不辞辛劳,乃是我辈楷模,遂奉上百两银子,请夫子务必照顾好身体,好为书院发光发热!”
“夫子要是能告诉学生文胆碎裂后该怎么恢复的话,学生感激不尽。”
老夫子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了一下许白,心想,定国公府的小世子也不像传闻那般不堪嘛,做事不赖,说话又中听。
把银票收在怀里,他也不废话,乐呵呵的道:“这事儿你算是问对人了。具体怎么恢复文胆老夫虽然不知道,但老夫知道院长绝对有办法恢复文胆。”
老夫子想了想,又道:“你若有法子让院长出手,最好不过。否则,哪怕你知道了方法,也无济于事。”
“呵呵,老夫不妨把话挑明,这事儿涉及到一些隐秘,恕老夫不能多言。总之,恢复文胆是绕不开院长的。言尽于此。”
一百两就换来这样一个消息?许白深吸一口气,这完全就是毫无诚意的托词啊。
感觉被坑了的许白,当场便和老夫子进行了一波极限拉扯。
银子虽然没要回来,但许白也弄到了一些其他的杂物书籍,虽然没什么用处,但好歹也算有个心里安慰。
这时,厅门外进来一位眉毛疏细,国字脸的青衣儒士,龙行虎步间给人一种沉稳刻板的严肃感,乃是书院负责教学的大儒之一,名叫严立。
许白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是严儒。
当即,许白对着老夫子快速道:“夫子,劳烦把验传给学生,学生先行告辞了。”
就在许白接过验传的时候,严立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瞥了一眼验传,道:“你就是许白?天天逃学的许白?学分负近四千分的许白?你挺猖狂啊!”
许白讪讪一笑:“学生见过严夫子!”
严立‘哼’了一声:“近年来,书院风气糜烂。季季考核,合格人数屡创新低。就是被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权贵子弟带坏的。”
“哼!院长虽不管不问,但老夫却是见不得的这些的。书院教书育人,老夫身为教学夫子责无旁贷,且,老夫始终坚信,哪怕他是一个人渣呢,也是可以学好的。”
“待会儿,你就跟随老夫一起去学堂,诵读圣人经典,聆听儒家大义。”
“是!”许白应下。
“你先到门外等我!别想着逃跑,你若敢逃,老夫就敢豁出去,上定国公府,抓你回来。”
许白摸了摸鼻子,点点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别人说这番话他不信,但若是出自严儒之口,他不得不信。
四下无人,严立看了看老夫子吊儿郎当的模样,皱了皱眉,道:“师弟,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走出来吗?”
老夫子脸色一变,骂骂咧咧道:“有事你就说事,不要每次来,都要先揭我伤疤。”
严立:???我揭你什么伤疤了,我只是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