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〇〇七章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从山巅消散后,院子里的温度立刻就有些寒冷了起来,一阵山风吹过,小丫头冻得打了个哆嗦。易绗见状连忙拉着她进到屋里,陪着她一起屋里屋外收拾完毕后再将扎成小捆的干艾草用火镰点燃将屋里屋外熏了一遍。忙完了这些之后,易绗来来回回仔细的检查了屋内各个角落,再三确认没有什么蛇虫鼠蚁之后才放心的让小丫头进屋里睡觉。
安顿好小丫头后,易绗独自来到院里,今夜的天气很好,明亮的月光亮晃晃的挂在树梢上,此时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易绗从厨房里拿来柴刀和镰刀,将下午在后山砍的几根毛竹从屋后拖了出来开始制作竹枪。
将毛竹的枝丫竹叶全部砍掉,再将竹节一一削平,然后用镰刀将整根竹子刨刮到光滑为止,最后再按长短剁成自己想要的长度,竹枪的粗胚就算是完成了。为了便于携带,易绗将毛竹都剁成了三尺长短的竹竿,然后拉来一个劈柴的木墩放在身前,将竹竿的一头削尖。削竹尖的时候就需要细心一些,削得太少了尖锐度不够,削得太多了竹竿会变短。竹尖削好了之后,再从厨房里拿出平时用来磨刀的那块石头,在上面将竹尖的毛刺打磨掉,一支简陋的竹枪就算完成了。
将所有的竹竿处理完之后,易绗开始将它们一一握在手中掂量着,熟悉它们的重量,感受着它们的重心和平衡点。这是他这几年来训练投掷竹枪总结出来的方法,他必须尽快熟悉新竹枪的属性。
接下来就是投掷训练了。将几支竹枪依次插在脚旁,然后开始一支一支的投掷出去,然后跑到另一头再投掷回来。虽然这些竹枪比他平时使用的要短上两尺,但长期的投掷训练还是让易绗很快就找到了这些短竹枪的投掷技巧,几轮之后,他已经能用这些短竹枪准确的扎进自己瞄准的地方了。
抬头看了看月亮,感觉时间还是没有到半夜子时,易绗干脆将剩下的竹子都削成竹篾编了一个有着五个插位的枪篓用来背竹枪。当这一切都忙完了之后,月亮已经快要到头顶上空了。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不管了,总得尝试一下才行。丽儿姐姐只说弊大于利,却并没有说会有什么危险,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看着头顶的星空,易绗喃喃自语的安慰着自己不要太紧张。“就运行几个周天而已,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用力的握了一下拳头,朝着小院的空地走去。
原以为很熟练了的打坐在一开始就遇到了一些困难,虽然他的意识到了,但肢体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儿。易绗不得不回忆着丽儿姑娘对打坐的指点开始进行调整。
“难道在丽儿姐姐那里的练习只是幻觉,不会产生任何效果吗?”易绗疑惑的想到,“可是如果是幻觉的话,那丽儿姐姐在我紫府中留下的灵气种子又是怎么来的呢?”
好在对丽儿姑娘讲解的各种要领都记忆得非常深刻,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出色的柔韧性让易绗很快就摆出了标准的盘坐姿势,再起起落落来回熟练了几次之后,终于可以开始正式的修炼了。
虽然打坐要重新训练,但修炼却是轻车熟路,看来在丽儿姐姐那里的修炼也不是全无作用。只见易绗的紫府之中,原本隐匿不见的卷轴随着易绗的入定再次在紫府中浮现出来,与卷轴一同出现在紫府中的还有一朵透明的还未盛开的莲花。随着虚幻的卷轴被徐徐展开,朱砂红的文字从卷轴中鱼贯而出开始绕着紫府盘旋,像锁链一样将整个紫府缠绕了起来,当最后一个文字从卷轴中跃出并与第一个文字相衔接的时候,一个透明的易绗突然出现在紫府之中,在这个透明的易绗身上交织无数虚幻的丝线,这些虚线从他身上延伸出来直到无尽的虚空之中,好像链接着他生生世世的因果和羁绊。
朱砂红的法诀文字形成的球形链条盘旋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识海也被球链映成了一片朱红色,在这些朱红色光芒的照射下,原本虚幻的丝线好像突然都变成了实线一般与旋转的法诀球链碰撞在了一起,整个紫府中顿时一片刺眼的火花,在这些碰撞之中,一根又一根的丝线被旋转的法诀链条斩断,又在朱红色的光芒照射中逐渐消融,最终化为一片虚无。当最后一根丝线从紫府中消逝时,透明的易绗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好像随时都要崩散,突然一阵耀眼的白色光芒闪过,整个紫府一片灿白。
当白色光芒渐渐淡去,在易绗的紫府之中,那朵虚幻透明的莲花已经完全盛开,在莲花的下面有一团淡蓝色的灵气气旋,这应该就是丽儿姑娘留下来的灵气种子了,而在这朵莲花的莲蓬上,一个透明的易绗盘腿坐在上面,在他的手中则抓着一个卷轴。
也就是在紫府中白芒闪耀的那一瞬间,易绗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神奇的状态,即没有了前后左右,也没有了上下内外,他好像看到自己盘腿悬坐于虚空之中,在他的身体中有三处光点,分别位于眉心胸口以及脐下,此时虚空之中一朵还未盛开的莲花正朝他飘来,易绗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选择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眉心处的光点始终无法锁定,最后易绗只好盯住了下丹田。就在易绗的目光盯住下丹田时,虚空之中的那朵莲花化为一道流光出现在了易绗的下丹田之中。
一进到下丹田莲花花苞就开始徐徐盛开,就在莲花在下丹田盛开的刹那,易绗的脑海中“嗡”的一声,心中一阵慌乱的他从入定中惊醒过来,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从此不入轮回了。
前生后世之说就跟修仙炼神一样的虚无缥缈,相较于他和小丫头随时都可能在疾病缠身中或是在贫寒交迫下无声无息的死去这个现实的问题,他愿意用虚无的来生去换取今生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