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完结
此章节没什么用,只是当初发错了分卷结果删不掉而已,请跳过看下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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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心》
清风拂起她两侧的碎发,淡淡的花香,月色下的芳菲林,轻轻摇曳的枝条落下点点花叶来。
“师父,我也想要一个家。”
“一介浪子,要什么家。”
最后一对情缘相拥着离开,波涛拍打沙滩,扬起的红色绸缎,静静地等着下一个有缘人的到来。
“师父,江湖那么大,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吗?”
夜晚的风有些大了,吹得林间枝桠乱撞,吹得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没有。”
“骗人。”
脱下外套兜头扔在她身上,睡着的人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心在哪,哪便是家了。”
她闭了口,将衣服盖在两人身上,小心翼翼地靠着他睡下了。
师父,那你的心,又在哪里呢?
我低头喝着闷酒,徒弟擅作主张给我找的情缘,既让我尴尬,又显得难堪。
“师父,人家小姐姐多好啊,你干嘛不要她?”
“因为我喜欢你啊。”
“师……师父?”
她的脸倏地红了大半,身上的铃铛摇晃着,两只眼睛慌乱得不知该往哪看。
“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
“师父,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你我都这么熟了,为何不能?”
她张了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到头来,却只听得一声叹息。
“师父,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最熟悉的人,往往才会伤得最深。
“这是刚认识的朋友。”
我指了指身旁站着的华仔,她上下瞧了眼,面色有些不善。
“喂,你,不准碰他。”
“不得无礼。”
“没事,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我不是小孩子!”
“好好好,小妹妹。”
他搭住我的肩膀更是往里拽了拽。
“呐,我就是碰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就算我脱了装备,你也打不过我啊。”
“你……”
“哎呦小丫头动怒了,快跑啊。”
他拉着我跑开,离开前我最后看她的一眼,那双娇小的手掌,分明已经攥成了拳头。
紧紧的,在颤抖着。
我匆匆赶到芳菲林,漫天的花雨,满目粉意却抵不过地上的赤红来得刺眼。
“为什么。”
周遭的五人队伍,个个头上都顶着明晃晃的血色红名。
“他到底哪里招惹了你,你说啊!”
“我不知道。”
她笑着,一滴泪却从眼角掉落下来。
“我不知道,可是我难受。”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这里,真的好难受。”
我扶起他转身离去,耳边响起她哽咽的哭泣,断断续续,却听得甚是清晰。
“师父,我们有多久没有说过话了?”
脚下的步伐顿了顿,我明显听到她轻轻的抽泣。
“自从他来了之后,你的眼睛,为什么就再也不看我了呢?”
强忍的压抑,终抵不过翻滚的情绪,泪水滑落,打湿了这满地醉人的花意。
“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心口微微刺痛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
“错了就是错了,哪怕你……也不能……”
说不出口的话语,凝成了飘散在林间默默的叹息。
“师父……师父徒儿知错了!师父你别走!师父——”
我走了,带着他,没有回头,因此也不知道,她跪在那林间,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夜晚的芳菲林,又变成了一个人,那人的身影,自那日后,却是再也不见。
“嘿,你怎么总待在这,没有落脚之地?”
他带了一壶酒来,碗口碰撞的声响,倒是让这芳菲林减了几分凄凉的孤寂。
“如果让你选的话,你喜欢怎样的房子?”
江南的水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富有韵味。
“我喜欢……山川。”
“好,那我以后就买块四面环水的地皮,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划船,一起去听浪,还要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这样你坐在屋前,我可以天天给你舞剑,对了,还要在屋内点满灯火。”
“点满灯火?”
“对啊,这样就能看清楚你的脸了。”
我愣了下神,随即转开头,不再看他。
“又在贫嘴。”
那人从背后笑呵呵地拉住我,我听出他的话语间已经稍带了几分迷糊的醉意。
“等我攒够钱买了房子,你就住进来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胡话,我知道玩笑的话语不可当真,可是泛热的耳尖,停不下来的心跳,我心甘情愿跳进这场编织的虚幻的谎言。
“好。”
“嘿!”
那人在人群中冲我挥了挥手,灿烂的笑容如旧,只是身旁,多了一个不曾见过的姑娘。
“这是我的情缘。”
我低下头拱了拱手,两侧的长发垂落,刚好挡住我眼角微微泛起的涟漪。
“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很要好的兄弟。”
他对着她,这么说着。
“我买了房子,一起来看看?”
水边摇晃的木船,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天边飘过的云彩,诺大的院子两旁种了一排排的柏树,绿荫茂密,却任是在中间留下了一处空地,直通屋前。
屋内灯火通明,可我靠在墙外没有进去。
这是我想要的家,可是这家里,住的却不是我。
夜晚的芳菲林,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吹起满地的花瓣,伸手接住,却摸得一片湿意。
徒弟,为师,明白你的意思了。
“心在哪,哪便是家了。”
可是师父,若是这心,早已不属于自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