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二天，一行人就来到燕京电视台大厦。
节目编导一早就在楼下等候着了，见到秦川几人，马上小跑了上来，前倨后恭的问候着。
秦川和大东他们也客气，喊了一声编导老师，完全没有摆架子，让编导好感大增。
进到1号录播厅，里面已经搭建好了舞台场景，舞台上面放置了两个大沙发。
四周一片漆黑幕布围了起来，里面各种探照灯，对准了舞台中央。
下面也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提前邀请好的现场观众。
摄像机和音响设备等都调试的差不多了，主持人江子涵也已经就位。
就等秦川几人就位，做一下事先沟通，就可以开始录制了。
胡胜也过来了一趟，和秦川等人打了个招呼。
几人上了舞台和主持人相互问候了一下，就直接开始沟通录制的一些注意事项。
江子涵是一位知性大美女，在燕京卫视多年，算是王牌主持人了。
她主持风格风趣幽默，而且灵活机变，特别擅长处理尴尬环节。
所以这次从台里一众主持人的竞争中胜出，拿下了这个王牌节目主持之位。
秦川等人退出前，上过几次电视节目，也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之前也做了功课的，所以简短的沟通后，很快就进入节目录制阶段。
随着各单位就位，导演一声“三、二、一，开始”后，舞台后面的大屏幕播放起了奇点乐队的短片。
画面开始介绍起了奇点乐队当初的辉煌，之后遗憾的退出，到最近的王者归来。
节目组非常用心，搜集了过往奇点乐队的不少珍贵影像资料。
几分钟的短片，把观众带回了那个黄金时代，那个摇滚辉煌的年代，那个奇点乐队横空出世的年代。
短片播放结束，主持人江子涵走到了舞台中央，念起了开场白：
“谢谢大家收看《子涵有约》，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这一支传奇乐队来到现场，和大家面对面聊一下乐队背后的故事，有请奇点乐队，掌声欢迎。”
伴随着气势宏大的bgm，秦川几人走上了舞台。
“欢迎秦川，欢迎大东，欢迎侯越，欢迎尚飞，欢迎明远，请坐请坐”子涵与众人握手欢迎后，邀请大家就座。
秦川几人向观众微微鞠躬后，坐了下来。
“非常开心今天奇点乐队全体成员做客‘子涵有约’，据我们节目组导演了解到，你们复出后拒绝了很多节目邀请，能知道是为什么吗？”子涵问道。
秦川作为c位主唱，坐的离主持人最近，他只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话术，回答道：“我们几个人除了做音乐，也不太擅长其它才艺，也很内向不太会说话，所以有点怕上节目，因此之前都尽量拒绝节目邀请。”
“那这次真的非常荣幸能邀请到你们，为什么这次愿意来我们节目呢？”子涵又问道。
众人心想谁特么愿意来啊，那不是要给胜哥面子嘛。尽管心里mmp，嘴上还得笑嘻嘻。
秦川答道：“因为节目组导演告诉我们，‘子涵有约’不用背台词表演，实话实说，完全不用拘谨，就像平常聊天一样，所以我们就答应来试试。”
江子涵接道：“是的，我们是国内首个谈话类访谈节目，就和平常聊天一样，有什么说什么。
当然了，要是你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可以买点水果贿赂一下我，事后我帮忙让导演剪掉不播。”
这话，把观众都给逗乐了。
秦川作为老逗比，这种梗肯定都不乐他啊，也只能跟着呵呵两声。
江子涵接着又向秦川几人问了很多其它问题，如：众人是如何走上音乐道路？几人是怎么有缘聚到一起组成了乐队？乐队成员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争执？谁酒量最好？乐队中曾经发生过的最有趣的事情？每个人的音乐之路上遇到过哪些困难阻挠？
这些问题，都是提前就给到过秦川几人的，做过功课后，众人回答的也很轻松。
几人相谈甚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没排练过，跟这聊天呢。
在一问一答的愉快过程中，除了秦川以外，其他几人包括底下的观众都觉得节目就会在这样轻松的过程中顺利录完。
只见江子涵停顿了两秒钟后，突然问道：“有个问题想单独问一下秦川，众所周知，您之前因为妻子而退出演艺圈，让乐迷们钦佩不已。您和妻子之间的爱情，也感人心扉。
这也上很多乐迷朋友们非常喜欢你的原因之一，大家一度还担心再也见不到你复出。能说一下您是如何走出来的，这一段艰难的过程能不能和大家分享一下？”
底下观众顿时安静了下来，好奇心爆棚的注视着秦川，准备看看他怎么回答。
大东他们几人也愣住了，闹呢？剧本里面没有这个问题啊，这么问，三儿能不能受的了啊。
秦川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就知道，但凡这种谈话类访谈节目，都有一段时间是给主持人自由发挥的，所问的问题都不会提前透露给嘉宾。要不然大家一直照本宣科，走流程，节目就没什么意思了。
毕竟前世几十年的米也不是白吃的，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内心不禁也腹诽一句，胜哥不当人啊，都这么熟了，还拿兄弟下菜。
还好早有准备，就知道节目组会来事儿，想轻易过关肯定不可能。
不过也算是个机会，正面回复一下，省的以后再上节目，老有人问同样的问题。
于是他沉默片刻后，转头对着所有观众，平静地回答道：“我从来没想过靠和妻子的过去来博眼球或是求同情，也不需要拿这种事情炒作自己。
我们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我相信大部分相爱的夫妻，都能做到这些。
该说的，在我的新歌里面都已经回复了，以后我拒绝回答这类的问题，我也希望以后大家不要再问我这些。
如果需要靠这些来赢得观众的喜爱，我觉得是对妻子的侮辱。
虽然这些事情也是我的一部分，也无法割舍。
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更加关注我的歌曲作品，是因为作品而喜欢我们，谢谢大家。”
这个回答，把现场氛围搞得多少有些尴尬。
本来主持人江子涵还精心准备，希望通过几个问题，勾出秦川的心路历程。
秦川会顺势分享些夫妻之间感人至深的故事，再配点悲伤的背景音乐，现场哭成一片几乎十拿九稳。
这也是节目组提前设计好的看点。
没想到秦川不按套路出牌，这要换成很多其他艺人，恨不得让满世界都知道自己的不容易，借机会卖惨立人设。
可是秦川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倔强。
一是他也为前身夫妻二人的故事而感动，不屑于加以利用；
二是身怀前世资源的底气，不需要靠这种伎俩立人设。
江子涵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主持人，马上急智的缓和道：“好的，秦川，非常敬佩您的处理方式。我们也尊重您的意见，不再问您相关的事情了。”
“其实我们大家也都是因为作品喜欢你们的。您个人的事情，只是让我们更加喜欢而已。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会少喜欢一丁点，大家说对不对啊？”
说着还朝观众互动了一句。观众忙跟着起哄的喊起来：“对！”
江子涵控场非常专业，忙跟着又问道：“那我们就问一些这几天观众最关心的问题吧，都是关于音乐的，这些你可不能拒绝回答哈？”
秦川笑着，接道：“那就放马过来吧。”
江子涵乐了，观众也乐了。
“最近呢，都知道您的新专辑即将上市，里面的歌曲，每一首都非常经典。
不过呢，现在网上也产生了一些争议。有支持的，也有批评激烈的。
批评的那些人说，你们的专辑，不算是纯粹的摇滚专辑，里面有几首非摇滚歌曲。
甚至有人说作为摇滚乐队，你们误入歧途了。你们自己怎么看呢？”
江子涵马上就问出了这个很犀利的问题了，这也是节目组临时根据网上和媒体挑起的风波，新增加的问题，
除了之前想勾起秦川悲伤戏份的设计外，这个问题也是节目组设计好的大看点之一。
秦川和大东他们对视一眼，笑着回答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出一张纯摇滚专辑了？谁又规定摇滚乐队就不能唱其它风格的歌曲了？再说了，我们也从来没有说过，奇点是只是个摇滚乐队啊。”
江子涵马上问道：“一直以来，奇点乐队给大家的印象都是摇滚乐队啊？而且媒体过往也都是这么宣传的，难道你们不是摇滚乐队吗？”
秦川回答道：“我们是乐队，但不只是摇滚乐队。可能之前我们大多数表演的都是摇滚乐，给了大家一种错觉，把我们理解成了摇滚乐队。但不表示我们只会玩摇滚乐，只能玩摇滚乐。
比如我们新专辑的伴奏乐器，还加入了很多民乐乐器，在此要特别感谢中央音乐学院的骆斯年教授和几位老师精彩奉献。那我们加了这些，算摇滚乐还是算民族风音乐？
还有我们的键盘手明远，大家都知道他是当年的钢琴神童，那他却玩起了乐队。那能说他就只能玩摇滚，不能再碰古典音乐了吗？
其实，我们会的很多，只是以前还没有来的及完全展示给大家看。现在看到的，也是真实的我们，难道这就叫误入歧途吗？
难道，玩其它风格的音乐，就低人一等？只有玩摇滚才算有高度？是谁有这个资格，敢这么评判？”
这一顿反问的骚操作，直接给观众听懵了。
江子涵马上接话又问道：“也就是说，其实大家之前都理解错了，你们并不是摇滚乐队？”
秦川答道：“把我们当摇滚乐队也行，把我们当其它风格乐队都行。
这些只是标签，可大家喜欢的并不是标签，喜欢的应该是摇滚乐这种音乐形式。
我们也很喜欢摇滚，基本上大多数乐队，都有着摇滚梦。
所以我们在早期，才更多的玩摇滚这种类型的音乐，也就给大家造成了我们是摇滚乐队的错觉。
其实不谦虚的说，我们在做的几人，都是国内顶尖的乐手，在玩摇滚乐之余，私底下还经常接触和学习很多其它音乐类型，这些只是大家都没看到而已。”
江子涵跟着提问：“那你不担心以后奇点乐队身上没有了摇滚这个标签，大家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你们了吗？”
“完全不担心，都说现在摇滚没落，没有这个标签，我们岂不是更好？
好的音乐，自然会让人喜欢，无论他是哪种形式。
喜欢摇滚乐，也并不会就比喜欢流行乐的高人一等。
只能说，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偏爱的音乐类型，但不能去否定和鄙视其它风格音乐的喜好。
这不是很多摇滚人，也渐渐向流行摇滚靠拢了嘛，都是为了兼顾更广的乐迷人群嘛。”秦川回答道。
“那有些人说你是因为江郎才尽，才创作不出好的摇滚歌曲了，所以新专辑拿其它歌曲凑数，你有什么回应吗？”江子涵又问道。
秦川呵呵的笑了一声回答道：“一个好的音乐人，应该是用音乐作品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思想，而不应该在意是作品是什么形式。
我们也可以随便再凑两首其它的摇滚歌曲，把它变为所谓的纯正摇滚专辑，可是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并不是我们创作不出来，这么说吧，我们在座的哥儿几个，随便solo一段，再乱吼两声，都能算一首不错的摇滚作品了。我们有这种实力和底气，敢说这个话。
音乐首先是为了表达情感，风格和形式不重要。
我们是不是江郎才尽，以后就知道了，一切以作品说话。
当然了，如果某些人的才能一般，只会用一种形式的音乐来进行表达，这也很正常。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我们这么高的音乐天分的。
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观众激动了，一起喊了声“是”，就跟着哈哈大笑了。
眼看着秦川的回答，也越来越有火药味，江子涵忙乘胜追击：
“那此次新专辑的销量有信心吗？
虽然之前很多乐迷称这张专辑是最好的摇滚专辑，登顶钻石唱片肯定没问题，甚至可以破摇滚唱片的销售纪录。
但自从网上有那些言论风波后，很多人也对你们专辑的销量产生担心和质疑。
有人说销量肯定破不了他的记录，你自己怎么看？”
秦川心想等一晚上了，总算问这个了，连忙说道：“我怎么看重要吗？
整张专辑的歌曲质量有目共睹，每一首拿去普通专辑当主打歌都够了。
对于这种担心和怀疑，我用个例子来回答好了。
上学的时候，大家身边肯定都有那种很努力学习的学霸，门门考第一。
突然有一天，学霸偶尔去玩了两天行为艺术，很多人就开始担心学霸的成绩了。
如果考完后，学霸再说两句，有道题他也没把握啊，这次没考好啊。
不少人肯定是一阵舒爽，果然题目很难，学霸都一样不会。
甚至有心大的还会上前宽慰学霸两句，没事我也不会，大家这次都考的不好。
可是当考试成绩公布之后，学霸还是学霸，人家还是门门高分，还是全校第一。
这种时候啊，心大的人就会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秦川的故事戛然而止，大家一时还没回过味来。
但谁当年，身边没个比自己学习好的同学啊？哪个班没学霸啊？
这种学霸梗，几乎每个人都遇到过，尤其是学霸是你好朋友的时候，感觉更强烈。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川你这个比喻太坏了，我当年就是这种小丑。”
江子涵反应过来后，率先笑了起来，也带着观众也反应了过来，瞬间全场都乐了，她又跟着说道：
“你这是自称学霸了，你就这么有信心，专辑的销量会让很多人变成小丑吗？”
秦川回答道：“我可没说这话，小丑都是自己作的，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小丑啊？”
江子涵笑道：“哈哈，我感觉你这不是来上节目了，你这是来给大家上课来了。
秦川你这个话很有哲理啊，就和我们老校长一样。明明说的话很简单，仔细一琢磨，却满是道理。”
秦川逗比属性爆发，顺势就和主持人以及底下观众互动起来：“基本操作，都坐下。同学们别往心里去，都记在本子上就行，以后要考的。”
“哈哈哈哈哈哈”底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在导播的耳麦提醒下，节目进入了尾声，主持人江子涵开始做节目收尾：
“谢谢奇点乐队做客‘子涵有约’，谢谢秦川带来这么富于哲理的故事，也谢谢在场的观众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
我们预祝奇点乐队新专辑大卖，也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下期再见。”
导演一声“咔”之后，全部节目录制完毕。
观众虽然不舍，也只能听从安排，一一退场。
来之前就约定好了，节目结束后，不能围堵明星一起合影签名什么的。
主持人江子涵又是一阵感谢秦川几人，互相也交换了联系方式。
节目需要几天时间剪辑，周五晚上就会播出。
秦川等人也不在意，不过猴子想跑去找胡胜兴师问罪一番。
居然敢演他们，搞那些问题为难三哥，也不提前说一声，被秦川连忙拦了下来。
有时候啊，没必要什么事都找补回来，让人觉得亏欠了你点什么，反而以后更好相处。
这次上节目，奇点乐队也是有收获的。
一是回应了媒体和网络挑起的舆论风波；
二是阐述了一下音乐理念，讲明白了奇点乐队很牛，不是只会玩摇滚；
三呢，就是秦川自己了，申明了立场。让大家多关注作品，不用太关注他的过去。
虽然这点可能会事与愿违，毕竟秦川越这样说，观众和乐迷反而更会觉得秦川做事大气，有逼格。
想让观众和乐迷完全忘记秦川的过去，是不可能的，只能说随着时间，慢慢淡化。
等到哪天，大家都老了，过去的事情，又何必纠结呢。
录完节目，秦川几人一起去吃了个饭，就又回到酒吧玩去了。
他们几人，还是觉得待在酒吧，最放松，最自在。
他们不会想到，秦川那个“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梗，在之后会引发多少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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