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不是以为我被人打了
9月12日天气晴
我把镖分给了四个人，除了我都扎中了，而栗子扎中了库洛米。真的好准，（或许或许有我吹气的幸运加成，）划掉，栗子是我的幸运星。——橙子日记
收完假，高一的学生就算正式进入高中的学习主旋律。
早读七点开始，预备铃六点五十七响起。
山哥总是会踩着预备铃的声音准时出现在班里，用锐利的眼神对全班进行全范围的扫视，默默记下哪些学生没来，然后走到后门口等着踩点的学生自投罗网。
走读生还好，顾虑到路途上的不可控因素总归会留几分钟的缓冲时间，但住宿生有恃无恐。正式上课第一天就有人以身试法。
“站住！”
在稀稀拉拉的读书声中山哥的声音鹤立鸡群，尤为明显。
这声吼把意识游走在濒睡边缘的学生吓了个激灵，睁大眼睛，重新投入到热烈的早读中。
“以后早点来，进去吧！”
前排的同学都忍不住张望看看是哪位英雄好汉，这么倒霉一大早就触山哥霉头。
门外还在装深沉的杜冰洋跨进教室后立马换了张脸，匆匆忙忙回到座位，掏出英语书摆在面前。
同桌周铮把书立起来侧脸瞥了眼讲台的位置，山哥也没睡够在上面趴着神游。
“我走的时候不是喊你了吗，你怎么又起这么迟？”
杜冰洋却不以为然，手里翻开英语说嘴上回答道：“如果不是为了踩点，那住校有什么意思？”
“你他妈该不会……”
“刷牙了，没洗脸。别造谣。”
两人就到底是不刷牙不卫生还是不洗脸更不卫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不刷牙影响自己吃饭的胃口，不洗脸只影响别人。
放屁，你知不知道脸上的皮肤一晚上会分泌多少物质，真他妈脏。
脏你大爷，是不是男人。
“别说了，老班下来了。”
陈果战术后仰小声提醒两人，这才结束这场唇枪舌战。
但为时已晚，陈玉山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走到陈果的桌前敲了敲桌檐：“刚刚和后桌同学说什么呢？”
草？
“他问我英语单词怎么读的。”
挺机灵。
陈玉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用你继续读吧的眼神看了眼陈果然后往后一步，伸手放倒杜冰洋的英语教材。“你问她单词怎么读？”
眼神停留在英语书第一单元的单词表，书比学生的脸都干净。
“嗯。”
“学会了吗？”
“嗯。”
然后陈玉山指着排头第一个单词survey，意思是让杜冰洋读出来。
救大命了。
他英语初中的水平就是传说中的英渣，如果把渣按金字塔的形状从渣排到无敌渣，那杜冰洋得是塔尖。
中考撞大运考了八十分，经过整个暑假的沉淀以及他自己觉得残害身心健康的军训的十天折磨，他的英语大不如从前。
借用歌词那就是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更何况还是读出来。
难上加难。
“涩——挖——牙。”每个音之间的停顿的时间是他用来调动所有关于英语单词记忆，至于最后呈现的压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读音也是他拼尽全力的产物。
“什么玩意。”精准点评说出所有人的心声，“你拿着书去外边背。”
“好。”早这么痛快点不好吗，非得教他难堪。
“还有你。”
“啊？”周铮故作疑惑的装无辜，对上山哥你难道还想讨价还价的致命眼神，立刻麻溜的拿起书。“好。”
班级早读经此浩劫，氛围只好不差，大家迫于淫威十分卖力的大声朗读，生怕被班主任揪住小辫子。
隔壁班的班主任上厕所途经九班大为震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文科班。
这时，陈玉山便笑意盈盈的站在班门口和小老头聊起天，两个人言语之间眉飞色舞。
互相吹捧各自班里招到的优质学生。
早读结束，站墙边的两人满嘴吐槽的回到座位。
有些早上没吃早饭的同学赶着去食堂和外边买早饭，但大多数是吃过早饭或者带了早饭放在桌屉里，等着课间去外边跟人边聊天边吃。
“就怪你，非得跟我突突突的嘴碎。”
“哦，你桌屉里的包子我买的，你不吃了吧？”
“铮哥，我错了。”
杜冰洋及时滑跪，比德芙还丝滑。
“小橙子，谢谢你啊。”杜冰洋拍了下陈果的肩膀向她道谢，“这老师也真是的怎么还搞封建年代连坐那套制度。”
陈果转头说没事。
陈宥抱着三瓶果粒多站在陈果桌前，双手一松，饮料滚在桌上。“我爸上届带了三年文科班，所以你们要小心了。”
“我就说山哥身上怎么散发着一股玩弄权谋的阴谋家的气息。”
“你想说的其实是政治家吧。”
“你懂就行。”
“你这就叫词不达意。”
周铮和杜冰洋当着两人的面又快掐起来了。
“倪孜呢？”
“他一下课就出去了，具体我也不知道。”
本来两人说好互相抽背早读背的单词，结果下课铃刚响倪孜就跑出教室。
“哦，我知道了。那我拿两瓶，你拿一瓶吧。”说着陈宥就捞起两盒果粒真重新排好，撕开吸管戳破其中一盒上面的包装。
“你凭什么一个人喝两盒，就算不尊老爱幼也得公平公正，一人一盒。”
陈宥像是找到什么时机可以抖露自己知道的内情，歪着嘴道：“倪孜肠胃受凉了，这冷的给他就是害他。没办法，只好由我独自承受。”
这不放屁嘛。
不对，重点是倪孜肠胃受凉。
要不给他去打点热水。
她去打感觉不太合适呢。
“哦，那你去给栗子倒杯热水吧。这样我就同意你喝两盒。”
“啊？”陈宥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干懵了，就跟现在有人告诉他富士山火山爆发了，他得捐钱不然就得失去桌屉里的漫画杂志。
这都哪跟哪啊。
“怎么回事好朋友生病了，你去打点热水都不行？”
“算了，你懒死了。我去好了。”
现在名正言顺，合情合理。
陈果拿出自己的杯子又从桌屉里掏出倪孜的杯子，然后绕开陈宥转身从倪孜位子走出去。
陈宥有点郁闷，她怎么一顿操作还把自己搞情绪化了，她不是一直在挤兑他吗。
陈宥杜冰洋周铮三人面面相觑，都想询问发生什么了。
只有吃完早饭从后门进班撞见了陈果的方时雪一语点醒三个臭皮匠，不就是陈果给同桌打热水。
哦！
哦！
原来如此！
陈宥还是没听懂，但是他拿起还没拆封的一盒询问：“雪姐，喝不？多一盒。”
“你自己留着喝吧，多喝点，长点心。”
热闹散场，该干嘛干嘛。
倪孜是捂着胃从厕所出来的，他在里面稀里哗啦吐了一顿。
跟他前后脚出来的还有方瑶对象林磊，倪孜先出来的。
两人都往教室走，端着两只杯子的陈果和他们迎面在班门口撞个正着。
陈果是先看见的倪孜，眼睛泛红，脸色泛青，校服也皱巴巴。倪孜也看见了陈果于是停下脚步让她先进去，后边的林磊被倪孜挡住视线没看见继续往前走撞了下倪孜，倪孜没动语气有些虚弱。
“前面有人。”
林磊以为倪孜在找茬，把前面有人的那人理解成了倪孜，于是撞开倪孜继续往前。直到看见陈果才意识到事实，表情一滞，抱歉两个字堵在嘴边，碍于情面却说不出口。
但在陈果眼中可就不是这么回事。
倪孜衣衫不整，虚弱不堪，紧接着后面的林磊气势凌人，凶巴巴。
干架了？肯定！
“干嘛！”一想到林磊对生病期间的同桌动手气就上来了，故意往前走挡在林磊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趋近于零。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陈果不得不仰起头，为了气势不输人尽量睁大了眼睛拿出了当初对战他女朋友时的‘和善’气质。
林磊自知理亏，况且他个大男人跟颗小豆芽计较什么，憋红了脸然后低沉的回答：“对不起。”
接着林磊又说了声抱歉，应该是对倪孜说的。
陈果歪头看了眼倪孜，他朝自己挥手说没事，你先进去吧。
“没事，你先进去吧。”复读机在线，陈果往后退了一步。
林磊怀疑陈果营养不良不仅体现在长的矮，脑子也发育不全，一时又羞又恼暗自骂了声靠扭头进了班里。
倪孜难看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怪异。
两人回到座位上。
倪孜接过自己的水杯道谢，收敛笑容。“陈果，你刚刚是以为我被他揍了。是不是。”
他这么问肯定就不是。
他怎么这么聪明，是拿智商换的情商吗。
陈果不想正面回应这个问题，“那个水是温的，你要吃肠胃药赶紧吞。”立马拿出藏在书包最底层的漫画书隔在两人之间，迅速移动立起来的超大漫画书把她的脸遮的严实。
不是自己太聪明，是她太明显。
她发怒的样子就像是爷爷家养的小狗，当客人想抚摸狗妈妈那只小狗就会跳出来，龇牙咧嘴的冲人‘喔喔’，只有可爱毫无威慑可言。