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好看吗，她替我签的
这边陈果在和倪孜就学姐不幸的遭遇探讨起爱情，不，是早恋。
高中生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是早恋。
“所以说，高中时期男生就不应该跟女生早恋，你看女生的应激反应好强烈。”陈果把雪姐这位钢铁女侠流泪哭泣当成应激事件。“那个学长看起来就不是好人，肯定是他迷惑的雪姐。他就不是个好人。”
已经完全忘记上次自己吃人给的巧克力还跟倪孜说糖甜的嘴脸，从客观分析一路直接崩到道德谴责，马上骂人的话就要出来了。
可倪孜还记得他扔在桌屉的那颗巧克力，被陈果珍惜的捡起来放进书包第二夹层里。
“哦，那要是女生主动找的男生呢？”
“那男生就应该想办法拒绝。”
陈宥说着还莫名激动了起来，心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在怀疑雪姐已经眼瞎被那学长蒙蔽还不够，她还能是主动喜欢人家？
少瞧不起人了。
她正在思考怎么继续对倪孜进行单方面的男德培训，旁边突然出现了方瑶那张露出八颗牙齿的笑脸，而且方瑶的笑脸好像还调整过角度，伸长脖子跳过自己是冲着倪孜在笑。
“？”
这多少让挡在两人中间的自己有点子尴尬，只好使出战术后仰给两人创造对话的空间。接着就听见方瑶娇滴滴的声音：“陈果，你能不能先出来下，我有点事想跟你同桌说，一分钟就行。”
不守男德。
四个大字从眼前飘过。
不对不对，这是用来约束那些有女朋友的男生，倪孜没有，没有。
“噢。”
“没事，你说吧，我听的见。”
陈果没来得及坐稳站起来就被同桌往她这边凑，她几乎被卡在他背后和杜冰洋桌子之间，一股清新的香味袭面而来，将她拥在气味中央。是倪孜校服外套上的洗衣服味道混合着清风牌纸巾绿茶的综合香味。
方瑶脸上的表情一滞，不情愿的收回笑容把撕破左上角的报纸摊在桌上指着裂缝，慌张的解释道：“倪孜，真对不起，卷子太多人太杂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不影响。”倪孜心想就为了说这个还要让他同桌空出一分钟，不过看刚才的架势他这同桌还挺乐呵的，于是谈笑风生之间他故意又往前挤。
两人说话慢吞吞，声音柔和给人种十分悠然自得的感觉。
可陈果就快被挤死了，倪孜越靠前就越压着自己，之前那股香气随着两人近距离周身温度的上升变得很浓，有点香过头让人头晕。
“栗子，我快被挤死啦。”陈果忍无可忍为自己发声。
“真对不起，我往后来，你坐直。没事吧？”倪孜退回自己的座位，又伸手捞住被挤的腰都麻了的陈果，等到陈果旁边的方瑶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后，仿佛才意识到还有个人没走。“？”
“还有事吗？”
方瑶尴尬的摆手：“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的，没别的事了。”然后又看了眼报纸，“你的字写的真好看，既有笔锋又不潦草。”
这话一出，同桌俩都愣了下。
陈果心想这话狗听了都得摇头，她怎么说出来违心话还这么自然。
“你说我的名字啊。”倪孜看了眼报纸上的签名，那是陈果替自己写的，他每次都忘记写名字，陈果还特地研究了倪孜两个字怎么写好看，打趣他说古人云人如其名字如其人，至少练练自己的签名，以后好充排面。
没想到还真充了次大头。
“嗯，挺好看的。”方瑶还尚未察觉要素，以为和倪孜搭上了话茬。
没想到下一句就让自己颜面尽失。
“这是我同桌帮我写的，我上次忘写名。”眼见女生的脸没绷住，勃然变色，倪孜笑嘻嘻的继续。“不过你们女生字写的都好看。”
方瑶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如站针毡，她半秒都待不下去了，随便说了两句含糊不清的话以自己还要给其他同学发报纸为由直接从第二组跑到第五组，跨越整个教室。
倪孜把报纸从旁边挪到自己面前，然后观察起扉页排头的倪孜两个大字。
“我估计我高中毕业前也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
“十分赞同。”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用眼神回看着彼此。
倪孜把报纸折起来打算拿出物理书把老师留下的思考题写了，最后又看了眼行楷写的倪孜，偏过脸：“那以后的英语报纸你帮我写名字吧，我真写不出来这么好看的字。”
陈果剥开一颗糖扔进嘴里不假思索的打趣：“老实说，依你现在的水平你再练个十年也不是没可能，搞不好真有我风采的一半。”
“那我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写。”
？？
两人都意识到，十年后研究生都该毕业了，按照陈果爸妈那代人的规格搞不好自己都结过婚有了孩子。再说了，她和倪孜成绩差这么远，都学理科的话肯定连大学考不到一块去，学文的话下学期就不是同桌了，到时候高考就得让俩人各自天涯，更何况十年，十年后他怎么找她？
什么玩意，她都想到哪去了。
陈果忽然低下头探着身子扒拉抽屉里的书包，翻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倪孜把折好的报纸重新打开又沿着折痕再折回刚才的样子，他下意识的用舌头顶了下上颚的牙床，犹豫的开口道：“说不定，十年后大家还在一起。”
大家是倪孜斟酌了许久用我们换的。
陈果没在意听从书包里翻出上次方瑶提前发给自己的英语报纸，被她放在书包里有些皱皱巴巴，上面歪七扭八的字写了陈果。
“啊？”陈果把报纸摊开仔细整理了下边角，只是有些卷边，没有破损。
倪孜没回答看着红了半壁江山的报纸皱起眉头：“这谁的？怎么在你这儿？”
字真丑。
“陈宥的，他把我的和他的名字写反了，下次不给他抄了。”
陈果只顾着给倪孜添名字，忘记拿回自己在陈宥那里的报纸，后来排头小组长过来收作业时她一顿苦翻没找到，小组长让陈果别急再仔细找找他先去收后面同学的，等到小组长回来就告诉已经开始翻自己书包的倪孜和着急的陈果说作业在陈宥那儿，都交过了。
再后来就是方瑶拿着陈宥的试卷讽刺自己，陈果一方面懒得搭理另一方面觉得虽然儿子脸皮厚但万一被伤到自尊就不好了，于是也就没跟其他人说。
“把我的报纸给我。”陈果把手里的报纸扔在趴在桌上装死的某人的脑袋上，有点保护死刑犯隐私那味。
陈宥毫不在乎的掀开报纸盖头，然后从桌屉里抽出刚刚发下来的报纸，讨好似的看着眼前瞪着自己的陈果：“橙子，你听我解释。”
“不听。”
“我想做个好人。”
“除非你是刘德华。”
他想演无间道最后在天台那段戏，可陈果觉得没意思懒得配合。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抄完作业写名字的时候有些许的慌张。”
“哦。”
陈宥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样子继续耍宝：“我就说吗我明明完型和阅读都是胡乱蒙的，怎么会全对，我还在纳闷呢，结果你就来了。”
同桌祝颜听到他撒谎不打草稿嘴里含着的水差点喷了，呛自己满嗓子眼，明明这货拿到报纸就跟自己吹嘘他是个天才，胡乱蒙都能全对，就是可怜了小橙子认真写还不如他闭眼蒙。
这特么不是二笔吗。
陈果拽过卷子瞥了他一眼，意思是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你的，你自己骗鬼去吧。可陈宥这人最大的心眼就是缺心眼，拉起同桌的手一起唱撒由啦啦啦喃大呐一吆，欢送陈果离开的意思。
这会陈果被逗乐跟着疯，回了句sakurasakura哎太吆，表达会想念陈宥的意思。
坐回座位上，陈果突然觉得要是十年后大家还在一起应该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