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打算

    安夫人走了没多久，老大夫就来了，安定山不看来人，只是让了个位置，目光依旧落在玄色床帘下的女人，那么的安静，老大夫也不不含糊，事情来的时候春堂就交代好了，一进门就给气息微弱的女人把了脉，老大夫凝眉沉思，显然情况不乐观，“安府衙，老朽可否替这名女子看伤？有些疑虑需要印证。”安老爷的目光颤动了下，许久才沉声道：“可。”只是原本放松的手骤然握紧，衣袖荡开了一水的波纹。室内安静的可怕，衣衫细细摩擦的声音也听的异常清晰，洁白的衣衫满是血污，有的甚至和伤口胶着在一起，跟随着老大夫的动作牵起的阵阵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安定山无力的摊在椅子上，神色复杂忍耐，外衫解开也废了一番功夫，一旁温热的水渐渐凉透，由透明到鲜红，浓郁的血腥味发散，端着热水进来替换的婢子顺道打开了窗通风，清风贯穿整个房间，还是带不走那抹浓郁的味道，安老爷神色担忧，站起来又坐下，心里乱成一团。

    老大夫不愧是老大夫，多少年沉淀下来的医术与熟练度，在这场战争上顺风顺水。简单的观察处理了伤口，老大夫沉稳的收回行医用的工具，净手坐在一边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安府衙，若老朽判断无错，这名女子的伤绝不简单，普通的药物奈何不了这些，怕是中蛊了。”老大夫行医多年也从未碰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安老爷眸光一闪，一股恨意上头，他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随后又泄了气，眸色微润，偏头看向床上的女子，苍白虚弱的随时都会飘走的样子，“这方面老朽也不曾涉及，帮不上府衙的忙了。”老大夫拎起药匣子起身叹了口气，在安老爷肩上拍了拍，抬步出门去了，春堂跟上去送人回去。

    安老爷扶着桌子缓缓起身，旋即跌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呜咽起来，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可以忘记一切，可记忆最深处的人又出现了，还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所有的沉着冷静，得心应手都不复存在，方寸大乱。有时候他想着，就这样放弃吧，不想再任人支使了。“阿爹？”安月掀开房帘，看见这副模样先是愣了愣，随后有些难过涌上心头，记忆里在难的时候，阿爹都不曾露出过这副模样，“月儿，你怎么在这里。”安老爷在女儿面前还是要面子子，随意用袖子糊干净脸上的泪珠，站起身，又是平日里的做派，“我…我在府里听见了…所以就来看看。”安月知道他爹心里难受得紧，自己也想了解些，想帮上忙，但是看着阿爹这样难受，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没等安老爷发话，自己就转身跑走了，刚刚抓过的帘子垂下阻隔了落跑的身影。

    安月觉得自己太傻了，活动太安逸了了，什么都不懂的她永远也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