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人生死不明
“鱼头鱼头！这边！”一座靠近山崖的亭子里传来孙大宝的声音，随即木于便看到了孙大宝那瘦猴子似的身影。
木于虽然很瘦，但是每天的劳累终究还是让他身材虽然单薄但是还有着力气，而孙大宝就是单纯的瘦，一阵风就能刮跑了。
“看见没看见没？”孙大宝浑身湿透了，打着哆嗦瞪着眼睛看向木于，“刚刚仙人又被劈了”
“看见了，山顶上那位你认识？”木于拎了拎裤腿，把湿透了的裤子卷起来。
“这我要认识老子不是在合江县横着走？”孙大宝翻了翻白眼。
“你是怎么发现的？”木于抬起头继续看向山顶上方，此刻不再有闪电劈在山顶，但是依稀能看到那个人影还在半空中盘腿坐着。
“这事说来挺巧，”孙大宝得意的说，“我家超市今天下午刚好在附近进货，我跟车来逛逛，当时天气虽然还有点阴但是没下雨呢，我抽了一根华子就顺便来野山撒泡尿，结果你猜我看到啥了？”
“啥？那时神仙就在山顶飘着了？”木于一愣，“没人看见？”
“那哪能啊，当时神仙还不在”孙大宝翻了个白眼，“我是看到了一个闪电球！”
“闪电球？球状闪电？”木于眉头一皱，“这好像是某种正常的物理现象？”
“我反正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这么个玩意儿，”孙大宝用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一个篮球大小，黄色的轻飘飘的样子，我就跟着它一路到了山上，还拍了段视频呢。直到最后来到山顶…”
孙大宝顿了顿，小心点看了一眼山顶，此刻大雨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周围也依然雷声灌耳，“我到了山顶，就看到远处有个人躺在那，好像身上还有血迹，老子才二十岁，哪见过这场面，风紧扯呼…”
“所以你只是远远看了眼就跑了？”木于面无表情的看向孙大宝。
“那能不跑么，山顶上看到个死…”孙大宝瞟了眼山顶，“看到个生死不明的人，我能不赶紧打120叫救护车啊？”
“那仙人怎么受伤了还渡劫啊？”木于疑惑的问，既然大宝看到仙人的时候，这个仙人倒在血泊里，那又是怎么突然苏醒，甚至引雷如体，甚至渡劫？
莫非…木于瞳孔一缩，仙人不是在渡劫，而是在通过雷电来治疗自己？
“我跑了之后，也没敢回去，”孙大宝一拳锤在亭子里的石桌上，“要是当时胆子大点，指不定感谢我的救命之恩，直接传授我仙法了！直到我看到这边电闪雷鸣，才又撞着胆子回来看看，一看有神仙我就立马联系你了。”
“我怀疑仙人可能在通过雷电疗伤，”木于摸了摸鼻子，“你是要等仙人结束修行之后拜师么？”
“没错！”孙大宝两眼放光的看向夜空，“我孙大宝此生没想到能遇到这种仙人，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次了，不抓住机会学会个三脚猫功夫都对不起自己活这一趟！”
“得了吧，”木于无奈道，“指不定一会人直接走了，咱要不要录个视频啥的？”
“不录了，得罪不起，这样的人很可能是世外高人，不愿意被媒体打扰”孙大宝老神在在。
木于点点头，随即在亭子内找了个石凳坐下，继续观察悬浮半空的仙人。
雷鸣依旧响彻云霄，而山顶上的人影还是盘坐虚空中。山顶上没有灯光，只有通过闪电划过的瞬间，才能看到山脚下耸立的一栋栋楼房，那是合江县，在被雨滴模糊的深夜里，有着正在家忙碌的人们，木于甚至能想象到倾盆大雨下，依然支着雨伞摆摊的同行。
再回头看了看山顶的仙人，一切都显得很梦幻。高中学的物理学一下子失去了看透世界本质的味道。或许只有懂得更多，才能看清这个真实世界。
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雨里闪过了数道身影，木于探出头，等到电光再次闪动的时候，仔细的看了一眼亭子的外面，空旷的山路上只有飞溅起的雨水，蓬出一层朦胧。夏天的植被比较茂密，丛林深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莫非是闪电闪出来的阴影？
“鱼头！神仙不见了！”
耳边突然传来大宝的惊叫。木于赶紧抬头，一道雷光闪过，山顶上已经空无一人。
嗖的一声，孙大宝冲出了凉亭，木于暗叹一声，也跟了上去，大宝等了太久了，如今仙人不再半空，很可能是已经疗伤完毕，此刻不知去向了。
大宝沿着山道继续往山顶跑去，过了观景台没过多远就没有修筑水泥路了，山道骤然变的陡峭，泥土经过暴雨的洗刷变的奇滑无比。
木于刚走两步，脚下一滑，连忙双手撑地，满手顿时变的泥泞不堪。抬头看向大宝，只见大宝手脚并用，敏捷的朝着刚刚仙人悬空的正下方跑去。
木于摇摇头不再顾忌，学着大宝双手抓地，俩腿一蹬，也迅速的赶去。
野山是个土山，长有茂密的树林和植被，哪怕是山顶也是被树木覆盖，在最高的地方，长有一颗老树。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棵树在风口最大的地方存活了下来，也是整个山上最粗的树了，得三个人才能抱的过来。县里人都称呼为野山树王。
而此刻的野山山顶，原本开枝散叶几十米的树王冠已经消失不见，唯独剩下一颗主干光秃秃的矗立在那，电闪雷鸣中任凭雨水拍打，时不时发出呲呲的声音，随即带起一捧水雾。
野山树王被雷劈了！这个念头同时划过木于和大宝的脑海。
“站住！不许动！”
还没等大宝和木于接近树王，一声极具威慑力的大吼盖过了隆隆雷声在两人耳边炸开。
木于瞬间汗毛竖起，仿佛遇到了什么能随时威胁性命的感觉，身体瞬间僵直。
黑暗中，快速的走出两道身影，借着闪电，木于只能看出来两人穿着黑色的大衣，一高一矮的。
等来到面前，木于才看出来两人都带着警官帽，黑色的雨衣上也印着大大的字母police。
高点的男警官三十来岁的样子，坚毅凌厉的眼神扫过两个人，“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啊…我叫孙大宝…我…在这…嗯…”孙大宝一瞬间就被铺面而来的气息压倒了，一时间紧张的连话也说不清。
“你们不用紧张，我们是警察”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稍矮一点的是个女警官，她上前一步，借着雷光能看到她姣好的面容，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女警官淡淡的微笑着，“我们这里正在调查案件，目前情况比较危险，我带你们先到山下的警车里面，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调查一下，好么？”
说完朝男警官使了个眼色。男警官再次打量了一下木于和孙大宝，点点头转身往回走了。
“那我们走吧？”女警官恢复了笑容，木于看了一眼大宝，示意他服从安排。
出事了，这种诡异的情况能碰到警察是木于万万没想到的，原本想探查一番现在却不好强求。
大宝有点无助的看向木于，木于摇摇头，随即看了一眼远处树王的黑影。
又一道电光闪过，木于瞳孔一缩，此刻距离树王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了，木于一眼就看到了树干旁围绕着五个身影，其中一个是刚刚往回走去的男警官，有一个是在向另一个身影说着什么，还有两个身影是蹲着的，围绕着的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身上似乎还有斑驳的血迹，那身影…
木于的脑子嗡的一声，那躺在地上的人好像就是闪电中渡劫的仙人，那一身古风的袍子上的血迹一瞬间显得有点刺目。
“好了，你们俩个跟在我后面。”一道近乎命令式的女声叫醒了木于，木于转头看向女警官，女警官连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眼神有些严厉的看向木于。
木于张了张嘴，发现有点发不出声音，只好点点头。
女警官看俩个人都看向她，随即也不多说，转头往山下走去。
雨一直在稀里哗啦的下，下山比上山更不好走，木于和大宝两人一路连滚带爬，而女警官却如履平地，仅仅只是胶皮靴粘满了泥泞。
木于注意到后，内心一下子有些不安，这些人真的是警察么？刚刚还在雷电中的仙人为何现在生死不明？
今晚遇到的，事事透露着诡异。木于决定先装无辜，这警官看着也不像是一般人，还是小心为妙。
一路泥泞的来到山脚下，马路边停放着四五辆警车，车顶的警灯一闪一闪的。
路灯昏暗但也总算能看清周围的一切了，木于看到了警车和拉着封锁条的警察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这么大规模的出警不可能造假。
女警官带着拖泥带水的木于两人走过封锁线，和一个警察打了声招呼，随即这个警察就开着警车载着两个人往市区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