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老爷回府

    次日，安月刚从梦中惊醒，就被府里的动静给闹到了，有些不悦，平日里也不见有这么吵闹，今日是怎么回事，也太没规矩了些，“阿萃，外面怎么那么吵？”“小姐你醒了？老爷来信说今日晚些便归家了，夫人让大家好好收拾府里，准备给老爷洗洗风尘。”萃姑娘端了热水来，正好安月起床便可洗簌了，“真的？阿爹要回来了，了无音讯一月了，可算有消息了，快给我洗簌，我去阿娘那看看！”安月眉间的忧愁全无，代替挂上的是得到喜讯的喜悦，恨不得长了翅膀，马上飞到阿爹身边揪他回来。

    松乐阁内，“阿娘，咦，阿娘呢？”安月站在松乐阁门前往里探头，却不见屋里有半点动静，踱步入内，屋内整洁明了，一尘不染，却不似有人居住的模样，无半点人烟气，香炉里的香还在飘着烟，屋里的人却不见，安月往外跑，“阿娘，你在哪？”“你这孩子，这般没规矩，喊什么，阿娘不就在屋里吗！”安夫人竟离奇的从松乐阁内出来，“阿娘，你在屋里，方才为何不见你？”安月察觉不对，刚刚屋内明明不似有人的模样，阿娘怎么又会从了头出来，“你呀，想是欢喜过头了，阿娘在里间榻上你都未曾发觉，也太粗心了些。”安夫人含笑揶揄安月，安月敬爱娘亲，自当不疑她，“好阿娘，想是我兴奋过头了，我们进去说话吧。”安月上前揽住安夫人进了屋，商量着今晚的接风晚宴。若是细心便可发觉松乐阁内有一处地方凌乱非常，墙角有张烧了一半的宣纸，上面还有二字依稀可见—“杀之”。空气中还萦绕着些火星气，像是刚销毁不久。

    稍晚些的时候，安府大门静如风，多一丝落叶也无，像是无人居住的空宅，安老爷隐轿悄悄自巷口而来，街上少有行人，愈发显得安老爷归家如夜鬼出行，十分瘆人，安老爷自轿上而下，夜风扬过，掀开了轿帘，里面有个檀木黑盒，大概一人头高，“多谢戴公子赐轿，劳烦送回。”安老爷对轿夫鞠躬，转身回府。大门一开，府里的大大小小人儿皆排排站好在门后空地上，门一开便齐声贺到“恭迎老爷回府”，各自散开了，安月便迎了上去“阿爹，欢迎回家。”给了安老爷一个拥抱，许久不见，自然是思念更多，便也不惧怕了，“月儿又高了些，长大了些，跟爹回屋吧。”安老爷难得表露出些怜爱来，伸手摸了摸安月的脑袋，牵着安月的手往大堂去，大堂已摆好宴桌，都是些家常菜，安夫人由侍婢搀着刚从松乐阁过来，看见安老爷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来，眉眼尽显柔和，“老爷回来了，快过来坐下。”…

    松乐阁墙角已然不见脏污，倒是案桌上洒落了些许白色小粉末，不细看察觉不了，可见遗留此物之前有些心绪不宁，竟未曾察觉。

    “老爷，喝碗百宝汤压压惊吧，你可最爱这个了，以前天天缠着我要喝呢。”安夫人讲汤递给了安老爷，嘴里尽是些揶揄玩笑的话，气氛格外送好，月光也净，映衬着几层白色流沙，似隐若现。细细查看便看到安夫人眉间似乎有些不忍与感伤。“好，夫人有心。”安老爷搁下汤，“从前年轻不懂事，如今哪里舍得让你吃这些苦啊。”安老爷拉过夫人的手，慢慢感怀过往。“阿爹，阿娘，时候也不早了，阿爹连日奔波想来也饿了，先吃饭，吃完您二位回房去慢慢叙旧可好，可不要亮瞎女儿的眼哪。”安月看着二老这般和睦相爱，实在也不想出口打扰，但若放任，只怕她不适宜在场了。二老相视一笑，便各自动筷，饭后便各自回屋歇息，明日的天会更好吧，安老爷终究还是没喝那碗汤，他说夫人如此精心准备，实在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